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沉头也不回,佯装淡定:“嗯?”
刑幽歪过脑袋:“你认识M先生吗?”
明沉动作彻底僵住。
刑幽不折不挠地追问:“认识吗?”
明沉松开双手,眸中渗出沉淀的深意:“你知道了?”
刑幽点头:“还得感谢Claire把中秋节月饼盒里那张卡片保存下来。”
否则她怎么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生日那天晚上,明沉送她100首歌曲录音,那时候满心欢喜,所以她不想提起让两人感到遗憾的曾经,暂时将心里的疑问藏起来。
如今该见的人都见了,要走的人也送走了,她仍然对明沉那六年的付出感到好奇:“为什么要这么做?”
悄悄以邻居身份给她送礼物,隐藏六年都不出现,这比她在网络上隐瞒身份更加复杂,耗费心神。
或许她知道答案,但她更想听明沉亲口说出来。
她要坦白,要直接的爱。
明沉从她眼里读懂了深意,手掌缓慢抬起,托住她脸庞,仔细端详着熟悉的容颜:“小孔雀,我不可能六年都不去想你。”
他从未想过要将她遗忘,怎么能忍受六年不见不念。
通过刑爷爷打听她的住处,费尽心思租下隔壁家的房屋,曾经多少次站在窗帘后看着一天比一天更耀眼的女孩从他眼前经过。
好几次……
好多次忍不住想要将她叫住,名字在齿间徘徊许久,却只发出极轻的声音。
拥有那样糟糕的人生,怎么能理直气壮去奢求她的真心。
刑幽说她故意不联系是怕他提到解除婚约,他又何尝不是?
他们都想着,只要还有那莫名的关系牵绊,就永远走不散。
他们赌赢了,命运没有辜负真正的爱情。
灯光下,两人的呼吸声逐渐贴近,这一次,刑幽主动抓住他胳膊迎上去,闭上眼睛承受充满情意的吻。
别扭的姿势迫使她身体不断后仰,明沉伸手一揽,轻松把人抱到腿上。
刑幽双手环着他脖颈,肆意放逐。
冰凉的手指穿过衣服贴在腰间,刑幽反射性瑟缩,被他察觉。
“去房间?”低沉的嗓音卷过耳畔,刑幽已经失去回答的能力,软绵绵缩在他怀里。
熟悉的卧室弥漫着暖暖幽香,她被放在大床中央,头顶光线被一道阴影遮盖,覆在身前:“小孔雀,别怕啊。”
“我不怕。”跟上回一模一样的对话,这次她是真的不怕了。
余光扫过两侧胳膊,明沉没再看到上次紧张时紧紧抓住他的手,他低下头,足够耐心等她做好准备,缓慢前行。
疼痛袭来的那刻,刑幽眼角落下一滴泪。
不是因为痛,她是在庆幸。
六年纹身,六年赠礼,六年等待。
他们没有错过彼此,从来都没有。
*
元旦过后,明沉重新投入工作,刑幽也接到一场盛大的演奏会邀请,正在跟主办方商谈。
两人仍然不能像大多数情侣那样日日相见,但他们的感情却是一天比一天浓烈。因为无法时刻陪伴,见面的时间才会显得更加宝贵。
而且,自打元旦节后,明沉开拓出一项全新约会项目,既能增进感情,又能愉悦身心。
两人几乎一周见两面,每次聊着聊着,都会聊到床上去。
明沉乐此不彼,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只有刑幽每回结束累得腰酸,恨不得一脚把人踹下去。
突然有一天,明沉的快乐中止了。
一月中旬,大姨妈准时上门造访,刑幽坐在暖和的被窝里,享受某人无微不至的照料。
上一次觉得来例假快乐还是在上体育课能请假的时候,这会儿刑幽赖在被窝里,看看电视听听音乐,日子过得好是畅快。
只是偶尔会看见明沉一脸遗憾地叹气:“小孔雀,我好不容易有两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