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宁中肯道:“去吧,他也确实该请吃饭。”
习佳奕:“好吧。”
薄幸手机落在抽屉里了,他回去教室拿,他们在门口等她一起去。
薄幸这人就是社牛本人,哪儿哪儿的朋友多有,迟宁跟他出来吃饭也只对一两个比较熟悉,现在凑在一起人多嘴杂的。
有人凑上来,“宁神,听说你家长会还真是薄疯子来给你开的啊?”
“我也看到了,薄疯子好像是宁神的哥哥来的。宁神,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你没看阿幸都不敢搭理薄疯子吗。”
“就是啊,妥妥一个‘快跑.jpg’。你们当时看到主任的眼神没有,主任那么凶的人看到薄知聿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果然不要命的还是牛|逼。”
你一眼我一语的,年轻气盛嘴上没有把门的,声音大又响,话说得越发难听。
薄知聿车停下来的时候,他们正骂到“有娘生没娘养的,可不能是个疯子”吗。
外面看不到车内的景象,白涂听得冷汗涔涔。
这可是学校。
如果薄知聿……
“别紧张,我挺好的。”薄知聿轻笑了声,语气慢悠悠地,“我好像看到阿宁了。”
凭借白涂对薄知聿的了解,这句话绝对不是还好的意思。
这男人笑得越开心,疯的程度愈甚。
白涂给苏瑶使眼色,示意她想办法把车开走,或者是支开薄知聿。
女人笑意温婉,似乎完全没接收到这个信号,吴侬软语,“都说人后见真章——是啊,我也好奇阿宁会怎么做。”
“……”
白涂心惊肉跳。
明明迟宁什么都没说,无辜被牵扯进来,但这波怕是一个答不好,这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他见过多少在薄知聿面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有多敬他,就有多恶他。
人后见真章。
这怕是最考验人性的话了。
在“正义讨伐”薄知聿的少年里,那边的迟宁还不知道自己被摆在什么位置上了。
少女杏眸圆润,之前似乎都没再听他们说什么,这会儿才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开口,几个字重重砸进地面。
“——是啊,他有病。”
车内的男人眼尾稍勾,桃花眸笑意泛滥。
“用别人的痛处来言语暴力,你们就没病了?”迟宁淡笑着,不急不缓,“大家都有病,只不过他病得更明显一点。既然这样,就别这么多废话了。”
氛围降到低端,有刺头不服,“那是你没见到过他发疯的时候,你才会这么说。”
薄知聿转动着打火机,金属器械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清脆入耳,一下下挠得人心烦。
迟宁见过。
迟宁见过他疯狂又卑劣的自己,是那个被关在黑暗里的懦夫。
他的视线像是锁在少女的身上,他看到那只小白兔的小圆脸,乖乖糯糯的。
“不是——”
“不是在发疯,他只是在难过。”
南汀这年冬日,校门口寒风侵袭而来,没有阳光,恶劣得连骨骼都觉得发冷的天气。
男人眼神里的毫无掩饰、狂热至极的情绪,近乎要将人吞没。
那样的眼神,他只在看着迟宁的时候出现过。
上瘾。
眷恋。
占有。
像一个无药可救的病人,一个痴迷入骨的信徒。
苏瑶的心脏像跌入谷底。
她知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