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薄幸圈红的一句话:【他是杀人未遂的罪犯,因为未成年和精神病,毫无回响。】
薄幸:【我预防针都给你打得差不多了,你自己想清楚。我真没见过,能在他身边正常待下去的人。】
一路飞驰,霓虹交织,车窗倒映出少女未褪婴儿肥的小脸,眉眼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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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的是薄家的祖宅,中式古宅,凉亭园林两米高的石狮子,壁雕上的价值难估的南巡古作,处处皆是书香气息。
北宁向来是地比房子贵,薄家这装潢不知比地贵了多少。
迟宁觉得好笑,她爸可真是为她找了个好住所。
从车上下来,薄幸还是那副“全程军训”状态严阵以待,司机轻手轻脚地摇下车窗,恨不得把自己开启静音模式。
“三少爷睡着了,不用等,您先进去就行。”
迟宁问:“不用叫醒他吗?”
“别,三哥起床气大得要命,再说他不去更好。”尽管车里面听不见,薄幸还是压低了声音说话,“外公也不想看见他,每次都见血。”
迟宁走在薄幸身后,问:“为什么?”
“你孙子把你儿子送牢里了,搞得鸡飞狗跳,换你你能喜欢吗?”薄幸低声道,“最开始薄家这辈就俩儿子,薄知聿在薄家行三,他是私生子,十几岁了才自己找上门来的。反正,老爷子从来没重视过他,要不是现在薄氏被三哥捏在手里,老爷子早造反了。”
迟宁感觉薄家这戏码,还挺宫斗的。
临近门口,薄幸又嘱咐了句:“老爷子作风老派,说话不好听,等下你忍忍。如果问到你和三哥的关系,一定要演出你很讨厌很怕三哥的状态,明白了吗?算了你这好学生这套,本来就讨长辈喜欢。”
薄家还是偏向传统中式家庭,边上坐着的是薄幸母亲薄意,青花瓷色的旗袍装扮。老爷子坐在主位缕着自己下巴那缕白胡子,眼神极具威圧感,上上下下仿佛3D扫描仪似地给迟宁一通看。
迟宁打了个寒颤,又扬起完美乖宝宝的笑容。
倒不是怕的,这老爷子空调也开得太低了点儿。
显然这个笑让老爷子满意了不少,“阿宁,快坐吧。”
薄幸还想着出声提醒,迟宁如何选位,下一秒就看见少女坐在最末端的位置,因为“背靠大门为卑”,老爷子又是一个欣赏的目光,他松了口气。
其实薄幸猜得很准,迟宁确实最擅长应付这类长辈,她从小是跟奶奶一起生活的,对于该有的规矩一清二楚。
薄老爷子问的问题无非就是闲话家常,更不难回答。
迟宁不动声色扯了扯裙子,她怕冷,这屋里的空调简直是在挑战她的感冒底线。
就这么一个小动作,老爷子眯了眯眸,不客气道:“阿宁啊,下回裙子要穿长一些,女孩子家要得体。”
“……”
这是校服,长度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不等迟宁回话,后面散漫地传来一道声音,没睡醒,还伴着浓厚的倦意。
“女孩子家想穿什么,轮不到您管吧。”
迟宁回眸,男人发梢懒洋洋地耷拉着,那张多情又温柔的脸写满了“你他妈真吵”的烦躁,看起来很挑衅人的状态。
老爷子顿时暴跳如雷:“你这畜生,谁允许你进来的!”
薄知聿眼睫一抬,似笑非笑,“您说什么?”
话题不对,薄意连忙出来打圆场,“爸,小辈们还都看着呢。阿聿,快坐下,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迟家小辈迟宁。阿宁,这是薄知聿。”
这话题重新拉回正轨,男人的视线落在迟宁身上,懒散道:“阿宁?”
迟宁想着之前的事,尴尬到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叫全名又不礼貌。
“薄……叔叔?”
他含笑,“看起来那么老吗?”
迟宁换了个称呼,“那……薄先生?”
薄知聿眸中多出几许玩味,拿了件毯子,“怎么这会儿这么生分,都叫起先生来了。”
迟宁一把子回到“命中注定的女人”的狗血误会里,耳畔有些红。
那她总不能现在开始叫,命中注定的男人吧!
这像话吗!
迟宁的话卡住,男人突然俯身下来,她眼前的光线被彻底遮挡。
距离有些近,清冽的薄荷味拂入鼻息。男人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将毯子轻轻地披在她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