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咚——”房间里忽然传出了碗筷坠地的声音,溅得粉身碎骨的酒杯,淌了一地的血红色酒液,吓了众人一跳。
“不好意思,手滑,裤子脏了,让我陪他去吧。”江一澄笑笑,慢条斯理地从座位上站起,他逐渐褪至粉金色的短发遮住了直落下来的冷白光,压下的阴影如恐怖的无人区般危险致命。
李焉突然觉得有一股窒息的压迫感冲他杀来,和他玩得最好的少年生怕李焉又作死地做出一些不要命的举动,一把就将人拽了过来。
“澄哥,快去快回。”戴着眼镜的黑发少年温柔地笑了笑,一只手就捂住了李焉即将要说话的嘴巴,顺势压住了他挣扎的动作。
“还想要碰澄哥的超跑,就给老子把闭嘴上。”黑发少年突然凑近了李焉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警告威胁。
他算是看出来了,江一澄明显对那个弟弟有着不一样的感情,现在是遇上了些矛盾在闹脾气,李焉这个二货要是再缺心眼地凑上去,估计这个欢迎宴直接秒变“李焉追悼会”。
一提到“超跑”两字,李焉瞬间就不动了。
江一澄瞥了一眼放弃挣扎的李焉,右手一握,就将人拽出了房间。
“牵好哥哥,小心迷路。”江一澄感受到了林可挣扎着要从他的手里开溜,他笑了一声,气息阴沉,江一澄舌尖抵齿,一字一句都用了强调音。
几乎是连拖带拽的,江一澄把瘦弱的林可提溜到了洗手间,他将林可被烫红了的胳膊往感应器那儿放,清凉的水便一股股冲刷了出来。
空气寂静无言,只有水流声哗啦啦地流,林可睫毛低垂,有些出神地看着不断冲刷着自己胳膊的冰水,声音轻到几乎快要被水流声淹没。
“你不是不管我了么,还拽着我做什么。”
恶人先告状这一手,林可耍得简直不要太过于熟练。
江一澄被林可这一手玩到气笑出来,他笑到浑身都在发疼,紧攥着自己的衣摆,努力平复自己汹涌的负面情绪:“林以,说我脏的是你,指责我不管你的,也是你。那现在,请你行行好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玩。”
江一澄真想把眼前的这个人掰开,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心,他能纵着她,包容着她,但是他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糟践自己的边缘情绪。
林可把胳膊往外撤,其实这点程度对她来说根本就如羽毛挠痒痒般,一点都不疼,但是奈何,江一澄即使在情绪发怒的边缘,依旧不肯让她这么轻易地撤开手。
“我说的那些都是气话。”林可的胳膊依旧被江一澄摁着在冲水,她小声回答了一句,似乎在给江一澄台阶下,又怕这点火候不够,再添了几句话。
“我不是觉得你脏,我只是很不爽你和好多人发生关系,但我没有这么做过,所以就不高兴,也想那样做,可能就是想扯平。我在这儿不又认识什么人,因此就瞄上陈星乔了。”
颠倒黑白,林可更是玩得炉火纯青。
她解释的逻辑大概是因为着急,而显得有些混乱,甚至于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竟直接被人堵住了话。
林可被江一澄用力捏住了下颚,抬起头,她双手被人搁至在了他的脖颈间,低气压的狂风暴雨,开始以疯狂的掠夺姿态入侵她的世界。她被人禁锢着腰肢,鼻尖与口腔里的空气,接被人夺走,取而代之的是灼热的温度,与抵死缠绵的情绪宣泄。
林可感受到了身前少年的颤抖,与浓烈翻滚的情绪。
“你是傻逼么,林以。”良久,她被人松开,林可的头顶传来了一阵沙哑而颤的声音。
“我没遇见你之前,确实荒唐放纵,那是因为,我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声色犬马地过去了。”
“可是我遇见了你,我开始后悔自己先前的荒唐放浪,我想改过自新,也在改过自新,也许我的身体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已经脏了。但是我的心里没有装下过任何一个人,它是干净的,无暇的,你能不能试着去接受它。”
积攒到顶峰的情绪,混杂着酒精给予的勇气,终于让少年揭开了告白幕布。
江一澄低着头,声色沙哑而颤抖,他的情绪陷入煎熬,害怕得到林可的答案,又渴望她能够回应自己。
一鼓作气,还未至衰,便已竭。
江一澄逐渐松开了与林可相扣的手,他的睫毛不断地颤抖,呼吸也变得不稳而断续。
“我刚刚——”
江一澄的语气发涩,开始一点点撤离林可的世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本逐渐抽离了林可指间的手,突然被人用力地握住,少女如幼鸟归巢,依赖而眷恋地投入他的怀中,江一澄的脊背发僵,他听到了那一个自己最想听到的答案。
“嗯,我接受。”
在那一瞬间,江一澄的满世界似乎都被摁下了暂停键,记录着他记忆的DVD开始卡碟,冒出故障的黑烟,粉毛少年,只是呆愣愣地僵在原地,积攒到顶峰的喜悦,突然间冲破了少年的阈值点,他紧紧地回抱着怀中的少女,像是要把人揉碎了藏在骨子里。
“林以——林以——”江一澄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只能不断地重复刻在心脏上的这两个字,哽咽而颤抖。
林可听着耳畔不断高涨的好感度,嘴角微微向上扬起。
第50章 不经吸 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