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昼尾音上扬,发出疑问:“嗯?”
“报警,向警方举证的话。”孟昭嗓音里带水汽,微抿了下唇,又重复一遍,“需要我,做什么?”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
她也不知道,谢长昼手上,是不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刚才迷迷糊糊地,想问,被他绵长的吻给打断了。
“暂时什么都不用做。”谢长昼轻笑,声音很低,性感莫名,“我手上有别的证据,需要你作人证的时候,会来告诉你。”
“我知道了。”孟昭很认真地点头,“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
“昭昭乖。”谢长昼摸摸她柔软的头发,哑声道,“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你得记得做。”
“……什么?”
谢长昼揽住她的腰,向上托了托,让她在他腿上坐得更稳一些。
然后,轻轻碰了碰她的嘴唇,说:“不管做什么,让我陪着。”
孟昭微怔。
她被推进深渊,又在深渊看到月亮。
月亮不仅朝她奔来,还朝她伸手。
“你得记着,你一直就不是一个人。”
他伸手将她的脸捧起来,她猝不及防,睁圆眼,正对上他幽深的目光。
谢长昼难得这么正经,声音低低地,一字一顿,宣誓似的,哑声道:
“你有我呢,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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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昼将孟昭抱到床上,脱掉她的外套和卫衣。
将她塞到自己旁边,抱着她入睡。
两人躺下时,已经快五点了。
孟昭脑子混混沌沌的,本来没什么困意,可是嗅到谢长昼身上熟悉的气息,又开始犯迷糊。
她在他怀里睡过去。
这一觉漫长而安稳,谢长昼一整夜没有翻身,她中途醒过来两次,恍惚间听到他的心跳声,又觉得非常安心。
就好像,这些年,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每一次,她哭过之后,都能在梦里,找到他的体温。
这是她的谢长昼。
年少热烈的喜欢,跨过漫长的时光,时至今日,痛苦的记忆也变得透明。
暴雨不再只淋湿一个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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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到日上三竿。
病房的门“咣”地一声,被人一脚踹开。
屋里所有窗帘都拉着,几乎一丝光线也无。
赵辞树一路冲进来,一边跑一边喊:“谢长昼!别躲着了,医生都跟我说了你没事,你怎么回事啊,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在街头跟人打架,你觉得你是年纪尚且小,还是身体特别好啊?”
“唰”地一声。
他猛地拉开会客室的窗帘。
热烈的阳光瞬间奔涌进屋内,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明亮的痕迹。
“草。”谢长昼从睡梦中惊醒,皱着眉在心中大骂,在赵辞树嚷嚷着“我进来了!你穿衣服没!”的前一秒,眼疾手快,一把将旁边的被子拉过孟昭头顶。
会客室与里面的卧室隔着半堵墙,中间那道门虚掩着,没关。
有阳光跟着照进来,光线太明亮,刺痛谢长昼的眼睛。
他眉峰微聚,危险地眯起眼。
下一秒,赵辞树已经兴冲冲出现在他面前:
“surprise!谢总!您休眠的这个上午,我们已经帮您把钱敏实的变态罪名坐实了!好消息是他被拘留啦,坏消息是他昨晚那情况太轻,只能口头警告拘留三天,不会坐牢哦!”
内间一室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