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现在终究落了一筹,谢慕青没法像陆司敬这么浑然底气。
他笑笑,只自己点了根烟,明知而为之,“抱歉,烟瘾上了,见谅。”
陆司敬没说话。
谢慕青慢条斯理抽一口后,说:“真没想到倪漾一句不喜欢烟味,陆总就能戒烟?真是意料之外。”
“你想说什么?”陆司敬的耐心有限,“我没空在这儿陪你玩猜谜语的游戏。”
“那如果我说,这道谜底就是倪漾呢?”谢慕青抬眼看他。
陆司敬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谢慕青也不拐弯抹角,他微笑,开门见山:“我演的戏,你不可能投资,那离笙传媒也就不可能投资,这次是怎么了,一反常态加额注资,还和我的经纪公司达成了合作,我想我们可不是能把酒言欢的关系,难道就是为了个女人?陆司敬,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对视焦灼,陆司敬却在多秒的沉默之后,倏然笑了。
他双手插兜,又有一贯的不屑一顾,“不过是花点钱,给我女人的电影注资,这也用得着你大晚上跑到她楼下,来找事?”
“谢慕青,究竟是我心虚,还是你该反省?”
婆娑的树影压阵,笼罩在他们身上,挥之不去的阴霾,陆司敬的下巴微微抬起,居高临下的睥睨,锋利感直接拉满。
“劝你,歪心思最好别动在不该动的地方。”
“不该动的地方?”这句话像是猛地刺到了谢慕青弱处,他脸上的笑也彻底化成含愠的紧盯,呼吸急促,“两年前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需要出国发展?是,声名大噪拜你所赐,但到底是谁抢谁的人?”
两年前倪漾出事,陆司敬是一时回不了国。
所以结合上黎笙那边,离笙传媒海外统一压进一批投资,控制住唐离山,当时的陆司敬只是个纯粹的商人。
而会动谢慕青,只是因为他背后的势力触及到他的利益了。
这是陆司敬无法忍受的底线。
阴差阳错,谢慕青也因此在靠近倪漾时,功亏一篑。
过去太多事纠缠在一起,造就了现在难以言喻,却又莫名其妙分外和谐的关系。
“所以呢?让你声名大噪你还不感谢我,现在跑这想来和我发酒疯?”陆司敬似有若无的云淡风轻,他看他这副孤注一掷还满身酒气的颓样,挑眉笑了,“谢慕青,当年没追到人的是你,现在成我手下败将的也是你,过去,我没抢过你女人,但现在,你是想要抢我的人?”
陆司敬句句中的,连枝杈都一时不敢再有喧嚣的躁动。
但谢慕青不是就此受威胁的人。
他随手掸了掸烟灰,似笑非笑:“你的人?”
陆司敬盯着他。
谢慕青笑意更甚,倒还真有演技派的几分荒凉。
“陆司敬,这种话你说了自己会信么?”谢慕青被袅袅烟雾挡住目光,看不尽他眼底涌动的别样情绪,“如果她是你的女人,那估计撑死是那多少分之一?你舍得放弃那些演戏给你爸看的莺莺燕燕,不值得吧,难道你真觉得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在她们和倪漾之间寻求到绝对的平衡?”
看陆司敬眉目冷冽,谢慕青扬唇,继续说:“但凡看过戏的,都知道女人需要的是她的男人只爱她一个人,就这点,你可以做到?你何必只为了一个女人打破这种平衡?这种交易,我都替你觉得不划算。”
“所以这种情况,会被直接判定出局的,究竟是我还是你呢?”
谢慕青眼底随烟雾缭绕开的阴鸷越来越浓,以至于风一吹,就彻底掩盖住他那点儿斯文败类的儒雅。
他眼见着身后黑车里下来的女人,终于笑了,“我们不妨期待下答案。”
而陆司敬慢一拍才察觉倪漾已经下车,朝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她的手上,还拿着他的西装外套,看那表情,俨然是把他们后半段对话都听清楚了。
一步一步靠近的高跟鞋踩地声。
倪漾只是站在他身边,不为所动地抬眼盯向笑意相待的谢慕青。
陆司敬浮动的热息却随之而凌乱,难言的沉闷在胸腔堆积。
倪漾:“即便是要答案,那也是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
谢慕青脸上的表情一僵,只听倪漾继续直截了当说:“谢慕青,我这个人不喜欢说话重复,所以两年前的话,我最后再告诉你一遍。”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做过的事我不可能忘记,所以现在的我和你,最多只会是同事关系。”
“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