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灌醉了他们三个后,我干了缺德事,后来碍于我还有良心,没有在犯错误后当场逃跑,让他们三个清醒后满世界通缉我。不过他们醒过来后情况也没好多少。
因为茨木童子,我不得不向另外两个童子解释那玩意不是什么婚书,我没想过霍霍他们一生,就只是一个契约。
然后茨木童子:“你竟然连挚友这样强大的妖怪都看不上,你什么眼光?”
因为思想出了错,茨木童子被拉去跟星熊童子谈心了,我跟酒吞童子两个尴尬的相处。显然,我是单方面的尴尬,因为另一个当事人鬼王第一句话不是问我想干什么,而是:“你那种酒还有吗?”
“上次的存货喝完了。”我抓了一下头发,“不过我很快能做出来。”
酒吞童子“嗯”了一声,“契约的事,不是我们想的那种阴阳师的契约吧。”
我:“阴阳师的契约?”
“傻子,你的契约对我们没有约束力的。”
笑声从酒吞童子的胸腔里被挤出来,连笑声里都有烈酒的气息,他将我的手拉着,带的我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才稳住身体。
“怎么……怎么了吗?”
“酿酒去啊。”
我需要纠正一下酒吞童子的误解,这不是酿酒,而是提纯。我已经放弃我那魔幻的超现实主义的酿酒手法,转而向酿酒前辈朝生要酿好的酒液来次提纯了。
妖怪的体质真好。
我将一缸酒提纯完成后,酒吞童子就开始用他的酒葫芦装酒了。
那天的我留下了深深地疑惑:“酒葫芦里空间到底有多大?”
我看见酒葫芦上面的嘴巴开始打嗝了,然后看起来空间被装满了的酒葫芦在之后将大江山的所有存货都装进去了。
怀疑人生。
朝生说这很正常,大江山所有妖酒都会经历这样的事。
所谓的妖酒,最后的一道工序就是酒吞童子的用他的酒葫芦酿酒。酒吞童子其实是大江山隐藏的酿酒大师,这是我没想到的。
他的酒葫芦,真就酿酒神器了呗?
我在大江山待着的时候,一天的时间是这样度过的,白天跟着朝生一起尝试让他学会怎么提纯出生命之水的酒精含量,不过因为他没办法跟我这样每次都能抵达最大值,所以效果没我这么好。
后果么?
大江山那次酒宴刚开始,席上有妖怪刚喝一口,看碗中酒液的目光就像有深仇大恨。
太烈的酒,总有妖怪受不了的。
何况经过酒葫芦的妖酒,那满满一葫芦的生命之水被酒葫芦又酿造了一遍,几乎是刚下口就能让人的喉咙废掉。
这种酒也就几个童子和我能喝的下去。
也不会出现在席间。
不过感觉也没太大差别,宴席上的酒是朝生提纯后的酒液酿造的妖酒,对妖怪大补,但是喝下去需要勇气。
烧得慌。
我低头看我碗中的生命之水妖酒版。
倒在碗里的酒液微红,有细碎的气泡慢慢浮上来,在酒面上晃晃悠悠,看着卖相很不错。
酒吞童子瞥了我一眼,他坐在最上方属于鬼王的王座上,茨木童子和星熊童子坐在他的下列,占据了左右两列上距离他最近的位置。
我的话,在一群妖怪中间。
不是看不惯我觉得我觊觎他挚友的茨木童子给我穿小鞋,他要是真敢的话第二天大江山的妖怪都能看到我带着一只杀气腾腾的茨球招摇过市。
原因很简单,我坐中间的位置时没想那么多,随便找个位置坐的。
成功达成了鹤立鸡群的效果。
在周围妖怪们喝朝生酿的酒都有点勉强时,我这种面不改色吨吨吨喝酒类型的妖怪非常罕见,配上我的酒后,那不是罕见了,我感觉自己身上蹭的多了大佬的光环。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我只是带着一堆画卷到安倍晴明这里学习新知识的学生。
起因是我又灌醉了他们三个后,抱着一堆画卷准备来个抽象派大作顺便等他们清醒时,看见院子里有块地方亮着,我以为是月光,过去看了一下。
没想到月光是放错了地方的召唤阵。
干了缺德事后当场逃走,实锤了。
我到晴明的庭院里才几天,晴明第一天在土御门被我buff影响狂风大作,吹翻了屋顶,还出现地涌后,就布置下了结界。
而这一切发生在召唤阵的光芒还没散去的瞬息。因为处理及时,所以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我抱着画卷,咳了一声:“那个,你有什么愿望吗,我是祸津神岁。”
大阴阳师脸上的表情僵了。
祸津神岁是可以在阴阳寮里给寮生单独列出来说一整天的神明,现在我的传说已经厉害到让大阴阳师安倍晴明都变了脸色的地步了。
在对寮生的科普中,祸津神岁是一个碰到就需要躲,躲不了只能上供哄她开心的……一个性格阴晴不定的神明。
别想着能够伤到她。
在刺伤神明之前,会被天灾人祸杀死的是他们。
我是一个综合了地震鲶赤舌八岐大蛇蜃气楼等诸多妖怪神明特质的神明,难搞,是真的难搞。
尤其是传闻里我跟八岐大蛇同流合污了,借给邪神我的神力,让最近一次邪神的封印加固过程出了一堆事情。
晴明也是加固封印的阴阳师,还是其中的巨佬,见到过祸津神岁的神力造成的麻烦。封印节点刚刚加固好,那块地突然地陷或者地涌,要么就是一块石头滚下来,没有任何道理的穿过层层结界,砸坏了节点。
这样还能勉强理解,但是,普通的下了一点雨就将结界打成了筛子,整个垮掉是什么道理?
我觉得是不讲道理。
晴明:“……”
晴明和在场的阴阳师当时都听到了邪神的嗤笑声。
我是一个让阴阳师秃头的神明。
在我第一天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传闻的局部真实性。
现在嘛?
我作为一个神明界的萌新,对于神力的应用简直是一塌糊涂,荒大佬觉得没关系是他罩得住我,也不怕麻烦,但是对于晴明来讲,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这不是什么罩不罩得住的问题,这是如何让一个幼儿学会如何写俳句的问题。他没关系,但是我在京都边上乱走就会让他认识到什么叫做绝望。
喜欢避物忌的晴明不希望在任何需要他开始工作的事故中看到我。
首先,他得让我明白我的神力怎么应用。
然后在我了解神力应用后,让我能感知到祸津神的灾祸之力,最好是能够有控制天灾人祸buff的开关。
第一步荒大佬给我打了底子,所以晴明还能镇定,到第二步的时候,晴明的表情和心境无限同步于我曾经的那些数学老师。
跟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的平静。
只有一方平静着,另一方才不会生出来什么不太好的念头,比如“我真的是个老师吗,我教书这么多年,为什么都教不会她”“我是个失败作”……
老师是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我这个学生。
这一阶段的晴明,姑且算的上冷静吧,不冷静的话他现在可能会捏碎毛笔,揪自己头发,以头撞墙,做噩梦,疯狂掉发,被我植发……
“是我成为神明的过程有问题吧,人类之身时直接入了神籍。”
在我对所谓的控制灾祸的能力一无所获的时候,我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这个借口了。
“试试喜欢一处景色。”
晴明捏了下扇骨,提议道。
第80章
有些奇怪。
啊不,是非常奇怪。
——谷川角谷
.
被祸津神偏爱着的地方会如何?
我和晴明希望是好的结果,被偏爱的事物不会受到灾祸的波及。
但事实上,被我用尽全力去偏爱的唐国瓷器碎成了渣渣。在我觉得我最喜欢它的时候,这个无辜的瓷器遭遇了毁灭性打击。
掉到地上然后接上了长达三分钟的连续攻击,在全部东西都安然无恙的情况下,唯独它,被碾成了粉。
我和晴明,在这段时间内,注视着我们脚边的那个瓷器,安静的,谁都没有说话。
能怎么说呢?
说什么呢?
说这一段时间里他的屋子经历了极其玄幻的事情,起了妖风,砸下来一堆东西,乒乒乓乓的,只为了让这个瓷器碎到修不起来。
委屈这些天灾了。
以前它们是为了摧山倒树,再不济也是跟妖怪对抗,去坑人,哪像现在。
但是一切结束后,我们还是要说话的。
“你以前,喜欢过什么吗?”
晴明挑开了过分安静的气氛。
僵持下去是无用功。
“——”我觉得这个问题非常棘手,老实说,说我特别喜欢什么那是没有的,就算是喜欢的人,也不在这里,所以我现在,“……应当是没有的。”
“讨厌过什么吗?”
“都死了。”
既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讨厌的,因为过分一视同仁,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事。不偏不倚的成为灾祸的偶然性载体,我和灾祸都是互相追逐这对方。
你以为这是什么唯心神学理论吗?
是什么高大上的解析吗?
其本质跟数学题答案解析上的略一样,都是让人感到被愚弄的东西。
晴明说,他也是在胡扯。
“没有答案的时候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有时候会有奇迹。”
但是在我祸津神岁面前,只有连绵不绝的灾难,就算有奇迹,也被这群灾难砸到出不了头。
我能活着,就是个奇迹。
不过问题得不到根本解决的时候,我们还是有了最基本的两步解法,将群体大范围攻击控制在一个稳定的、不容易成为下一个唐国瓷器的目标上。
我选择晴明。
晴明:“……”
晴明:“你再考虑考虑,不要这么不谨慎。”
“我喜欢晴明。”
“真心实意的喜欢晴明!”
“……你等等,岁神你等等!等我请个假!!!”
我克制住了自己的喜欢,准备砸到晴明头上的花瓶摇摇欲坠了一会,保持一个危险的姿势稳住了。
我说:“克制了,你请假吧。”
晴明:“……你的喜欢,这么收放自如的吗?”
我觉得很正常,毕竟我想要真心实意的喜欢一个人,给自己的多巴胺分泌水平调高一点就可以了,说是收放自如也没错。
给我的异能力点个赞。
虽然事情是它搞出来的,但是这种时候,它真的好用。
晴明给自己请了一个长假,理由是他看见了往京都来的祸津神岁,现在正在和我协商中,情况不是太好,希望有更多的假期,希望天皇不要怪罪。
京都那些人能怪罪吗?
能怪罪的话我就准备搬到他家附近,认真的喜欢他一次。
晴明:“……别。”
他声音有些虚弱,“别乱来。”
大阴阳师给自己身上用了一堆防御术式,从狩衣到扇子,所有常用器件都是密密麻麻的术式,他的求生欲很强烈,我也非常克制等他布置好。
“我现在能喜欢你了吗?”
他的表情就跟安珍看见了清姬一样,他说:“你喜欢吧!”
悲壮的如同摆在神明供台上的祭品。
我就认认真真的用最大的努力去喜欢他了。后果嘛,怎么说呢,光风霁月的白狐公子那天如果不是我伸出手,用自己的力量去庇佑他,让他免受不断想他涌过去的事故的侵害,那层层术式保护着的大阴阳师,也会轻易死去。
我的神力在他跟灾祸之间画出来一层安全线。那些不讲道理的灾祸穿不过我为他放出来的神力。
“明明……能做到的啊。”
从零分学生突然考了一百分,惊到了晴明这个老师。
我伸出手去牵他的手,晴明下意识想躲,被我发现了,我盯着他,看的他有些心慌,他咳了一声:“我能不喜欢你吗?”
“不能。”
“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的。”
“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的身体随着那些与爱情有关的激素分泌而出现了各种反应,至少现在我眼中的晴明跟之前的晴明是不一样的。
有了滤镜后,我终于知道了那些所谓的灾祸之力是什么了,是能够杀死晴明的力量,密密麻麻的想要缠缚在他身上。而我垂着眼,伸出手一点点的将那些东西从晴明身上扯掉。
“虽然不太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不过,那些天灾人祸想要从我身边夺走你,是不可能的事。”
“而与之等价交换的,是你需要将你的情意奉上来,成为我的祭品。”
“安倍晴明,别试图挑战祸津神的耐心。”
尚未进入状态的晴明:“……”
深深的无力感。
我是很认真的喜欢他的,认真到了正经过头的地步,不用担心自己生命安全的晴明心情……就不太好说。
死活教不会的学生一谈恋爱智商突然飙升,前几天还在对她的悟性感到棘手,现在对她的悟性……更棘手了。
祸津神岁的爱意总是跟灾祸有关的。
被我喜爱的人身边总有要他命的灾难,而悟性突然从零直接满值的我轻描淡写的将那些灾祸抵挡在外。
但我不会谈恋爱也是真的。
又有那个神明会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一脸认真的说:“我和灾祸一同为你而来。”
晴明当时尴尬的撑开手中的蝠扇,“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