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发话也识别不了其中的真假，以为郁言慕生气了，大气不敢出。手里啃到一半的鸡腿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好了，你别把队里两小孩给吓到了。”老显跟在后面，语气轻松，“Mars把脚收一收，给你郁哥腾个坐。”
Mars收起大长腿，也不说话，端着炸酱面，大嘴一张，两口解决掉半碗面。
“吃点夜宵。”老显对郁言慕道，“今天你回战队第一天，特意订的餐给你庆祝。”
“白天那顿不是？”郁言慕找到位置坐下，手边立即有人送了一条烤鱼。
阿利举着装有烤鱼的纸盒，嘴唇辣的红彤彤的，边上还沾着辣椒：“白天是给你录完节目回来接风洗尘的，在基地吃的饭才叫庆祝你回战队。”
郁言慕问道烤鱼的香味，伸手端了过来，抬眼对阿利道：“擦擦你的嘴，看着影响人食欲。”
PaPa和零点见郁言慕和他们一起吃东西，放下纠结的心情，手里的鸡腿顿时又变得美味可口。
“大家抓紧时间吃。”老显笑容和蔼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小崽子，对郁言慕的回归感到十分满意。
暂时抛开提升战队竞争力的问题不提，有郁言慕扮黑脸督促这几个人训练，他时不时唱个白脸，对外宣传的时候自己的形象问题也能好上许多。
趁郁言慕吃鱼的空档，阿利想偷摸夺回遥控器的掌控权。他若无其事地拿着薯条沾酱，余光观察对面郁言慕的动静。
阿利眼疾手快地抓住遥控器，奈何动静闹得有点大，被郁言慕一个眼神盯住。
“广告不好看，我想换个台。”阿利说完冒死换到播放恋综的电视台，结果又在放广告。
郁言慕扬了扬下巴，慢条斯理地擦掉手上的油：“换吧。”
“算了，广告就广告吧，我就爱看这个频道。”阿利厚着脸皮，把遥控器往后面一藏。
PaPa和零点和郁言慕接触比较少，平时听得最多的就是郁言慕如何不苟言笑，在他们年轻一代中属实是威名远扬。而阿利虽然是他们前辈，但经过半年多的相处，也摸清了他的性格。
经过阿利这一打闹，他们似乎又发现了阿利的一个特点。
跟着郁神反着来，那真是不怕死啊。
两只小崽子全程保持沉默，对于Mars他们来说是吃东西看戏，对这俩来说就是吃着观察前辈的相处之道，摸清了前辈的特性，才方便以后他们的相处。
“阿利你成熟一点，别给零点和PaPa做坏榜样。”老显就跟个老父亲般。
郁言慕瞥了他一眼，眼睛里透着困惑，好像在说老显五十步笑百步，私底下跟他讲话时不也是个不成熟的炸毛中年男人。
老显读懂了郁言慕眼里的意思，故意把头转向零点他们：“吃饱了吗？吃饱了训练去。”
“饱了。”零点吃掉刚剥好的龙虾，脱掉手套站起来。
PaPa三两下解决掉炸酱面，抽出纸巾把嘴抹干净：“我去训练。”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老显吐槽道，“又懒又馋。”
“可别这么说，外卖还是你点的。”阿利推锅一流，大锅直指老显。
“合着我还买错了。”老显语气尚且还算平和，慈父模式在郁言慕的衬托下，还未完全解除。
这时郁言慕不知从哪里摸到了另一个遥控器，直接一摁，电视屏幕熄灭全黑。
“郁哥。”阿利看到他手上的遥控器，郁闷不已。
“吃完训练。”郁言慕喝了一口柠檬茶，“明天比赛赢了，想看自己上网搜。”
他补充一句：“网费我报销。”
“真的。”阿利确认道，对郁言慕报销的举动很是感兴趣。
按照他原来的经验来看，网费只是个名头，具体要报销的可以是任何有关上网的东西。
比如他渴了要点个外卖，比如他看上很久的键盘。
阿利唰的一下站起来，放下手中的小龙虾：“我现在就去训练。”
“你就惯着他吧。”老显摇了摇头，剩下的大饼和Mars紧跟着也去训练去了。
他把桌上的盒子收拾干净，全部收拢到一个超大的黑色垃圾袋里。
“能刺激到他就行。”郁言慕坐着没动，“我们现在很需要比赛的胜率。”
老显叉腰站在沙发边，抬头看向训练室的方向，他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
“零点和PaPa进队有半年多，两人单独拿出来实力不错。”老显一脸愁容，“但是一到比赛跟其他人配合不行，自己的个人实力也没完全发挥出来。”
“团队配合度不够，两个人的心态也存在问题。”郁言慕歪着头抬起来看着老显，“这个单靠训练赛是练不出来的，平时大家相处的时候多注意一点。”
“说到相处，正好这两天有空你就搬回基地住吧。”老显等收拾垃圾的阿姨提着垃圾袋走开，接着道，“本来两小孩就不太外向，你一出现人彻底不说话了，给人吓得。”
“所以心态还要加强。”郁言慕看了眼时间，“让他们多跟阿利相处吧，给他们传授一点经验，没准心态就放开了。”
“……听起来还真的可行。”老显憋了半天憋出这么几个字。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有道理的，让两个脸皮薄的和阿利多相处，或许真的能给他们练出一个强大的心脏。
郁言慕陪着训练到很晚，然后又打了个车回到自己家。基地虽然有客房，但除了讲究过个夜，什么东西都没有。郁言慕又不喜欢借别人的东西用，关键是他洗过澡后没有换洗的衣服，任由阿利说破嘴皮子也坚持要回家。
第二天他又早早醒过来，统共睡了不到五个小时。郁言慕打车到基地，下午一队人赶到比赛现场，整整一天他就像陀螺一样，忙得连口水都来不及喝。
观众席上坐满了看比赛的观众，基本上都是即将比赛的各个战队粉丝，各路粉丝混在一起给己方战队加油，现场气氛火热之余还算和睦。
离比赛开始还有二十五分钟，全部人里面就阿利一人表现得十分迫切，恨不得能快点开始。
“怎么还有这么久。”阿利每隔一会儿就看一眼时间，想快点比赛的心情明晃晃写在脸上。
“郁哥，你怎么这么淡定。”阿利静不下来，到处找人说话，所有人被他找了一圈，最后还剩下郁言慕，“这可是你退役以后第一次重返赛场，你都不激动吗？”
“比如说怀念一下，或者看到我们还能继续打比赛的时候露出一脸羡慕的表情。”阿利越说越没谱。
郁言慕给戚时晞发了消息，告诉她自己正在比赛现场，将继续了解的概念贯彻到底。
“你不要给我比赛输了，这会儿先提前给我暗示你脑子有病。”他收起手机，冷声道。
这话一出，把阿利噎住，不过也就几秒钟的时间。
“我明明是兴奋。”阿利厚脸皮道，“我有什么事一向都明示，绝不拐弯抹角。”
“就好比郁哥你说我要是赢了比赛就给我报销网费。”阿利明示道，“我看上一个键盘很久了，等我赢了就发链接给你，哥你记得给客服说走最快的快递啊。”
“可以。”郁言慕答应得轻松，话头一转，“要是你输了，哪里失误的每天把失误点给我练一千遍。”
约定立下，只等比赛开始。
另一边戚时晞白天没出门，看到郁言慕的消息时，一瞬间领会到对方的意图，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继续了解又不是报告行程，这都是之后的步骤了。
她打开电脑，登陆上直播平台，看直播可以用游客的身份，但不能发送弹幕。
原来的账号已经被公司注销，眼下戚时晞又懒得注册账号。看到评论区不断刷新的留言，她脑瓜子一转，抿着嘴角打开和郁言慕的聊天界面。
【戚时晞：GUA加油。】
比赛还没开始，戚时晞到冰箱里拿了串葡萄，洗过之后找了个盘子装上。
她转身从厨房里走出来时，又遇上蔡阿姨。
“蔡阿姨。”戚时晞打了个招呼，心里奇怪怎么又来了。
“小戚吃饭没。”蔡阿姨提着菜放到餐桌上，“你坐下，我们聊一会儿。”
戚时晞觉得不对劲，瞅了眼她的菜篮子，确定里面装的全是菜，缓缓坐下。
“您吃葡萄吗？”她把盘子往中间一推。
“我不吃，你自己吃。”蔡阿姨笑着道。
戚时晞犹豫地摘下一颗葡萄放进嘴里，随即吐出葡萄皮和葡萄籽。
“我之前听说你是舫城人，离南江挺远的吧。”蔡阿姨偏着头，看着戚时晞吃葡萄的乖巧样颇为满意。
她昨天因为戚时晞冷漠的态度还有点不满，现在看到人的样子又觉得还能接受。人哪会没有缺点，只要无伤大雅一切都好商量。
“嗯，大概一千公里，我大学在南江读书，毕业后留在这里工作。”戚时晞猜不透蔡阿姨的想法，挑着说。
“唉，这个月马上就完了。”蔡阿姨状似不舍道，“阿姨看你人不错，还挺喜欢你的，你一走了还真舍不得。”
“没办法，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不能一次□□清半年房租。”戚时晞语气说得凄惨，还想趁机能博得同情，争取个和原来一样交房租的机会。
可惜蔡阿姨像是听懂又像是没听懂：“是有什么困难吗？”
“就是最近刚失业，还没找到工作。”戚时晞这会儿真情实感，她原来实习一个月一千的工资还真不够用。
“这好说啊。”蔡阿姨一拍大腿，轻松道，“我儿子公司缺人得很，这样我帮你约个时间，你们见面聊一聊，合适的话说不定工作就定下来了。”
啊，这。
第44章
蔡阿姨说她儿子所在的公司福利待遇都是一等一的好，还是个上市公司。最最重要的一点，她儿子在里面是个小领导，有一定的话语权。总之一句话，公司很好，她的儿子更好。
戚时晞听了半天，没听到点具体的举例，还真想象不出这个公司好在哪里。至于夸赞她儿子的话，也只当作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维护，某种程度上带有自家孩子就是最好的滤镜。
她等蔡阿姨说完，以自己暂时还没想清楚为由婉拒她的好意。可蔡阿姨没有听出这是推脱的意思，反而说既然现在还没想清楚，更需要和专业人士聊一聊，没准就聊着聊着就想清楚了。
一盘葡萄吃完，戚时晞想了想，反正闲着没事，人家这么热心给自己介绍工作，老是拒绝倒让人以为自己不识好歹。
她答应蔡阿姨见一面，而蔡阿姨立马定下见面时间，似乎是担心夜长梦多，她把时间定在了明天。见面地点是戚时晞定的，就在小区附近的咖啡厅。
说完这事，蔡阿姨满脸喜色地拎着菜篮子回家做饭去。
戚时晞把盘子带回厨房，洗干净后放回原位。回房间时她还觉得很奇怪，这蔡阿姨平时看着也不是多么热心的人，她俩就房东和租客的关系，哪值得她特意过来就是为了给她介绍个工作。
她想了很久，觉得可能是自己的租品有保证，蔡阿姨一时找不到像她这么守规矩的租客。不过看她因为经济问题不能继续租房子，所以这才给她介绍工作，让她有了经济来源，以后能继续租房子。
戚时晞没深想，忽略掉某些站不住脚的部分。
直播里GUA的比赛已经开始，戚时晞还能在不时闪过的镜头中看到郁言慕的身影。
比赛场上的郁言慕神色冷峻，专注的眼神投注在战队选手的操作界面上，因与身旁同事交流时产生细微的表情变化，无不令人疯狂心动。
明明是同一张脸，可带着GUA战队前缀的郁言慕比退役后作为一名主播的郁言慕多了一抹神采。
戚时晞摸了把空荡荡的书桌，本来是想边吃葡萄边看比赛的，结果葡萄被她提前吃完了，冰箱里房间里一点存货都没有。
她舔了把唇，葡萄弥留的甜味被裹进口腔里，勉强盖住口腹的索然无味。
比赛第一句持续25分钟，GUA输了，而且输得很惨烈，全局几乎从一开始就被对面的战队牵着鼻子走。
这是在之前比赛从未出现过的情况，比赛结束，立马有喷子在下面刷留言，罪魁祸首直指郁言慕。
GUA的粉丝大多都属理智那一派，但仍不免有人被带了节奏。一时间评论区乌烟瘴气，骂人的、维护的、劝架的全在留言混战。
就戚时晞一个外人看到那些肮脏的言论也不免气急，眼看那些黑子的势头快压过理智粉，她果断用手机号注册了一个新的账号登录进去，在底下和黑子争论。
显然她的文明用语在黑子面前完全不够看，以至于黑子甚至都没理会这么个新账号的评论，而是集中火力和GUA与郁言慕的大粉对战。
郁言慕没看手机，而是简单总结过上一局的失误过后，火速调整战略来应对接下来的比赛。
上局失误最大的阿利此时没了比赛开始前的轻松，沉默地听着郁言慕和老显的安排。
两个小崽子PaPa和零点被郁言慕拉出来重点表扬了在上一局的表现，这给紧张的两人一种极大的安抚和镇定。
休息结束，比赛第二局开始。
观看比赛的观众们发现，一直充当先锋角色敢杀敢打的阿利这次居然表现得特别稳，没有像上一局那样冒失，而向来小心谨慎的PaPa反而率先挑破战场的平静，从而引发第一波团战。
团战之前还有网友在留言区对阿利的平淡打法表示不满，甚至有人骂他是个怂货。而团战之后那些骂人的声音顿时烟消云散，留言区一片加油叫好的声音。
对面战队因为突然的改变被打得措手不及，团战爆发后，对面战队全军覆没。GUA趁机发育，态势一片大好。
最终GUA夺得了第二局的胜利。
戚时晞看着比赛，在留言区和大家一起发送祝贺词。
第三局比赛在短暂的休息后再次开始，因为是决胜局，双方战队起初都打得十分谨慎，默默发育，谁也没挑事。到了中前期，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争夺资源成了必然的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