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不良少年望风而逃，角落缩着的男生也站起身想跑，可扭回头，却只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站在那儿，并没有什么警察。
他愣了一下，走到赵昱轩身边。
“我叫宋清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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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狭窄的墙面上靠着两个少年。
宋清河按了按嘴角的伤，问旁边的人：“有烟么？”
少年摇了摇头，宋清河顿时一阵唉声叹气。
“你刚才说，你是宋兮的哥哥？”
赵昱轩突然扭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宋清河。
宋清河点头，说：“对啊，如假包换。”
赵昱轩就笑了一下，问他：“那你知道她家里都有什么人么？”
宋清河就摇头晃脑，想了一会，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先给我点这个。”
他说着伸出两根手指，搓在一起。
宋清河说：“好久没抽烟了，我烟瘾都要犯了。”
赵昱轩一时无言，盯着他打量半天，最后才说：“行，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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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又是一场月考。
宋兮把卷纸压平，转身递给赵昱轩的时候，一截手臂从校服袖口露出。
赵昱轩无意间一瞥，顿时感到一阵心惊。
“这是怎么回事？”
他握住她的手臂，少女白皙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被人用力掐过。
宋兮听他发问，如受了惊的兔子，猛地收回手臂，笑着摇头，说：“我不小心摔的。”
毕竟是在考场上，赵昱轩也不好一直拉着她问东问西，只能放了手，宋兮便扭了回去。
上午考的是语文和英语。
时间很快过去，放学铃声响起。
宋兮背上书包，刚走出教室，赵昱轩就跟了上来。
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紧抿着唇，面色有些沉。
他也不避讳走廊上的同学，拉着她的手大步下了楼梯。
一直到出了校门，他也没说一句话。
只是去路边的奶茶店帮她买了一杯红枣枸杞茶，两人坐在大树下，少年独自生着闷气。
宋兮喝了一口茶，拿吸管搅动杯子里的液体，风吹过来，已经入了春，树上也开始长出了鲜嫩的绿芽。
“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她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弱。
赵昱轩就看着她，认真的问：“你身上的伤是不是因为你母亲。”
宋兮一愣，下意识就想摇头否认。
赵昱轩却说：“我昨天半路遇见了宋清河，他把你家发生的事都告诉我了。”
少年的掌心温热，宋兮被他握着手，却只觉得寒意刺骨。
她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赵昱轩就自顾自的开口：“宋兮，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事，要不我帮你联系京北有名的精神病医院，送你母亲去治病怎么样？”
宋兮听他这么说，表情立刻就变了。
她从少年怀里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说：“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她此刻的神情之中透着疏离。
赵昱轩不解的看着她。
却见少女背好书包，说了一句“我先走了”然后匆匆离去。
像是怕再多停留一秒，就要被他发现，她精心伪装的美好底下藏着的血淋淋的真相和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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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兮心情沉重的回到家。
看到林启愿还站在那颗老杏树下，望着远方出神。
她走到她的身边，顺着她的目光去看，才发现老杏树上筑了鸟巢，有小鸟在里头叽叽喳喳的叫唤。
宋兮一时无言，想到赵昱轩对她说的话，她不由觉得一阵心烦意乱。
正准备进屋子里，手臂突然被人拽住，宋兮扭头，便看见林启愿目光阴沉的看着她。
“妈…”
宋兮喊她。
林启愿却仍是无动无衷，只是拽着她往屋子里拖。
宋兮挣扎了一下，林启愿就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宋兮被扇在地上，林启愿又从身后拿出一只花瓶，照着宋兮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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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屋子内的暖气不断袭来，宋兮却只觉得冷意弥漫。
她浑身都是伤，蜷缩在角落，抱紧了自己。
林启愿还站在房间外，不断用力拍门。
宋兮不敢给她开门，她只是望着窗外的月光，眼泪不断落下。
额头还在往外淌血，宋兮抹了把脸，只觉得两眼发黑，头晕目眩。
她眼皮宛若有千斤重，挣扎着就要闭上。
可心里有个声音，却一直在喊她：“宋兮，宋兮…”
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宋兮给赵昱轩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少年的声音原本还带着笑，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立刻问她：“你家在哪儿，我这就去找你。”
第23章 医院
“砰”的一声。
宋兮房间的窗户被人砸碎。
宋兮赶紧爬起来，走到窗前，就见楼底下站着赵昱轩。
天太黑，宋兮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只听到他着急的说：“你家大门被锁了，我进不去，只能砸窗户了。”
“来。”
他说着伸出手，一双眼睛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宋兮看着他，眼睛一闭，从窗户处跳了下去。
她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的落下来。
赵昱轩伸手一把抱住了她。
两人一起向后倒。
最后赵昱轩护着宋兮的脑袋摔在了地上。
黑夜里，风呼啸着刮在脸上。
宋兮听见少年闷哼一声，她急忙爬起来，看着他，上下检查：“你没事吧？”
少年也站起身，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说：“走，我带你去医院。”
宋兮被他搀扶着往前走。
走出胡同，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家。
抿紧唇，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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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涌入鼻腔。
宋兮躺在病床上，额头被纱布包扎了一圈，然后手边还输着液。
赵昱轩就坐在她旁边帮她削苹果。
少年的手骨节分明，握着小刀十分灵活，苹果皮被削的干干净净。
最后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她，笑着说：“吃吧。”
宋兮用另一只手，颤颤的接过来，却不吃，只是突然说：“你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吗？”
赵昱轩一愣，随即点头。
“当然。”
宋兮就说：“我母亲进了精神病医院，我能经常去看她么？”
赵昱轩握住她的手，说：“当然能啊。”
少女的眼眶忽然就红了。
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鼓足勇气说：“好。”
在医院待了两天，宋兮终于出院。
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京北建安精神病医院。
在那里，她见到了林启愿。
赵昱轩办事效率很高，她前脚才同意，后脚林启愿就被人带上了救护车，然后被送到了这家医院。
护士在她耳边温温柔柔的说：“你母亲现在情绪不是很稳定，你不要说重话，以免刺激到她。”
宋兮就点头。
护士走后，宋兮坐在林启愿对面，她看着她，哽咽着开口：“妈，我以后每隔一星期会来看你一次，你在这里吃好睡好，什么事也别操心。”
林启愿目光空洞，茫然的看着她。
宋兮突然想到小时候，宋峰喝了酒就会对她们母女动手，那时候，母亲紧紧的抱着她，她柔弱的肩膀是她最后的依靠。
她心中凄凉，然后像是终于忍不住一般，忽然站起身，离开了病房。
关上门，她靠着墙壁，捂着嘴哭出了声。
走廊上没什么人，气氛安安静静的。
宋兮哭的正凶，肩膀突然被人按住。
她扭头，就见赵昱轩站在她身边，他对她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宋兮就站起身，扑进他怀里。
他的怀抱那么温暖，宋兮终于心安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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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
学校组织春游。
学生们在老师的带领下，一股脑冲出校门。
路边停着一辆客车。
宋兮上车的时候，看着满满一车的人，还有懵，然后就听见林软在后排喊她：“宋兮，这儿！”
她笑着冲她招手。
宋兮便走了过去。
刚坐下，林软立刻凑上来，趴在她肩膀上撒娇：“宋兮，我好无聊啊，还好有你陪着我。”
宋兮“噗”的笑了一声。
侧目看她：“怎么没见许明哲？”
不提他还好，一提他林软就生气。
她伸手交叉放在胸前，气鼓鼓的说：“我们吵架了，现在还在冷战。以前是我有眼无珠，错看了他。哼。”
宋兮忍不住咋舌，问她：“你们分了？”
林软就说：“还没有。不过我想应该快了。”
宋兮毕竟不了解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没有上赶着劝人。
她只是对林软说：“相遇即是缘，你们一路走过来，也挺不容易的，希望你能想清楚了，再提要不要分手。”
林软就抱着她，哼哼：“有姐妹了还要什么男人。”
宋兮就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前方突然走进来的少年，问：“你确定？”
林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见许明哲跟着赵昱轩一起上了车。
许明哲一看到林软，视线就黏在她身上了。
林软别过头，不想看他。
少年却自顾自走到宋兮她们这边，看着坐在里头的林软，话却是对着宋兮说的：“方便换个位置么？”
宋兮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站起身，坐到了后面。
她一走，许明哲便在林软旁边坐了下来。
少年看着小姑娘气呼呼的撅着嘴，不由失笑。
“还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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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兮坐下来，才发现旁边是赵昱轩。
两人之间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从来没有吵过架。
人齐了，车子发动。
宋兮看着窗外不断往后倒退的风景，突发奇想问赵昱轩：“要是有一天我们吵架了怎么办？”
赵昱轩就说：“那我肯定会先拉下脸来哄你。”
宋兮就笑，笑的眉眼弯弯的。
她皮肤极白，此刻被外头的天光一照，更衬得头发乌黑发亮。
赵昱轩看见她笑了，不由也跟着笑：“你不相信么？”
宋兮就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
过了好一会，就在赵昱轩以为她睡着了，少女却突然开口说：“相信啊。”
鼻间萦绕着那股若有似无的栀子花香，赵昱轩看着前方，唇角弯了弯。
第24章 车祸
等到了站。
所有学生下车。
宋兮跟着人群往前走。
林软和许明哲早就不见了踪影。
公交车内开着空调，却挡不住空气的闷热。
赵昱轩一直牵着她的手，怕她丢了。
等宋兮下了车，迎面吹来凉爽的风，她才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
刚才在车里，她出了一身的汗。
现在风一吹，又有些冷。
赵昱轩看她肩膀微微发抖，不由握紧了她的手，问：“冷？”
宋兮摇了摇头，少年的体贴无微不至，他性格一向温和，对外人是彬彬有礼，对女朋友便是温柔至极。
宋兮和他走在一起，两人游览了一番名胜古迹。
期间赵昱轩还给她拍了好几张照片。
临到中途，赵昱轩看到不远处有卖糖葫芦的，他想到自己的小姑娘喜欢吃甜，不由笑着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宋兮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赵昱轩一走，她突然想去上厕所。
但这附近并未看到有公厕的影子。
宋兮问了一路，终于出了景区，来到大马路上。
正四处寻找着，迎面走来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
宋兮低头看了一眼，校服上绣着京北中学的校徽，再抬眼时，便笑出了声。
“真巧。”
她看着女生。
女生也笑了一下，说：“宋兮，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宋兮便走过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马路边。
陈幼晴走的并不快，宋兮却没什么耐心，问她：“你有什么话现在就可以说了。”
四下无人，陈幼晴停下脚步，然后说：“宋兮，你能把那只录音笔还给我么？”
宋兮就笑了，语气淡淡的：“被人抓着把柄的感觉不好受吧。可是陈幼晴，这都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她眼里划过嘲讽。
“当初你弄坏我的舞鞋的时候，但凡有一丝丝的愧疚和良知，事情都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陈幼晴一直垂着眼睛看着地面，听宋兮说完，她终于抬起头来，眼睛很红，里面含着彻骨的恨意。
“我已经这么委屈求全了，你却还是不肯放过我。宋兮，这都是你逼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