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我喊也不搭理我。”白涂把药盒递给她,“想办法让他吃下去,明天还不好再去医院。”
迟宁接过说好。
迟宁进薄知聿办公室的时候也没敲门,还在岗位的秘书本能地上去拦:“您好小姐,我们——”
“让她进去。”白涂啧了声,阴阳怪气道,“她要不行,咱还是尽快给薄总安排殡仪馆吧。”
“……”
门没锁,男人依旧颓废地躺在沙发上,衬衫凌乱得都是折痕,他呼吸很沉,脸颊上还泛着浅浅的红色,桌面上是处理了一半的工作。
迟宁声音也跟着闷起来:“薄先生……”
他不理。
秘书跟白涂还在门口观察情况。
秘书朝着白涂使眼色:“怎么可能有人能喊动薄总,就连苏小姐也——”
话还未说完,少女轻软的声音低低响起再室内。
“薄知聿……哥哥……”
半天没有响动的男人,缓缓睁开眼,他在发烧,声线又低又哑。
“嗯?”
迟宁怯生生地抓着他的手,没敢握实,但确实是抓住的。
“起来吃药好不好?”
静了几秒。
白涂没管秘书那样瞪大眼睛的惊讶神情,习以为常:“看到没?连甩开都不敢甩开她。”
离谱的不是有人说迟宁让薄知聿去跳楼,薄知聿都能去。
离谱的是,这句话不是假的。
薄知聿抬手揉着太阳穴,神色疲惫,他脑海里全都是山海翻涌的杂乱声,搅得他不得片刻安静,缓和片刻,他淡声问:
“来做什么?”
“来……”迟宁说不出口。
她能怎么说?
她说别人劝不动他来吃药,然后她就立刻跑过来劝他?
她现在又算个什么身份,能在他面前这么尊贵。
就这么一段简单的沉默,男人的桃花眼红得更厉害,他冷着声:“怎么,迟小姐跟我说句话有这么难?”
迟宁抿唇不答,松开了牵着他的手。
下一刻,男人的手掌立刻钳住住她的手腕,力道极大,连她骨骼都被拉扯得泛疼。
“去哪儿?”
迟宁想挣扎,他力越攥越近。
“回美国?去找薄幸?”薄知聿语气嘲弄,“迟宁,他哪儿比我好?”
迟宁:“……薄知聿,你弄疼我了。”
不知道是连名带姓地喊他戳中他的雷点,男人的眼神愈发冰凉。
“现在不装陌生人了?”
“迟宁,你说要分手就分手,要走就走,回来也是你单方面决定。是不是只要我不问,我们就永远不会有联系?这么多年,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可笑啊?”
迟宁眼圈泛红,她半句话都说不出。
薄知聿就是死都不愿意放开她,他强迫她抬起下巴,视线直直地相对。
无边黑色深渊,他们都被困在其中。
“你根本不爱我。”薄知聿低笑着说,声音发哑,“我知道。”
“……”
“在一起的时候,我甚至没听你说过一句‘我喜欢你’。”
只有一条她发给他的文字消息。
他收藏了好多年。
“你知道吗?他们都说我在被你玩感情,可阿宁,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