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树上的明沉挠挠耳朵,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不小心摔了下去。
外面的动静引起刑幽注意,她好奇地扭头看向玻璃窗外,见一个小男孩从地上弹跳起来,拍拍衣服,一瘸一拐朝她走来。
咫尺距离,一道看不见的玻璃将他们隔开。
刑幽好奇地靠近玻璃窗:“你是谁?”
外面的男孩没回答,双手扒在窗外,调皮地对她吐了下舌。
刑幽被他的鬼脸逗笑。
见她笑,明沉立马收起表情,作对似的用手指去戳她脸。
而刑幽见到的却是这个陌生小哥哥一下一下戳着玻璃,似乎在跟她打招呼。她将琴弦换了只手拿,右手抬起,伸出一根食指慢慢贴上去。
两只小小的手在阳光处交接,通过那扇透明玻璃紧紧联系在一起。
那天晚上,明沉回到家中,迫不及待找到妈妈:“我要学音乐,我要弹钢琴!”
孟思蕴深知儿子改变心意有原因,小孩子藏不住话,她很快就从儿子口中得知“星星”。
“自那以后,他不再抗拒我安排那些音乐课。”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天注定的缘分,孟思蕴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和,眼角浮现笑容,“所以你现在明白,他为什么不讨厌了吗?”
突然得知这段奇妙往事,刑幽惊喜又恍然:“他……”
前方不远处出现那道熟悉的身影,明沉正一步步向她们走来。
孟思蕴弯起眉眼,将手中的本子交到刑幽手中:“他因你而热爱着音乐。”
第65章 .正版晋江文学城文案“采访问到竹马”……
元旦节,新的一年来临,看望孟思蕴这天,他们留在医院陪孟思蕴吃了顿饭。
到家已经很晚,刑幽捂着手里的本子,心事重重。
孟思蕴把本子交给她的时候说,要跟她分享一下明沉的小秘密,刑幽打开看了才知道,原来孟思蕴一直在看的不是书,而是日记本。
年轻时失去挚爱,中年失去丈夫,因病住在医院这些年,孟思蕴想到最多的就是儿子。她怕自己发疯遗忘,每天就站在窗边回想,想到什么就写在本子上。
日复一日,累积成了厚厚一本“书”。
“这个笔记本,你要看吗?”
当她尝试递出日记本,明沉扫了一眼便掠过,似乎对孟思蕴已经失去探究欲。
“不用。”
不好奇,是因为不抱期待。
十八年的爱护是真的,伤害也是真的,明沉对母亲爱恨交织,割舍不下,也无法原谅。
刑幽晃晃脑袋,把本子放到一旁,侧着身坐:“今天伯母跟我说了一件你小时候的事,跟我有关。”
明沉:“嗯哼?”
刑幽用手指捏他衣袖,轻轻地扯:“你第一次见我,是不是从树上摔下去了?”
“……”这种没脸的黑历史倒也不必记得如此清楚。
她顺着话题不断抛出疑问:“从那天开始,你认真学习钢琴,是因为我吗?”
明沉双手枕在脑后,漫不经心道:“六岁的事,谁还记得清楚。”
刑幽捕捉到关键词,直接反应过来:“我没说是六岁,你这不是记得挺清楚的?”
明沉:“我记性好。”
狡辩的话脱口而出,刑幽往前探身,双手撑在他身旁,笑得一脸明灿:“哦,你记性好呀?”
明沉摸摸鼻尖,他大概有生以来都没这么糗过。
正是因为记得清清楚楚,才不愿当着刑幽的面承认。
严格来说,六岁不算他们第一次见面。更小的时候也见过一两回,那时候还没有清晰的记忆。
六岁的见面于他们而言是真正的第一次,他不愿承认自己六岁就被一个拉小提琴的女孩迷了眼,后来总是想方设法去捉弄刑幽,结果自己栽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刑幽的声音响起:“我还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