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一层层往上。
一、二、三......
“叮咚”作响,门铃响起。
倪漾半梦半醒间,揉着惺忪的眼从沙发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往大门的方向走。
“谁啊?”她嗓音有点儿哑,满屋子还飘着刚才回来淋了点雨后泡的预防感冒的冲剂的刺鼻味道。
她头晕,但勉强还能站稳,揉了揉脑袋,刚想从猫眼去看,就听到了门外熟悉开门的输入密码声。
啊,是陆司敬啊。
倪漾悬着心忽地就落下了。
她刚想微笑迎他,却在开门刹那,迎面袭来冰凉和浓烟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却又出其不意的滚烫,烫得人心都荒凉。
他刚踏进一步,她就被他扣紧在怀。
发梢、下颚、衬领......滴答、滴答,潮湿了一地。
竟分不出这是雨还是别的什么了。
如果是雨,又怎么会这么烫人?
倪漾被他身体微颤的幅度吓到,她着急想去看他,却被搂得更紧。
陆司敬的脸深埋进她的颈窝,干涩,湿润,统统混在一起,倪漾从未看到这样的陆司敬,他用了力气,却又像是怕弄疼她似的,扣死她所有的出路,只留她在怀里,严丝合缝到快有彼此不适的痛感。
抱得那么紧,紧到倪漾心跳如擂鼓,她呼吸微促,“陆......司敬......”
“漾漾,”陆司敬嗓音沉哑,掩住了眉目的悲伤,他一字一顿,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如果有一天,我肆无忌惮说我爱你,你会不会相信我?”
倪漾怔了一下,耳畔尽是那句“我爱你”。
像是注入血液的麻醉剂,她心跳悸动,手落在他后颈,轻轻地贴合,像是有安慰的力度,尽管不明所以,但她还是轻声问:“怎么了?”
多年沉浮,陆司敬本就不是会主动吐露软肋的人,刚才那几句,蓄意而为之,早是他一念之私,人人羡慕他陆家太子爷的身份,可陆家头衔,这么多年带给他的是什么?
没有爱,没有家。
什么都在做戏,甚至连每一次风月场的出现都是他静心布好的局,只为请君入瓮。
这一瞬,鲜明的,陆司敬毫无往昔意气风发的面貌,搂紧她,在颤抖,在她声息间彻底放肆了沉沦,成了迷途知返的夜旅人。
倪漾越是温和抚着他的眉眼,越是安抚他心的淡笑,陆司敬眼底就越是弥漫悲伤,隐匿在暗处,再无法掩饰的,满目疮痍的自卑黯淡。
他起身,动情望着她,神色尽起波澜。
“如果可以,我想做你的家。”
她微笑,温柔如凛冬白雪,又如初春暖阳,她笑得那么澄澈,晴方潋滟无限好,眼底尽是期待的光芒。
“好,我的家。”
“陆司敬,我只给你这样的机会。”
“我也爱你。”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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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雾凇》的进度进展得格外快,似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除了黎笙这边,海外进驻的投资很快到位,方翎翎也顺势拿到了《雾凇》里双女主的演出资格,这是经过改动后的剧本。
而倪漾和方翎翎、黎笙的见面就在两个月后的《雾凇》第一次剧本试读会上。
今天因为男主演宋初淮身体原因并能按时出席,所以原定的工作计划减少,正好应了倪漾的意。
知道陆司敬最近加班更严重了,不光三餐顾不上,肯定是连生日也忘掉的。
那她今天正好早点儿收工,也约好了陆司敬早些回家,黎笙那边已经打好招呼。
但还是在试读会中途休息,倪漾回休息室拿点东西,被黎笙堵了门。
黎笙瞥了眼倪漾手机上蛋糕的尺寸和价格,能出个小蛋糕就上千块的,吃的指不定就是金子,她一脸坏笑:“行啊,我之前让你订蛋糕,你给我订个几百的,合着陆司敬就能吃到上千的?”
一旁的方翎翎跟着笑:“就这尺寸,两个人吃?”
一脸期待什么似的,倪漾早知这两人,黎笙不用说,无辣不欢,方翎翎是爱甜的,但爱的也是甜的肉食,哪儿会是蛋糕。
这两人现在就是拿她开玩笑。
倪漾看她俩就头疼,“去去去,怎么都不忙跑我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