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和鸣像是彻底失去了耐心,他也不跟晴瑟继续废话,轰了轰油门,车子猛的蹿出去几米。
晴瑟还以为他就这么走了时,怎料他的车子猛一拐方向,吱的一声,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尖锐声响,猝不及防横挡在了她的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段和鸣下了车,大步流星朝她走来。
攥着她没受伤的那只手腕,不由分说将她往车前拽,他的力气太大,晴瑟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弱女子怎么可能挣扎得了,他的动作如同他这个人,霸道、强势又凶猛。
将她拽到副驾驶前,拉开车门就将她推了上去。
要说他粗暴吧,其实挺粗暴的,强行把她拽上车,但是他却又没有粗暴到底,还知道在推她上车时,用手挡了一下车顶,像是以防她的脑袋被撞,还不忘将安全带拉过来给她系上。
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车门被他用力甩上。
他倒是一点都不心疼他的豪车。
他上了车,继续轰油门,车子犹如离铉的箭,飞快蹿了出去,留下一道黑色尾气。
车内的气氛一如既往的寂静与生硬,晴瑟扭头看向窗外,她也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直到过了几分钟,车子忽而停了下来。晴瑟回过神来,还以为到学校了,下意识准备去解安全带下车,结果无意间往外一看,发现这里不是学校,而是马路边。
段和鸣一言不发拉开车门下了车。
她朝他看了一眼,段和鸣正往一家药店走。
他走进药店,与店员交流了几分钟,店员就从货架上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瓶子,并且一边比划一边跟段和鸣讲解着,紧接着段和鸣摸出手机扫码付钱。
他拿着药瓶走了出来,晴瑟也连忙收回视线,继续将头偏到一侧,假装没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段和鸣上了车之后也并没有启动车子离去,而是俯过身,将她的手捞了过来,晴瑟惊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躲开,段和鸣就以他惯用的霸王硬上弓手段,阻止了她闪躲的念头。
他将车内的灯打开,撩起她的袖子。
她的皮肤本就白嫩,这么一大片淤青看上去惨不忍睹,段和鸣的眉情不自禁越皱越深。
晴瑟也不躲了,任由他摆弄。
只见他拧开了瓶子,飘出来一股药酒的味道。
他像店员描述的那样,倒在手心搓了两下,然后双手附在淤青处轻轻的按揉,一边按揉一边低声问:“有没有灼烧感?”
晴瑟似乎感受了一下,随后点头:“有一点。”
段和鸣没说话,按揉的动作缓缓变成了打圈的模式,顺着血管的流向。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现在呢?”
灼烧感越来越强烈,皮肤像是被火在烤,晴瑟有点受不了,她挣了一下手腕,轻声道:“很烫。”
段和鸣继而放缓了力道和速度。
他没有抬头,目光一直落在她逐渐发红的手臂上,那几根掐痕越发的刺眼。
他不动声色深吸了口气,强忍着心底的那股子焦躁,声线低沉缓和,没有了之前的咄咄逼人,竟有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轻哄和温柔:“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药酒的气味飘散在车内的每一处,浓烈得像酒精,刺激的不只是她的伤痕,还有她强逼出来的理智和清醒。
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在给她擦拭伤痕,虽然动作笨拙不细致,可她的心,却在一点点塌陷。
她冷静了下来,觉得刚才自己的小脾气,显得那么可笑和幼稚。
她闹什么脾气呢,段和鸣又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算他们没有冷战,他没有莫名其妙消失,她其实也不会告诉他要回家给妈妈过生日这件事儿。
但唯一不变的是,她的委屈像是被打翻了,撒了遍地,一发不可收拾。
她想求助,想哭诉,想要一个拥抱和安慰。
“嗯。”
晴瑟垂下眼,声音很轻,轻得几不可闻,“有人欺负我。”
段和鸣眯起眼,戾气横生,立马问:“谁?”
晴瑟抿着唇,内心还是一如既往的纠结和矛盾,她真的不想将自己那么窘迫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她是个要强的人,她害怕从他眼里看到....同情。就像其他人那样。
可她又像疯了一样的委屈无助,她急切的寻找着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他此刻的温柔和关心让她迷失了自我。
“我家邻居喝醉了,他......”
“操。”
正当晴瑟组织着语言时,段和鸣手中按揉的动作一顿,咬牙切齿的爆了句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