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情诗——从聆
时间:2022-03-12 08:03:09

  薄·浑身都是心眼·公主。

  木沁大概是被她气到了:“迟宁,我在跟你就事论事。如果哪天你们的感情到变质的那刻,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该如何自处?”

  迟宁揉了揉太阳穴,久违的疲惫涌上心头:“我知道,就算我现在说他对我着呢很好,您也不会去信。但妈妈,您可不可以不要用这样的态度一直批判我。”

  木沁:“我……”

  “我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傻得可以,也不值得被人喜欢,”迟宁垂下眼,她不喜欢这种直白剖析自我的方式,“也还是个随时随地可能复发的抑郁症患者。”

  “我活到现在,见过许多人了,他们爱我完美的礼仪、优异的成绩、漂亮的脸,只有他——只有他爱我的病态残缺,他见过我所有的不堪,他仍没有一秒钟放弃过爱我。”

  迟宁压抑着渐渐翻涌上来的情绪。

  “我知道您不爱我,我只是想相信一次……会有人会这么不顾一切……矢志不移地朝我而来。”

  “我只是想相信,原来我也值得被人喜欢。”

  /

  和木沁谈话完,迟宁打电话去给薄知聿。

  “怎么了?”他说。

  “没事。”迟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妈这儿晚上我走不了,明天早上我去见你,保证不食言。”

  薄知聿根本没管她在说什么,执拗地重复:“阿宁,怎么了?”

  “真没事。”迟宁笑着说,“先挂了。”

  挂掉电话,迟宁重重喘出口气,她躺在床上回想今晚的过程。

  第一次这么直白地把真实的自己剖开,她其实不怎么怪木沁,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她自己也觉得薄知聿挺……不靠谱的。

  可问题也就出在这儿,她知道该站在木沁的角度,木沁从来都不知道该站在她的角度上。

  她们之间永远是单相交流。

  挺累的其实。

  木沁问这四年和他的空白。

  迟宁想起来那年在精神病院里的时候,她刚刚做完电疗不久,混沌得像骨头都被人打断重接过。

  她受不了这种日子了,真的受不了。

  她偷偷骗来了隔壁病床的手机,去打电话给他。

  那时每嘟一声,就好像有人在砸着她的心脏。

  “喂?”是女人的声音,“您好,哪位?”

  “您好?薄先生在换衣服,不方便接电话,您方便留下名字吗?”

  “……”

  迟宁没说话,她只觉得她被人彻底砸碎了。

  她默默地告诉自己,分开好久了,他有去喜欢别人的权力。

  又一遍遍折磨着自己,留在这腐朽腌臜的烂摊子里溃烂。

  太久了,也可能是做电疗太疼,迟宁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只是偶尔会猜,究竟是苏瑶,还是他身边哪位漂亮的秘书还是大小姐。

  她也不大想知道到底是谁。

  只要,他还爱她就好。

  迟宁想,她确实跟木沁说的一样,她赌不起,从来都是一无所有的。

  而他们的爱情,从来都是互相折磨。

  她说服了自己许久,他会爱她。

  又开始变成一串疑问,他会爱她吗。

  迟宁自嘲的笑笑。

  她真的好脆弱。

  ……

  晚上,迟宁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她这里压根就没有带能助眠的药物,翻腾半天百无聊赖地下楼,打算随便整点什么能助眠的。

  冰箱也就今天临时买的水果,迟宁拿出来,找了把水果刀。

  这手还没下去,外头砰砰作响的砸门声和滴滴当当的门铃齐飞。

  迟宁是第一天到这儿,只能是木沁的客人。她头本来就疼得半死,被吵得也忘了分寸,拿着水果刀就出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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