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戴栀发现那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简单的长风衣黑长裤，衬得他身形越发笔挺，神情一如既往的沉冷。他手上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南蔷身后，步伐悠悠。
南蔷笑嘻嘻地抱住她胳膊，心情格外舒畅，说话的语调都止不住地上扬：“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没想到就在校门口碰见了。”
“我刚到。”戴栀回了一句，冲身后止步在几步远处的男人点了点头，“江总。”
江行致冲她颔首，把手上的购物袋递给南蔷：“早点进去，我要走了。”
南蔷松开戴栀，伸手接过那些购物袋，冲他摆手：“拜拜。”态度敷衍，看都不再多看他一眼，和戴栀高高兴兴地往小门走。
待走远了，南蔷偷偷回头看了一眼。
江行致原先站着的位置空荡荡，夜色席卷了未被照亮的地方，她心里止不住的失落。
“他明天就回远安了。”南蔷声音沉闷，“估计有好长一段时间不会过来了。”
“所以今晚是他特地找你出去逛街的？”戴栀了然，反问。
“不是。”南蔷语气更低落了，“这是我妈让他给我买的，联系我出去吃个饭那东西。”顺带着把上次落在包厢里的外套给他拿了过来。
江行致话并不多，也没有操着家长的心念念叨叨，好像只是完成任务般带着她吃个饭简单送个东西，把她送回来就完成了任务，直接扬长而去。
戴栀挑了挑眉，对这个说辞不置可否。
南蔷低喃：“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他总是忙，初中没毕业时她还能隔三差五见上他一面，上了高中之后，她回家都不一定能看见他，但凡他不主动找过来，他们就鲜少有见面的机会。
上了大学后，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就连在手机上的联系都一度维持不下去，她生怕这种日子日复一日下去，自己终究没能等来想要的结果就放弃了。
志愿者的集合时间在早上七点半，戴栀和同学到达集合点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扎堆站着了，其中有几个团学会的成员，几个人寒暄打过招呼后，找了个背风的方向站着。
今天的风大，将人头发吹得四处飞扬，耳边是风呼啦呼啦的声音。
戴栀拿出发绳把头发扎了起来，背过身站着，和站在身前的女生聊天。
人渐渐来齐，覃谷拉着陈怀森朝这边走来，自然而然地接上话，不多时就和她的同学相谈甚欢，剩下陈怀森和戴栀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早餐吃过了吗？”陈怀森看她在风中胡乱舞动的碎发，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挡住身后过来的风，低头问她。
“吃过了。”戴栀说完，冲他笑笑，态度礼貌。
“那喝杯温牛奶吧。”他从外套里拿出一瓶纯牛奶递过来，面露笑意。
“谢谢。”戴栀伸手接过。
刚从他外套里拿出来的牛奶，还带着未消散的体温，握在手心里暖乎乎的，抱了好一会温度都不见下去，反倒是冷冰冰的手回了些许温度。
她抬头看他，反问：“温牛奶啊？”
“对，”陈怀森点点头，笑得得意，“冬天喝点热的，暖身又暖心，还可以暖手。”
他表情像在求表扬的小朋友，戴栀抿唇，压下上扬的唇角，再次道谢：“谢了。”
大巴车按时抵达，学长学姐正招呼他们排队有序上车，戴栀原本和同行的同学说好坐一起，但她半途被覃谷拐走，她身边的人就换成了陈怀森。
戴栀在靠窗的位置坐下，陈怀森把东西放上去后紧跟着坐下，戴栀看了他一眼，自顾自摸出手机开始玩开心消消乐，并不打算和他有过多的交流。
说来奇怪，虽然想着当朋友，可她总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相处，怕太亲密了会给他错觉，又怕太疏远了两个人反倒有种完全不熟悉的感觉，完全找不回以前泰然处之的状态。所以面对陈怀森的时候，她更多的是无措。
陈怀森就没有这么多顾虑，坐下后翻出耳机带上一只，递了一只过去给她：“一起听歌吗？”
戴栀正想着怎么拒绝，陈怀森好似只是问一句，没等她回答，直接把另一只耳机塞到她耳朵里，动作间碰到她耳朵，激得她身上冒起了鸡皮疙瘩。
她打掉他的手，不自然地开口：“我自己来。”
陈怀森收回手，笑意盎然，低着头开始放歌。
耳机里传来轻缓的音乐声，戴栀耳朵红得一踏糊涂，低着头玩消消乐，可心静不下来，平时对她来说颇为简单的关卡怎么都过不去。
她放下手机朝窗边看去。
窗户没钦下来，擦得明净的玻璃上有陈怀森的倒影，他微低着头看手机，侧脸线条被勾勒得明显，就连倒映出来亮着的手机屏幕都格外清晰。戴栀盯着他的倒影开始发呆，直到耳机里的歌忽然间转变了一种风格，歌手开口唱的歌词也蕴含着甜蜜。
她回头看陈怀森，后者依旧维持看手机的姿势，时不时滑动两下，面色认真，眉头微微蹙起，好似在看些让他不解的东西。
她收回视线，心跳已然平稳下来，又开始玩消消乐。
耳机里的歌换了一首有一首，戴栀玩累了就开始认真听歌，发现那些歌都有个特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