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宁把卷子全都收好交到年段室,她没什么要带回去的书,人回去就行。
薄幸在门口等她,“我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嗯?”迟宁随口道,“困的。”
“谁让你昨晚不听话非要去‘做贼’,离他远点不久什么事都没有了。”
迟宁应和着。
薄幸后面的狐朋狗友上来瞎聊。
“给宁神讲个八卦听听就不困了,就是自习那习佳奕的事儿,新鲜出炉的。”
“上回她在匿名墙说林妤真捐的少的事、加上跑操检讨,是狠狠把林妤真得罪了。林妤真办事也是狠,明里暗里威胁人不让再给习佳奕捐款。她爸那病,一次化疗就得十几万,习佳奕自己高中以来都没换过几套校服,就他们家那家庭条件,受得了才怪。”
“我靠,林妤真这么狠?”
“那有办法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妤真那条件,我们都得看人眼色,表面上演个和和气气,更何况习佳奕。不知道林妤真用了什么法子,这加一同学怕是惨喽。”
“不过这习佳奕也真够奇怪的,要不是这次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她是我们班的。平常一句话都不跟别人说,胆小的要命,看那模样,都让人觉得晦气。”
“听说过没,以前在小七的时候,她是抢别人男朋友被打,留下心理阴影才——”
“才你大爷。”薄幸一脚踹在说话那人的膝盖上,猝不及防,那人差点跪下。
“薄哥,您干嘛呀!”
“还干嘛?说个姑娘的闲话,你他妈要不要脸?”薄幸冷笑道,“没被打过是吧,过来!”
“……”
又是哀嚎又是闹腾,一群少年闹腾得半死,引的路人纷纷侧目。
迟宁定在原地,她的大脑总会在同一时间涌上许多信息。
在小餐馆里习佳奕被流氓欺负,唯一的父亲重病,她又哭又笑的跟她说,“我很幸福。”
刚刚在课堂上的,父亲病情资金被人断,她说,“我以后会好的。”
他们说的挺对的,习佳奕就是班上那种默默无闻的孩子,被生活毒打,日子天天得忍气吞声。她的特点就是拎得清这世上生存的道理,不对别人的好意过分依赖,不对没有反击之力的窘境挣扎。
迟宁一直觉得,对世界看得太清,生活也会没有希望。
但习佳奕不是,她总相信,未来会好。
“阿宁,你去哪儿?”薄幸唤道。
“拿书!”
迟宁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电话,她通讯录没存爸妈和朋友的电话,只有一个电话放在置顶。
从按键开始输入电话号码,第一个打的是她妈妈的电话。
嘟嘟嘟的尾声响到最后,没接。
第二个打的电话是她爸的电话,响了很久,没接,但回了短信。
【阿宁,我现在这边有事儿,晚点再聊好吗。】
迟宁对这样的对话情景滚瓜烂熟,没浪费时间,关了手机,在心底盘算目前习佳奕还需要多少的钱。
她不是什么热心肠的好人,只是习惯性地想再帮一把还对这个世界抱有期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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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幸在校园门口等迟宁一起回去,他看到迟宁和薄知聿在一起的场景就心烦。
“靠,前面这车太有东西了,这车牌绝!”
男人对车,相当于女人对包。
距离就在几步之内,薄幸顺着看了眼,迈巴赫62S,车身流畅颀长,声浪不似超跑嚣张,阵阵低沉轰鸣仿佛都带着点威压。
他喜欢这款式,这车上的大佬眼光挺好的。
就是莫名其妙有点儿眼熟。
“薄哥,宁神不是说让我们先回去吗,还要等?”
有人顺着起哄,“你说的是什么废话,薄哥什么时候不等过,生怕我们宁神被别人拐跑了呢。”
“就是,谁还看不出来我们薄哥喜欢宁神呢——”
薄幸被说笑了,正打算开口,前面正对着他们的那辆迈巴赫,车窗慢慢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