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昼也不知道是不是。
他绷着唇,没说话。
过去几年,父母和爷爷,也不是没想着给他找结婚对象。
一开始想撮合他和钟颜,毕竟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那么多年的交情在,不用从零培养感情。
但他对钟颜完全没那方面心思,他拿她当兄弟。
话说开了以后,钟颜也没多说什么,她性子洒脱,拍着他的肩膀叹息:“好兄弟,那我去找下一个了。”
下一个。
这圈儿里还真不愁找不着下一个,连连看似的,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谁跟谁都能连在一起。
只要有共同利益,那就是共呼吸同命运的一体了,是合作伙伴,其次才是夫妻。
谢长昼的头又开始疼。
他喘不上气,明显感觉到心脏跳得不太对,那种血压忽高忽低不受控的感觉,他头晕目眩。
赵辞树给他叫医生。
按铃的那十几秒里,又突然转过来,带点儿不经意地,闷声道:“哎,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招惹我那位吗,因为我娶不了她。”
谢长昼呼吸微滞,抬眼,黑发散落额前。
“你趁早搞清楚,你到底是喜欢孟昭,还是觉得她脾气好,想玩一玩。或者仅仅因为当初提出分手的人是她,你不甘心,想借此扳回一局。”
赵辞树很认真地,提醒他,“好歹是我们几个看着长大的,都拿她当妹妹。”
他轻声说:“你别糟践人家。”
-
徐东明那场竞标定在周五下午。
大雪过后,北京的网约车体系几乎全线崩溃,孟昭打不到车,跟商泊帆兵分两路。
他先出发,她押尾,坐着地铁到国家会议中心门口,然后骑车过去。
会议中心很大,孟昭骑车骑得有些费劲,进门后耳朵都冻红了,直奔商泊帆那儿去。
匆匆忙忙的,气喘吁吁,她踩点进门,一边跑,一边脱羽绒服、帽子和围巾。
好在最后,竞标非常顺利。
这两年,孟昭跟着徐东明,把大大小小的竞标会场和学术会议都跑了个遍。
明显看出,有几家是陪标。
这类的事儿她见多了,虽然违法,但一直处于灰色地带。她唯一比较意外的是,向旭尧竟然也在。
男人坐得端端正正,仪表神态无可指摘,脸上笑意满满,明晃晃写着“我来陪跑”。
她跟他隔得太远,她没打招呼。
等散场后,才盯着向旭尧离开的方向,情不自禁地发呆。
如果他在,那有没有可能……
谢长昼,也是在的。
下一秒,突然有人从背后,轻拍拍她的肩膀。
商泊帆居高临下,轻和的笑声在头顶响起:“没想到今天这么顺利,昭昭,你还记不记得新年夜时,我跟你说,我有话跟你讲?”
会议厅内,人已经走空了。
孟昭回过身,点点头:“记得。”
“我是想跟你告白。”商泊帆目光柔软,很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只是那天你太忙,没抽出空。后来又一直在弄竞标的事情,我也没顾上。今天竞标结束了,我就想来找你,再跟你说一次。”
石破天惊。
孟昭心里有点准备,但就他这么直白不加掩饰地说出来,她还是有点惊讶:“啊?”
“孟昭,我喜欢你,很久了。”商泊帆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又想到什么,“这事儿你应该很早之前就知道吧,毕竟大一的时候,我就跟你告过白。”
他笑着,轻声说:“我当时说要等你分手,是真的一直在等。”
只不过孟昭分手了也没跟他说,他多方取证、研究观察了很久,才敢确定,她现在是单身。
“昭昭,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他很认真,“我知道你申请了哈佛,我也申请了,如果能一起读,我们就一起读,如果不能一起,我俩就毕业再一起回来。我舅舅是F大建筑院的副院长裴樟,我爸妈也都是行业里的,我们以后可以一起进建筑院,也可以一起创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