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尊梦里睡懒觉——青衫烟雨/定离/会者定离/老娘取不出名字了
时间:2022-03-11 06:56:14

  在神识不能用的情况下,逢岁晚不能传音给她。
  阮玉笑眯眯的,心想,她是不是会看见执道圣君扯着嗓子大声吆喝?再好看的人,仰头大吼也会变样吧,就不知,他会是个什么样?
  就喜欢看面无表情的高冷剑尊逐渐摘掉那张面具,走下神坛呢。
  没想到的是,下一刻,落下的秋千突然停住,他的手拽住藤蔓,将秋千稳稳停下后,倾身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道:“我说前面就是无尽海了,小道君还没来。”
  他的唇,就在她耳边。
  明明是在正常不过的嗓音和语气,却好似有一股热气钻进了她的耳廓,烧得她耳朵发烫,面颊绯红。
  这人,怎么突然不讲道理了嘛。
  逢岁晚:“听清了吗?”
  阮玉刚点头,他就松了手,秋千再次腾空,让阮玉一下子冲上天穹,恰好看见朝阳跃出雪山之巅,为雪峰披衣镀金。
  其实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
  与喜欢的人一起,看这天底下那些不曾领略过的风景。
  可千万别在……
  一睡不醒。
  就在她再次落下时,逢岁晚又拉住了秋千藤,他微微一笑,说:“小道君来了。”
  阮玉立刻跳下秋千架,转头一看,就看到远方一个小白点儿飞速靠近。
  离得近了,能看见一袭白衣的小道君乘风而来,她飞得很急,长长的银色裙据在身后飘起,手捧鲜花,脚踏银河。
  逢岁晚先是将阮玉护在怀里,接着将月轮上的内层防御打开。呼呼的风灌进来,吹得秋千架左右摇晃,被他护住的阮玉却一丝风都感觉不到,只能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小道君。”
  等闻香雪落地,逢岁晚再次打开结界,这才松开了怀中阮玉。
  阮玉站直后恭谨行礼,也跟着喊了一声小道君。
  不急着改口,等爹那边确定了再说也不吃,省得弄巧成拙,这小道君,想来也是个脸皮薄的。
  小道君客客气气地回了礼,接着说:“阮玉身上的魔珠干系重大,稍有不慎便会祸及天下,找到神器消灭魔珠,玄天门也应尽一份力。”言下之意,她是来帮忙找神器的,为的是天下大义,可不是为了阮一峰那个不孝徒弟。
  阮玉立刻道:“小道君高义。”又说:“月照宫有个晴雪居,听名字就觉得适合小道君,不如我引您过去?”
  小道君微微颔首,说:“有劳了。”
  阮玉和逢岁晚为小道君引路。
  走着走着,小道君停了下来,她明明蒙着眼睛,可阮玉分明能够感觉到,她正在看右侧的院落。
  阮玉立刻说:“这……这是我爹爹住的地方。晴雪居还在灵舟那头,很清静。”
  小道君并未立刻走动,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面前熟悉的院落。门前两步台阶,左侧石桌、竹子引来的山泉水滴答滴答地落入铜壶,等积满一壶水后,整个水壶翻转,将铜壶内的山泉倒入药田。
  药田分为四块,其他三块都是枯的,唯有其中一块种了点儿东西。
  那细细长长的赭石色叶子,是凤尾花花球刚刚冒出的新叶。
  他竟将这里布置得……
  跟她的府邸有了五六分相似。
  “爹爹自己布置的,那些石头桌椅,都是他一点一点儿凿出来的,本来我相公一剑就能削好,偏偏他不让帮忙。”阮玉抱怨,“我们这里的石头都是魔渊送过来的,沾着魔息,他那点儿修为都化解不了魔息,为了这些石桌椅手都破了好多口子,真不知道在想什么,是不是年纪大的人脾气都有点儿倔?”
  逢岁晚眉头皱起。
  就连小道君柳眉也微颦。
  阮玉猛地反应,完了,说顺口了。
  她平时老爱说逢岁晚是老头子,可小道君也有七八百岁了吧,而爹爹三十多的年纪在修真界可以说是极其年轻的青年才俊,她说个年纪大,岂不是……
  拖了爹爹的后腿!
  “他受伤了?”好在小道君似乎被爹爹受伤吸引了全部注意力,都没听到后面的话。
  阮玉点头:“你知道的少量魔息入体虽不严重,但他一直接触那些东西,伤口就始终好不了,我也劝不动他。要不,小道君你训他几句?”
  小道君轻哼一声,“他不服管教,从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说罢,转身就走。
  恰这时,屋内传来咚的一声响。阮玉还未动,就见小道君已经一阵风似地冲了进去,而身边的逢岁晚则是瞳孔都稍稍放大,眼眸里的震惊遮掩不住。
  阮玉:“你看到什么了?”神识不能用,肉眼又不能穿墙。
  恰这时,门大开,小道君将地上的阮一峰给扶了起来,就地疗伤。
  说话可能被听到。
  逢岁晚想了想,在阮玉手心写字——爹真的伤得挺重。
  阮玉了然,苦肉计嘛。
  不真实怎么可能骗得过修为高深的小道君。
  见阮玉不担心,逢岁晚心情微妙,然下一刻,他就看到阮玉陡然变脸,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滚,并甩开他的手,冲进院子:“爹,爹,爹你这是怎么了?”
  “走火入魔了吗?”就差明说——爹爹你是为情所困啊。
  被甩开手的逢岁晚:……
  他可能真的老了,有些跟不上岳父和妻子的想法啊。
 
 
第282章 玩
  逢岁晚带着阮玉进屋时,被闻香雪的花盆拦了路。
  青花瓷盆不大,圆肚高颈,里头种的是剑兰。细细的叶子此刻散发着盈盈绿光,形成一重水波纹一样的结界,将他们隔绝在外。
  阮玉:“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神情叫人动容。
  知道真相的逢岁晚一阵恍惚过后,想明白了一件事——他这时候应该表现得很担心,才能多一分真实。
  只是他这张脸上的五官为何没有阮玉的那般听话,难以随心所欲地控制。
  想要表现出焦虑,他纠结许久,只能把眉头拧起,快速地说:“小道君这是何意?论医术,这天底下……”
  话未说完,便被屋内人出声打断。
  逢岁晚莫名松了口气。很难想象,他能说出那样的话。
  闻香雪:“他这是被修行的玄门禁术所反噬,跟天机气运有关,旁人的命理若是缠绕其中,会产生难以估量的后果,你们暂时不要靠近。”
  玄学太深奥,不过阮玉有独特的理解方式。
  就是爹爹这伤不能串味儿,她跟逢岁晚若是进去了,身上的气息搅合在一起,会让爹伤得更重。
  这样,就能让同为医道圣手的女婿靠边站,给他和小道君争取到合理的独处时间。
  阮玉偷偷竖起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
  爹爹他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压根儿不需要她操心。
  阮玉哭着说:“求求你了小师父您一定要救我爹。”
  闻香雪:“我会的。”
  门口的结界多了一层柔和的绿光,肉眼便无法再看清里面的情况,阮玉知道这是叫他们别打搅的意思,故牵起了逢岁晚的手,笑嘻嘻地说:“我们走。”
  逢岁晚挑了下眉。像是在问:“不怕她看到不妥?”
  阮玉:“她现在心都放在我爹身上,哪还注意得到外面的我们。”
  回去的路上,逢岁晚有些沉默。
  察觉到身边男人的异样,阮玉突然停下脚步,问:“你怎么了?”
  逢岁晚:“人已真诚待我,我必以真心报之。若她得知这些都是欺骗……”
  阮玉立刻道:“动了真感情的事儿怎么叫欺骗呢?爹爹他伤的是自己,又不是小道君,如果小道君不在意,那他自然不会继续纠缠,但若是小道君心里有他,就等于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爹爹他不主动,难不成还能指望你们修真界的这些榆木脑袋开窍?”
  “你们能一闭关修炼就上百年,拖一拖没关系,我们可不一样。原本我们也不会修仙,人生苦短,哪有那么多时间互相试探。”
  “等她知道真相,大不了……”阮玉突然伸手拧逢岁晚的耳朵,“大不了把我爹打一顿,还能怎么,可我爹高兴,她也高兴呀,皆大欢喜。”
  被揪着耳朵往她的方向拉,这种感觉颇有些奇特。
  偏偏她还理直气壮地问:“你高兴吗?”
  逢岁晚点点头,“高兴。”耳朵被她的手扯着,哪敢不高兴。
  他嘴角微微噙起一抹浅笑,内心的确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像是刚刚吃了蜜,甜丝丝的。
  为何被教训了,还会觉得高兴?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他甘之如饴。
  玄天门。
  周帷打算找师妹求一株灵草,上山路上遇见了皱着眉头的暮门主。
  他行礼后说明目的,就见门主摇头,说:“香雪她闭了死关,你上去也见不着人。”他都被拒之门外,更何况周帷。
  周帷愣了一瞬,“是因为那混球?”
  暮云归沉默片刻,说:“昨日执道圣君送了一枚玉简过来,让我转交给她,她收了玉简后就闭关了,也不知那玉简里是否是需要参悟的神通妙法?”
  周帷听到这里,心头登觉不妙,那混球怕是找他传话不成,转而去求了执道圣君。
  他立刻杨声道:“肯定不是什么神通妙法,一定是阮一峰那个兔崽子……”
  因为声音陡然增大,引得暮云归脸一沉,直接道:“一惊一乍,成何体统。”接着,他语重心长地道:“遇事不乱,凡事三思而后行,周帷,你是闻香雪的师兄,但修身养性方面,你不如她。”
  三思而后行……
  周帷本想说阮一峰对师妹有企图,执道圣君那玉简指不定就是阮一峰写给师妹的,师妹闭关不出,很可能是她压根儿不在山内,早偷偷离山了。
  然而,被门主一打岔,周帷忽然意识到——对啊,我说这些做什么?
  师妹都走了,一时半会儿又追不回来。
  门主的怒火烧不到她头上,而留在玄天门的所有人都会遭殃,他周帷更是跑不掉,少不得被门主训斥。
  既如此,他还是不说了罢。
  凡事三思而行嘛。
  周帷乖乖闭嘴,等暮云归离开后,他才长舒口气:好险。
  还好他这次三思了一下,否则的话……
  不敢想,不敢想。
  也不知道小师妹现在身在何处,找到阮一峰没?
  无尽海。
  灵舟已入无尽天海。
  海上风大,还飘起了金色的雪花,四周都是一样的风景,根本难辨东西南北。
  阮玉披着厚厚的皮裘站在秋千架旁边,她头上戴了两个白色毛球,脖子上还围了个围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都圆了一大圈。
  其实灵舟上根本不会冷。
  外面的风雪吹不进来。
  可她觉得是雪天,就该穿这么多,还让逢岁晚用灵气弄了些雪落在这舟头,将这玉阁楼打扮得银装素裹。
  若可以,她还想堆雪人,打雪仗,要是元宝在的话,她都能做个雪橇,让元宝拖着她滑雪。可惜,身体太虚,她连一个雪球都搓不起来,别说打雪仗了。
  赏了会飞雪,灵舟遇到裂隙,直接穿过裂隙,再出去时,四周黑漆漆的,狂风肆虐,有什么东西怕打在结界上,每一次落下,都能在透明的结界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纹路,像是闪电打在了结界上。
  “那是无尽海里的凶兽夜冥,形若蜘蛛,腹部有网,将网撒下,便可捕捉、打捞漂浮在虚空中的灵物。”头上这只夜冥很大,它看起来像是将月轮视为囊中物,正在锲而不舍地撒网补捞月轮灵舟。
  它的网能对结界造成影响,足以想象,这只夜冥有多么庞大。
  逢岁晚神识看清了头顶的夜冥。
  它的修为,已经跟他不相上下。要制服它,得费些力气。若放任不管,虽不会对灵舟造成损害,可夜冥存在的区域,会让周围的虚空混乱,使得灵舟在这附近转圈,难以走出这片海域。
  本是很紧张的局势,没料到阮玉咯咯地笑了,“那它是不是就在锲而不舍地捕鱼,结果一直捞不起来,像极了跳水抓鱼,却始终抓不到一条鱼的元宝。”
  越想越觉得好笑,阮玉还抬头冲天上挥了挥手,“别放弃,你可以的。”
  逢岁晚:“这样下去,会耽搁很长时间。”
  阮玉:“可我们本来也没头绪啊,压根儿不知道从哪儿找起。外面那头夜冥年纪很大吧,没准它能知道些什么呢?我们先陪它玩玩,等它玩高兴了,再问它。”
  她的想法总是这么叫人出乎意料,又有那么几分道理。除了她,谁会想到跟一头恐怖的夜冥玩儿?
  阮玉一脸得意:“我说得对不对?”
  逢岁晚犹豫一瞬,答:“对。”
  不提年纪很大这几个字就更对了。
  一天之内听几次,总有些,意难平啊。
 
 
第283章 讲故事
  头顶上方,夜冥还在坚持撒网捕鱼。
  灵舟上方时不时有金色闪电炸开,耳边能听到滋滋声响。阮玉此次出行准备了大量的食物,她原本是打算烤只羊给扔出去的,观察一会儿后,从逢岁晚袖里摸出雷光果往天上一扔,结果她如今这身体悲催得很,不过略微用力地扬了下手,胳膊直接脱臼。
  偏偏那雷光果才甩离地面一丈高,落下时若不是逢岁晚及时接住,还能砸她头顶上。以她现在这个身体的脆弱程度,她很可能被一颗果子给直接砸上西天。
  “疼疼疼……”阮玉眼里包着泪,哎哟哎哟地喊疼,“你轻点儿。”
  逢岁晚沉着脸,“一天要提醒你无数次小心一些,你都当耳旁风,你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明明身体脆弱,却不好好呵护,过于活泼好动叫人担心。他现在能时刻看着,可入了深海,灵舟无法继续往前,只能他独自前去探寻神器,没有他在身边,她若还是如此,指不定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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