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奇怪的人。
她直到现在,除了他的名字之外,依然对他一无所知。
但他却总是在她最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坚定地出现在她的身边。
这种被人悉心保护着的感觉,她已经好多好多年,都未曾体会过了。
听到她的道谢,俞也走路的步子停顿了一拍。
然后,他在夜色中,回过头看向她:“我说的那句话,是认真的。”
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多少听得有些半真不切:“什么?”
他却没有再多言,朝她点了下头,便径直拐过了弯。
-
酒店房间。
言布布在吻上惠熠背后的波塞冬纹身时,其实整个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她这一辈子都没干过那么大胆的事。
在此之前,她生命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无论在哪儿,她都是不出挑、默默隐在人群中,绝对不会做出任何超出正常预期的事。
但是她今天做了。
从跟着惠熠来到这片海滩的这一刻起,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开始失控了。
惠熠的背很光滑,肌肤上依然还残留着先前长时间浸泡在海水里的淡淡咸涩味以及雨水的湿气,她吻过去,嘴角上便自然地沾上了几颗小小的水珠。
水珠让言布布觉得痒,她便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下自己的嘴角。
而这一舔,被她亲吻着的那个人,自然也被迫连坐到了。
也因此,背对着她的惠熠,眸色已然深不见底。
这个吻因为她回过神来的慌张并没有持续太久,等她的嘴唇刚从他背后微颤着撤离,他便迅速地转过了身,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房间里的窗帘拉了一半,外头依然下着暴雨,整个漆黑一片的天幕映着窗户,与屋内的暖亮灯光形成了极致的反差。
她平日里的活跃话痨早已不知所踪,此时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和他大眼瞪小眼,别说开口说话了,甚至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像是在为自己惊世骇俗的举动,等待着一个未知的审判结果。
“言布布。”
不知过了多久,惠熠终于嗓音暗哑地开了口。
听到他叫她,她居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却顺势往前逼近了些,直将她半堵在了浴室的门边。
“……啊。”
她无处可退了,背紧紧地抵着浴室门,浑身冒冷汗,出了声后,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在打飘。
惠熠被她那仿佛夜半女高音一样的“啊”给差点儿逗崩了,强忍了下嘴角的笑,才不徐不缓地说:“问你个问题。”
她看着他,喉头吞咽了下。
现在要是谁来给她测量个心跳,应该足足能有一百八。
“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眉梢上似乎都带着光,整个人看上去比往常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言布布反手抓着门边,手指头都差点儿把门给抠烂。
……草。
她真快不行了。
平时她对着魏然骚话连篇,能直说一个小时都不带停的。但这会儿,她踏马却觉得自己连半个字都回不上来。
甚至连个“啊”都发不出来了。
她就这么瞪大着圆溜溜的眼睛,把惠熠看着,像是被人毒哑了一般。
惠熠可能也没指望过她这个时而胆大包天、时而怂如发癫的人这会儿能给出什么人能听得懂的回应来。
最终,他还是没舍得等她回答,弯着眼眸笑了笑,然后伸手捧起了她滚烫的脸颊。
“我希望,你是喜欢我的。”
他一字一句,靠在离她唇边极近的地方,说得低而诱人,“因为我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