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和林可搭话的罗子冬的声线细软羞涩,直到林可随口的一句“你的设计稿怎么样了”,彻底打通了罗子冬的任督二脉,这个姑娘的气场顿时就变了。
“我这几天一直在修改我的作品,但是怎么改都觉得别扭,就是这一份。”温温柔柔的罗子冬一旦涉及到自己的设计作品时,就变得多话,她罗子冬嘴里不断蹦出的专有名词,一路都没停过,甚至还当众从书包里掏出平板来。
正好同路的李恩书,季秋:……
“罗子冬,你这是不是太嚣张了点——”李恩书止不住地在两人后面咳嗽,却只得来罗子冬温温柔柔又羞涩的一个微笑,明明无害却满含杀伤力,李恩书瞬间闭嘴了。
“你自便,你自便。”李恩书垮下了一张脸:“阿秋,我们能不能换条路走。”
身为学生会的一员,看着同学当众掏出违反校规的东西却不阻止,倘若被巡逻的老师看见了,他大概也要被迫连坐了。
目光不自觉落在林可身上的季秋垂下了眼睫,他声音清冷,直接拒绝李恩书的提议:“太远了。”
其实绕路也不是那么远,但是季秋莫名地不想这么做,他的目光不自觉停留在林可的身上,想起了那一双漂亮到让他发怔的眼睛。
如果是可可的话,眼睛会比她更好看吧。季秋出神地想着,一时间竟连李恩书的声音也没听见。
“等我系个鞋带。”林可正欲接过罗子冬递过来的平板,但偏偏鞋带散乱而松,她蹲半了下来。
“停下!小心!”李恩书的声音传来,林可只感觉到周围的日光暗沉下来,一道阴影携着丝缕的凉风落在了她的前方,林可想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嘶——”她被季秋撞倒在地,手心擦破了皮,疼痛感瞬间传来。
“林可,你怎么样。”罗子冬连忙去扶摔倒的林可,看到了她手心里渗浸了砂石的伤口时,一惯的好脾气顿时化为乌有。
“季秋,前面这么大一个人你看不见是不是,林可的手要是有个好歹,我——我和你不共戴天。”林可还没哭疼,罗子冬的眼眶就已经红了,她瞪着季秋,语气很凶,一转头,视线对上林可手心血淋淋的伤口时,眶里顿时起雾。
“林可,你的手怎么样,还能动么,有没有崴到,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罗子冬的语气已经哽咽了起来,她“呼呼呼”地给林可吹着,不敢用力地抬她的手腕。
对一个建筑设计师来说,伤到手是一件很致命的事。
季秋显然没想到会造成这样,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然后低头在自己的挎包里翻找东西,李恩书急匆匆地走了上来,体育部常备的药就这么被他塞到了季秋的手里。
“谢谢。”季秋低声对李恩书道谢,然后蹲了下来。
“伸手。”少年低着头,拆开封口,里面整齐地露出了一次性医用工具。
林可因为罗子冬突然切换的人设而惊了几秒钟,她的手就被人拉了过去。
“算你有良心。”罗子冬的语气依旧很不好,但见季秋主动表态后,火气也稍微小了点。
“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季秋没回答罗子冬,他看到林可手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时,本没有情绪的眼底有自责浮动,季秋一时间皱眉,他努力摒弃自己对一个陌生人产生的奇怪情绪。
季秋拖住林可手掌的力道很轻,炎热的夏日,少年的皮肤却温凉如冬日的一捧雪,隐约的薄荷味从季秋的身上散发出,林可的呼吸突然一阵地停顿,她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正给用着酒精棉给林可消毒的季秋动作一顿。
“林可,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痛。”罗子冬凶狠地瞪了一眼季秋,着急地去扶要站起来的林可。
“我要去集合,时间快到了。”少年身上的薄荷香似乎触发了某个隐秘的机关,突然翻涌起的饥饿感险些吞没了林可的理智,她艰难地抵抗着自己狩猎的本能,本音变得有些沙哑。
这里有除了季秋以外的其他人,她不能在这里暴露。陈宁——她要去找陈宁,她能闻到那股隐约的味道。
那一瞬间的沙哑音色,让季秋的躯体僵住,他出乎意料地站起,在李恩书瞳孔地震的目光中,拽住了林可的手。
许多的怀疑涌到了季秋的嘴边,却在他目光触及到林可另一只手的伤口时,硬生生被压下。
“不可以,先处理伤口。”季秋的声音冷漠而强硬,不容许林可拒绝。
季秋拽住林可的那一瞬间,如雪般凉的触感非但没有平复林可身体的燥热,反而如纸落焰域,瞬息间轰腾出更高的火浪。
“松开。”林可挣扎着要挣脱季秋的桎梏,音色越发地沙哑,她的眼尾逐渐地泛红,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本能。
“听话,我尽量不弄疼你。”林可的挣扎,让季秋皱眉,他尽可能地软化自己的音色,像是哄一个闹脾气的幼崽般。
瞳孔地震到呆滞被吓出了乱码的李恩书:&%*……
一时间思路卡壳的罗子冬:……??!?
越来越贴近的薄荷味不断地刺激着林可那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她眼尾的星点微红逐渐蔓延到瞳仁里,开始吞没漆黑的墨色。
林可开始丧失来自周围的声音,就连疼痛感也无限地被缩小,林可藏匿于口罩下的小尖牙开始显露。
“离我远点。”林可缓慢又艰涩地开口,她的喉咙开始发干,明明没有刻意转音,却异常地靡丽勾人,她在下达着最后一道通牒,却让季秋暗了眼。
“听话。”在这一刻季秋终于确定了林可的身份,他挑出砂石的动作再度地放轻,偏冷的音色里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但在林可的感官里,这只是一种变相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