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可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他看的是他们,如果真的是为了看她们,那早在她们讨论他时就该回头了,而不是在徐碧莹叫了戴栀的名字之后。
走在后面的戴栀在徐碧莹叫了自己名字之后,心微微提起来,低着头不敢去看前方的人,只祈求他不要回过头。
因此,她没看到陈怀森回头那一幕,也没看到三个室友回头看向她的古怪眼神。
前面,陈怀森回头的举动突然,同行的人回头看了一眼,纳闷:“你看啥呢?”
“没什么。”陈怀森伸手把他脑袋掰回去,紧接着问:“去哪吃?”
“老廖说吃烤鱼。”那男生回了一句,没忘记追问:“你真没看啥啊,我咋不信呢。”
“真没什么。”陈怀森再次否认。
晚上聚餐时戴栀有些心不在焉,三个室友交换了一下眼神,将文若央推出去。
文若央看了眼戴栀,斟酌着开口:“戴栀,这菜是不是不和胃口啊,我见你没怎么吃。”
“今天有点累。”戴栀随便找了个借口,反问道:“有什么事吗?”
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她多少摸清了宿舍里的人的性子。
文若央爱八卦,宿舍里的八卦之王非她莫属,每次有事和别人说时都会扯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题才进入正题。
徐碧莹文静一点,好说话,像个老好人,但又格外有原则。
刘清性格开朗,说话讨喜,是个氛围调节大师,行事作风风风火火的,却有分寸,张弛有度。
相比她们而言,戴栀无欲无求,性子安静,面对陌生人时甚至是有点冷淡的,但架不住她长相出众,总给人一种邻家少女的乖巧感,人缘是难得的不错。
但尽管这样,对于戴栀相对私密的话题,寝室里的人倒是很少去打探。
她几乎从来不主动说起有关自己的事,问起来也总是寥寥几句带过,开学至今,她们知道最多的也不过是她是定阳本市人,经常来宿舍串门的南蔷是她的高中同学。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所以这会,三个人虽然格外好奇她和陈怀森的事,却还是不敢直接发问。
文若央被问及,倒也直接:“也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好奇你和陈怀森的关系。”
闻言,戴栀垂眸,好半晌没说话。
就在文若央以为她不会回答,想着转移话题之时,戴栀慢吞吞出声:“高中曾经当过两年同学。”
另外三个人对视好一会,文若央发问:“但陈怀森高一高二在远安读的,高三才转回来的。”
“你是定阳的,那高中是在定阳读的吧,”刘清提出疑问,“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只是当一年的同学啊。”
戴栀手上握着茶杯,轻轻转动着,语调漫不经心地:“我高中在远安读的。”
那就解释得通了。
几个人有互相对视,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有故事”这几个字,想再追问,戴栀已经拿着手机起身了。
“你们继续吃,我去给我妈打个电话。”
戴栀拿着手机出了餐馆,没有给谭之月打电话,反倒寻了个方向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是陈怀森的身影,一会是去年发生的那件事,一会又是饭桌上室友追问问题的场景。
她不想回去面对另外几个人的追问,更不想再提起有关陈怀森的消息,她只想好好找个地方,将所有的事全都丢在一边,安安静静待上一会。
街上开了不少餐馆,戴栀绕过一个拐角,一眼就看到站在路灯下拿着手机接电话的陈怀森。
她看到他的时候,他真好抬眸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汇聚,紧接着戴栀反应极快地收回视线,转身走人。
陈怀森站在原地继续接电话,视线始终落在戴栀刚刚出现的地方,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变得不清晰起来。
晚上熄了灯之后,戴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陈怀森今晚的模样。
他确实和谭之月说的那样瘦了很多,下颌线条越发明显,五官看起来多了几分凌厉,但身上的少年气不减半分。
他看向她的眼神里没什么神情,格外沉静,定定地瞧着她,没什么多余的动作。
戴栀害怕和他打照面,更害怕被他追上来当面问为什么和他断了联系,所以当时想都没想就直接跑掉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最应该做的就是当做没看到他,漠视才是最为伤人的一种方式,可她又做不到那种程度。
夜渐深,戴栀不知何时睡了过去,梦回去年那一晚,她被男人压倒在地,身上的睡裙被冷水浸湿,男人掐着她脖子恶狠狠地说:“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货色,还端着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我呸!”
“你说你这样要是被你学校里的人知道了,那些靠近你的男生会是怎么想的,那些喜欢你的男生会不会远离你,会不会在背后编排你?”
她摇着头想将男人的身影驱逐出脑海,但那声音好似深扎在她脑海深处,越是不想听到,那声音越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