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阳羡不再跟她谦让,手很快的将她睡裤往上撩,堆到曲起的大腿上,露出已经流血花了一片的膝盖。
“嘶!”血黏在睡裤上,和真丝布料分开时,她不由叫了一声。
“对不起。”霍阳羡一边恼着自己动作太粗鲁,一边忙去给她吹。顺势就跪在了地上,轻按着她的腿,给她吹着伤口处。“疼吧?都怪我,吓到你了。”
温热的气息,从他口中吹出,还带着一丝凉,一丝温湿。伤口的疼不仅减少了半分,还增加了半分酥酥麻麻的触感,乔映雪忽觉脸上腾一下红了。她侧过脸去,害羞着说:“你……别吹了……”
“又不是没看过,都吻过的。”霍阳羡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赶紧清理一下,破伤风是会死人的。”霍阳羡吓唬她。
“你再夸张一点,就这么大点儿个伤口,还破伤风?”乔映雪被他吓唬小孩的模样逗得想笑,压住了。她小心翼翼的将碘伏涂在伤口上,只沾了伤口一下,她就倒吸一口凉气,真疼啊。
手里的棉签被霍阳羡拿走,丢到垃圾桶里。又换了一根,沾满碘伏,他双腿都跪在地上,如个虔诚的信徒,一手把住她的膝盖,一手轻涂碘伏,嘴上给她吹着伤口。
“可以了,真的可以了。”乔映雪提醒他,毕竟方才在来的路上,是自己提醒他不要动手动脚的。可眼下,又是自己需要他,通过“动手动脚”来帮忙。她矛盾极了。
“你以前,也给我涂过膝盖上的伤口。”霍阳羡抬头,望着她,期待着,似要从她眼里读出两人过往的那些美好。
她记得,那是爷爷去世的时候,霍阳羡跪着磕头,跪伤的膝盖。可她却说:“是么?我不记得了。”
霍阳羡眼里的光忽然黯淡下去,他“嗯”了一声,取了纱布和医用胶带,将伤口包好。起身时,瞥见曲向前的身子,将原本松散的白色睡衣领口更压低了些,流露出一丝白云似的春光。他不自觉的,喉结微动。
乔映雪感觉到了那目光所及之处,忙伸手捂住了胸口。好尴尬,她想。
霍阳羡望向别去,起身,默默的去卧室离拿了一床被子出来,“我睡沙发,你睡主卧。”
“还有两个卧室,为什么不睡?”她脱口而出。她自是晓得这房里几张床,因这里的每一处床上,都曾留下过两人欢好的证据。
“太冷。”他不肯说,客厅离主卧最近,别的屋子,与她都隔着书房。
“我睡沙发吧,毕竟,我是客人。”乔映雪又补了一句,“谢谢你今晚收留我。”
“你不是。”霍阳羡不想和她在这事上较真,就说:“主卧的衣帽间里有你的衣物,主卫里有很多你的化妆品,你住着会方便一些。”
“你去住。”那张床上,有他们无数次在一起共赴巫山的回忆,她怕记起。
霍阳羡发现,不能同她太客气,总要给她致命一击才好,就说:“你没穿内衣,主卧的衣帽间里有你留下的——胸衣。”
乔映雪倒吸一口冷气,便不再推辞。她心里安慰着自己,是霍阳羡害的自己摔伤的,她不过借宿一晚,没什么可在意的,也没什么可矫情的。
她走到衣帽间,穿了以前的内衣,又换了睡衣,又极熟悉的去了书房里,打开电脑,开始打印文件。书房里仍摆着两年前那个书桌,上面还放着她用来点螺钿的工具,她好奇多看了一眼。就发现,这是整个房间里,唯一有变化的地方。霍阳羡他又做了一对点漆螺钿的红色发卡,一大一小。
她拿起那个小的发卡,拇指在螺钿片上摩挲而过,这是霍阳羡做的么?他是做来送给谁的?
她听见脚步声,就放下发卡,走回打印机旁。
霍阳羡走过来,从书架下层的抽屉里拿出一包A4纸,“你把纸槽装满,就去睡觉吧。不用盯着它,明天一早起来,肯定打好了。”
“嗯。”乔映雪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她装满纸槽,朝着主卧走去。身后的霍阳羡走了两步,又停在当下,好似想要说什么,又没敢张开口。
乔映雪入了主卧,“咔嚓”一声,将门反锁。
她躺在床上,四周充斥着霍阳羡的味道,她闭上眼睛,努力的让自己睡去。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过往如幻灯片,一张一张在她脑中闪过……
霍阳羡躺在沙发上,也是睡不着,他能听见乔映雪翻身的声音,就试着唤了一句,“乔乔,睡不着么?”
“睡不着。”她说。
他本该问她,和张博年到底是什么关系,难得夜深人静,两人能坦诚相对,也许能好好说话。可话到嘴边,却换了样子,“你有想起过我么?这两年。”
霍阳羡等了半晌,都没听见乔映雪回答。漆黑的客厅里,他忽就笑了,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我也有。我每天都想你。”
第35章 .走出去【二更】你不是应该把衣服穿好……
前半夜是辗转难眠,后半夜是半宿乱梦。
闹钟7:00响了的时候,乔映雪从疲惫中醒来,浓密的眼睫眨了眨,似还留有水汽,酸胀的很,许是梦里哭过,可是她不大愿意去想做了什么梦。能是什么梦?无非是那些让她伤心的过往,她爱过的人,失去的孩子,医院的冷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