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魏然跟老板打了声招呼,以最快的速度叫了辆车就往四合院飙回去。
进了大院,她走到东厢房门口,刚想敲门,却发现东厢房的门是开着的。
关心则乱。
她此时此刻根本没心思细想,为什么屋门敞开着,仿佛就像是特意为谁留的门。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他是不是伤得很重,整个人虚弱到连门都不记得关。
魏然咬了咬牙,推门进屋就喊:“沈叶迦。”
屋子里开了灯,却没听到什么动静。
事后回想起来,她才发现,言布布其实在电话里对沈叶迦受伤的描述十分含糊不清,导致了她根本不知道他伤得有多重,所以总是往最坏的方向去考虑。
听不到声音,就觉得他是不是疼到在家里晕了过去。
当她屏住呼吸,一脸煞白地穿过客厅,快步走进卧室的时候,她只看到床上的被子是掀开着的状态,而他人依然不知所踪。
“沈……”
她再次开口叫他的名字,下一秒,却感觉到耳后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声响。
紧接着,她整个人就被从后重重地拥住了。
熟悉的独属于某人的味道与冷冽的风一并席卷而来,她僵立在原地,就感觉到身后的男人侧过脸,在她的下巴和脖颈处旋下一个又一个吻。
热切又激进,看上去丝毫没有半点儿虚弱的气息。
她张了张嘴,奋力从他的怀里挣开来,想去看看他身上的伤。
谁知她刚一动,就听到沈叶迦倒抽了一口凉气,从喉间传出一声闷哼:“……疼。”
魏然同学完全忘记了——咱们沈大警官皮糙肉厚,耐痛力强到非人,更不会在嘴上轻言疼痛博取同情。
但她确实被这一声给唬住了,手指轻抓着他的肩膀,神情紧绷地从上到下打量他:“哪里疼?”
“哪里都疼。”
沈叶迦故作痛苦地眨了眨眼,鸦羽般的睫毛低垂下来,“手疼、背疼、脚疼、心疼。”
“还有……”顿了顿,他用健腰轻顶了下她,“这儿最疼。”
第64章 春鹿溪 只能你来帮我擦。
沈叶迦这辈子见过的穷凶极恶的歹徒数不胜数。
拿刀的、拿枪的、拿斧头的……什么都有。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他的心里还曾生过一丝本能的畏惧。但第二次、第三次再见,他的心里就没有恐惧存在了。
只有一定要将这些罪犯绳之以法的执念和决心。
民警的工作比起刑警, 危险系数多少要小一些,但也并不是全然没有危险。
当在商业街巡逻的同事给他打来电话,他赶到现场看到一地的伤者和鲜血,尤其其中还躺着一名已经奄奄一息的同事时,先前那些他努力想要忘却的记忆又如排山倒海般向他涌来。
那疯子显然是精神失常,并不知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从头至尾都只是凭借身体的趋势用刀挥向所有素不相识的无辜的人。
他冲上前将那疯子击倒在地,与对方扭打在了一起,并试图去夺刀。
快要将刀夺到手的那一刻, 刀尖是冲着那疯子的脖颈的。
有一瞬间,他脑中的愤怒差点要将他吞噬。只要他稍稍一使力,那刀尖就会贯穿对方的脖颈, 对方也会瞬间死去。
换句话来说,他如果稍不小心,这刀尖也会捅进他的脖颈。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无论对方做了多伤天害理的事, 他都不是那个可以审判动刑的刽子手。
就因为这一秒的犹豫, 疯子挣了一下, 用刀划伤了他的肩膀。
鲜血从他的肩膀一路涌出, 将他身上的警服都浸湿了。
但这点伤, 于已经身经百战的他而言, 的确真的不算什么。
到了普安医院,惠熠和言布布为他包扎完就说,这伤稍稍养一段就会好。
言布布这小姑娘也是被惠熠带黑了, 直接给他来了一句:“迦哥,你背上已经有那么多疤了,也不差这一条,小未不会嫌弃你的。”
他刚翻了个白眼,就听到惠熠说:“沈叶迦,你会装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