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宁好笑道:“我不进去难道看着你自己疼吗?”
和她元气满满的脸相反,少女的手温度冰到可怕,瘦弱到骨骼清晰,厚重的纱布横亘在手指间。
薄知聿忽然弯着眼眸,“小朋友,那种情况,你不怕我对你动手吗?”
他眼眸没有多少笑意,直勾勾的眼神似乎都要把人从皮到骨都看得清清楚楚,分外渗人。
“还好。”迟宁笑了下,也学着那样半玩笑半认真的语气道,“我只是好奇书的理论知识有多少是真的。”
书?
薄知聿视线落床头柜的那本粉色的书上,书封亮堂堂的几个大字——《尸检报告》。
“‘尸体的每个部位,都想告诉你什么故事?’”薄知聿没忍住,轻笑了声,“以后想当法医?”
迟宁这回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单纯道:
“不是,就是想了解下死人。”
“……”
安静几秒,薄知聿客观点评道:“这爱好还挺幽默的。”
迟宁偏头看他,认真分享,“你也喜欢吗?但我建议你看《尸体变化图鉴》,图、论皆有。这本理论知识有点儿少。”
“……谢谢。”
薄知聿有时候是真分不清楚,她的恶趣味是不是就喜欢顶着这张可爱度拉满的脸,做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薄知聿按照这小朋友的叮嘱吃了药,在等着她问问题,但这姑娘仿佛看不到他的眼神,就坐在那儿看书,看他吃药,一句提问都没有。
她好像,真的没有半点好奇心。
时间一点点流逝,迟宁看了眼时间,医生说他不发高烧就没事,她的人道主义完美结束。
“早点休息。”
刚转身,手腕传来一阵温度。
男人修长的手指牵着她的手腕,没说话,力道是不自觉的在加重。
迟宁回头,“哪儿疼吗?”
薄知聿抬眸看她,眼眸压出一道浅浅的双眼皮,没有逗弄、玩笑的意味了。
“当时,你真不怕吗?”
少女偏头,答得没头没尾,“你需要,所以我就来帮你了。”
薄知聿一愣,“嗯?”
少女杏眼弯着,眼眸总是亮晶晶的,“你不是在问我吗,当时为什么要来。”
——为什么要来。
为什么要到他这座孤岛上冒险。
为什么要帮,为什么要留下来。
她回答过了。
——“因为你需要我,所以我来帮你了。”
男人低哑的笑声在房间漫开,他似乎觉得真的好笑,桃花眸都染上润泽的艳色,眼尾稍稍挑起,妖孽又勾人。
迟宁向来搞不懂这位街溜子的笑点,莫名其妙的。
医生恰好拿着纱布走进来,“精神不错,都能聊起来了。阿宁可是照顾了你一晚上,小姑娘真贴心,谁不想要这样一个妹妹。”
薄知聿唇边噙着笑,“小阿宁,辛苦了。”
“白涂哥哥扛的人,我只在旁边看着,不辛苦。”迟宁说。
还不等医生开口,薄知聿顿了顿,“白涂,哥哥?”
迟宁没觉得哪不对,不喊白涂哥哥喊什么,她往外走,“医生在这,我就睡觉了。”
医生道:“阿宁晚安。”
“晚安。”
“阿宁——”
迟宁突然感觉到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灼热得很,她仿佛感觉他在问“为什么不跟哥哥说晚安”。
这目光锁定得太死,医生都往她那看。鉴于上次医务室那小孩儿的尴尬,迟宁充分吸取了经验教训。
要提前收尾,不给这人一点开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