回到令蘅身边的时候我才想到我好像忘记问令嚣他自己的东西有没有带了,或许等他觉得难熬了的时候就会离开了,我当时是这样没心没肺的想着,脑子里更多的是幻想着少昊神再一次降临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我们就被鸾鸟叫了起来,那些悦耳的歌声第一次变得刺耳无比,外面天空还是青黑色的,树林上也得挂着露水,我们不得不爬起来穿戴好衣裙去到大殿里,原本巨大空旷的大殿显得有些拥挤,这里的巫祝不止有我们几个,原本我们选上了三十多人,剔除掉十几人后就只剩二十人,如今我才知道这里的巫祝还有许多,那些巫祝看起来双十年纪,比我们这些童男童女成熟不少,每一个都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我们不敢去搭话,偶有胆大向前提问的也被无视,这些人不屑于理会我们。
老巫祝领着祭祀们出来,他组织我们按照各自的所选主神在神像前站好,少昊神的巫祝们一共只有十五人,和磈氏神一样不算多,我们这一批新人只有四个女童和三个男童,剩下的八人都是上一批的巫祝。
“你们有幸被神信赖带到这里,神会为我们带来庇佑和恩赐,到了时间神会接你们去到身边,但不是所有人,有些人去到天界有些人成为这里的教习教导新的巫祝,究竟如何全凭你们自己。”老巫祝只嘱咐了这些就由其他巫祝指导我们接下来的内容,每个人都为能去到天国而激动,三位穿着白色袍子的巫祝带我们到了一间只有少昊神神像的地方,他们和我们说巫祝必要的学习内容有制药、狩猎、骑射,身为少昊神的巫祝除了这些还要学会占卜、巫乐和操控一种元素。在三位巫祝训话完上一批巫祝们离开了这里。“师父,他们不用上课吗?”一位一看就是往日国都内的少爷受不了这些人目中无人的样子对三位教习巫祝告状,他们已经见怪不怪的和我们科普了这里的规则。
“那些孩子在三十天后就会接受测试,得到神准许大部分人可以去往神界,他们是即将成神的人,十年后你们也会接受测试去到主神身边。”这里留下的导师是没有通过测试的曾经的巫祝,那些人自然瞧不上这些教导的师父,也瞧不上我们这些刚到这里的凡夫俗子,“有什么了不起,他们又不会都能通过,是不是师父!”那男孩还是气不过,白袍师父示意他冷静下来,接着讲这里的规则。“每天你们需寅时起,去主殿听老巫祝讲课,随后用过早膳和我们一起学习作为巫祝应该了解的知识,申时用晚膳,随后的时间你们可以自己分配,戌时前回到住所。如此五年后你们可出去寻游三年,随后回到天帝山与同僚切磋,等待神明检验。”
师父的话听起来更像在教导我们如何成为一个神而不是如何成为一个巫祝,这和我们印象中需要祭祀需要为神准备祭品的巫祝印象有所不同。“师父,我们不用主持主神的祭祀活动吗?”我大胆对师父提出了问题,他们回答那是他们要做的事情。
“不必称呼我们师父,我叫巫咸,负责你们的占卜和药理,这一位是巫冶。”这位中年巫祝介绍他身边一位看起来上了些年岁的巫祝,“他负责你们的召唤术和巫乐。”随后他又介绍了他右侧那位年轻的巫祝。“这是巫鹤,他负责你们的骑射和狩猎。三十天后再留下的巫祝会暂时负责你们的日常起居和平日的学习指导。”
听了三位师父的话那个男孩有些开心的笑出声,那些目中无人的家伙一但无法进入神界就只能和普通人一样,可想而知到时候他们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第3章 难御夫诸
这一天我们没有上课,而是拿到了很多东西,自己的弓箭和狩猎的短刀、□□,处理药物的炼药工具以及采摘的药框还有一架伏羲瑶琴,包括我们去后山宿舍旁的边上熟悉了需要乘骑的野兽。“这里是天帝圈养的一些兽,挑选了温顺的来教学使用,有你们看过的夫诸和玃如还有生于天帝山本土的溪边,这座山的水汽就来自这些夫诸,它们很喜欢小孩子,等你们以后长大了可以去寻找自己喜欢的乘骑。”这些兽吃着仙芝瑶草生得威风凛凛,夫诸全身雪色一双鹿角闪烁水雾荧光,玃如头生四角全身棕黄毛发,身姿奇高,前两足如人手一般,避开我们像对我们不屑一顾。溪边的身量和夫诸很像,它们全身黝黑,像狼也有些像村子里的黑狗,它们的口中长着尖牙,不像那两兽一样像是食草生物。
“巫咸师父,我可御四兽!”之前说话的男孩和老师炫耀他的本领,随后其他国都内的孩子也争抢着说自己可以御兽,我退到了令蘅身边,我什么都不会。“这不一样,这些兽不在你们御使的范围之内,如何御使他们你们还需要继续学习。等你们上了老巫祝的课就知道一些常识知识了。”
我们最后回到了房间内收拾东西,新得到的用具无不华美非凡不似凡品,这弓弦不再是家里用的那般抻拉几次就需要更换,弓身上雕刻凤鸟纹饰,弓身极高,两侧镶嵌金属极其尖锐可做武器,弓身上的凤凰镶嵌金饰华美非凡,匕首黝黑,不知是何材料,和我那把破短剑比起来犹如云泥之别,就连制药的炉鼎顶都站着凤鸟,绘云纹装饰,我有些嫌弃那包东西,兽皮包裹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在这里我怎么可能穿着粗布短裙砸着麻绳腰带呢。
收好东西我去树林里找了令嚣,我觉得他实在想多了,这里很安全,他可以回去了。令嚣捕捉了一只溪边,那是我刚刚认识的生物。“你干嘛杀死他,这种生物是天帝养的,我们还可以乘骑,你杀了它干嘛?”说完我有点后悔,令嚣好像受伤了,他的脸上和手臂上都是血,这种动物有尖利的牙齿,他说不定遇到了攻击,他在这里也需要进食和换洗的衣物,是为了保护我他才在这里。“对不起,我不知道这种兽很重要,天帝山上这种兽比较多,我就捕猎了它,我用这种兽的皮还给你做了新裙子,你是不是不会喜欢了?”令嚣说着拿出了黑色茸毛衣裙,是溪边皮做成的衣服,他还穿着原先已经脏了的兽皮裤子,□□上身,头上有些树叶,也不清楚他几天没有洗漱。“令嚣,我在这里很安全的,你回去吧,对自己好一点。”他还想留下陪我,看我生气了,最后我们折中了办法,他隔10天来看我一次确认我没事,期间他都回去照顾父母。
令嚣不用再风餐露宿让我减少了些自责,我看着手里的衣裙有些感动也觉得有点多余,它和那包兽皮包裹一起被我藏了起来。
我们如巫咸师父说的第二天在天未亮之时就又听到了鸾凤和鸣,我和令蘅挣扎着爬起来,在家的时候没有人管我们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会醒来,因为在这里的缘故,我们两个现在恨不得在一个床上睡觉,时刻不要分开,再也没有了曾经的互相嫌弃,也因为神和上一辈巫祝的出现,国都的孩子和我们小氏族之间也相处得很融洽,这大概是我们都意识到了我们之间其实并不差多少,和这些神、人、巫比起来我们这些人看起来更像自己人,更何况选择同一个主神的新人们本就不多。
大殿内我们这些巫祝站于主神神像前,我们左侧的磈氏神巫祝穿着蓝色衣袍,绣有流光样式的彤云纹饰,右侧也是全殿最中心的是天帝俊的巫祝,他们不似我们只有一排,神王信徒更多,他们同老巫祝一般穿着玄色衣袍,上绣有鸾鸟飞舞的纹饰,再右则是着青衣勾叶纹的后稷神巫祝和黄袍牛耕图样式的叔均神巫祝,我们向主神行礼后一同随老巫祝祭拜天帝俊,这里的人、神、巫都是他的后代和受其庇护的氏族,随后我们于身后蒲团落座,听老巫祝的教导,他今日和我们说的便是关于我们主神的内容。
“我们供奉的神明便是这天帝间唯一的主人天神帝俊,无论是太阳、月亮还是人间的帝王都由他来创造与支配。”随着老巫祝的话语我们的目光望向他身后的神王帝俊像,这些石像雕刻不出神明们万分之一的风采,因为见过少昊神所以我这样深以为然。“天帝俊不但象征着光明也象征着黑暗,相传他是太阳神鸟也有人说是玄色凤鸟,究竟为何不是我们可以妄加揣测的,故此帝俊巫祝着玄色绘凤鸟以象征信仰的主神。天帝有三位妻子,羲和神女为日母,孕育十日,其长子少昊便是金乌之首,故此少昊神巫祝着白色衣袍绘三足金乌,象征其身份。”我一直以为这金线勾勒的是凤凰,原来是金乌,他是神的长子,会占卜又擅瑶琴,有太阳的光辉还有什么是他不曾拥有的呢,这石像除了翅膀没体现他半点精髓,与其看着石像袍子上的金乌更像少昊神。
“天帝俊还与月母常曦神女孕育十二月,长女姮娥掌管十二月轮,而我们天民国和三身国国民之母便是神女娥皇,其子嗣皆可御四兽,神女之祭坛在女床山之上,日后你们去寻游的时候可去祭拜。”我们皆称是,老巫祝接着他的讲解。“后稷神也是天帝子嗣,从高天之上为人间带来谷物,掌管谷物生长,故此后稷巫祝着青衣绘勾叶纹饰,象征其身份。”
“磈氏神与叔均神皆是帝俊血脉,一掌管世上黄昏、乌云与世间反景,一掌管世上劳作牛耕田产,故磈氏神巫祝着正蓝绣彤云纹,叔均神巫祝着黄衣绣牛耕图,示其主神身份。”老巫祝只说了这些神明是天帝一脉天帝子嗣却未言明是哪位神女所出,也许就和他的真身我们无法窥见一样这些事情也是我们这些凡人无法了解的。
此后老巫祝为我们讲解,巫祝除了必修的药理、狩猎、骑射、召唤术其余课程随主神的特征来定。
“幸好我们没选神王帝俊,他们那些巫祝太惨了吧。”出来主殿后令蘅小声的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她们人多竞争更大不说,还需要学习几乎所有知识,“没办法,毕竟是神王的侍者吧,这样看来还是少昊神的科目和善些。”我抱着领到的龟甲、刻刀和星象图有些感慨。“你睡醒了吗,河图洛书你看懂了多少?你可别是被少昊神的神光也晃瞎了眼。”不得不说令蘅说得很对,我根本看不懂河图洛书,占卜术听起来好像不用动很好完成可是那些天干地支五行八卦日月星辰看得我头疼,只看着刻字就已经眼晕,也难怪那些上一批巫祝如此目中无人,若有一日我看懂这河图洛书半点我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