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和谢长昼之间,只有彼此。
在谢长昼本人开口之前,谁说的话,她都不想听。
所以她垂眼,说:“没有啊,他挺照顾我情绪的。”
谢竹非就笑了:
“要不我们打个赌,你去跟他提分手,他第一反应一定是生气,而不是来安抚你的情绪或问你为什么。因为他觉得,他在你身上花费了很多时间精力,你是他养的一朵玫瑰花,就应该是他的,不可以再有别的想法。”
孟昭不太高兴:“为什么要拿他打赌。”
“为了证明,他不是你想象中那样,他需要一个在性格和事业上都更强的伴侣,你不合适。”
谢竹非见她不动摇,笑笑,云淡风轻道,“也不着急,做决定总是需要时间,你可以再好好想想。”
那时候,孟昭太年轻,不知道。
人最经不起试探。
以及。
万事万物,在谢长昼心中,确实存在轻重缓急。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她永远不会排在第一。
空气森冷,月色冷白。
“他说,在谢长昼眼里,有很多比我更重要的东西,比如事业,比如自尊心。”孟昭垂下眼,说,“这段关系的主动权永远不在我手里,我甚至决定不了自己是去是留。”
谢长昼沉默,长久地望着她。
她皮肤很白,额前一点刘海,妆没有卸,刚好挡住额角的疤痕。
可靠得近了,他就是觉得,那儿有道疤。
很奇怪。
他一直在试探复合的可能,但每次稍一靠近,她就立刻远离。
这道疤横在心上,将许许多多年的人和事,都隔开。
很久,谢长昼胸腔震动,忽然笑了一下。
他猝然张口,一团白雾,在干冷的空气中聚散又分离。
“那你觉得,当时我怎么个反应,是正常的。”
“我病得快死了脑子里还在想你,结果你进来就跟我说,‘分手吧,你没喜欢过我,你只是想跟我上床’。”
他顿了顿,说。
“你还想我怎么考虑你的情绪,我跟我大哥说,我什么都不想要了,要你,你就不走了?”
街道上雾气飘散,夜色渐深,路边三三两两的学生也少了。
就凌晨这会儿,没人的时候,路上红绿灯的颜色最分明,由不得人不清醒。
孟昭心里一惊:“别开这种玩笑。”
他沉声:“谁跟你开玩笑了。”
孟昭忍不住:“谢长昼,你别发疯。”
谢长昼身体一顿,真的笑起来:“行。”
他退后一步,深深望着她,受伤一样,哑着嗓子低声说:
“我不发疯,我走了,你回去吧。外头站这么久,病刚好没几天,别再给你冻病了。”
说完他将头转过去,没再看她。
孟昭站在原地,看着司机回来,他开门上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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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一天,孟昭混混沌沌,一觉睡醒,已经是中午。
这天气温格外低,几个室友都不在,约人出去了。
她躺了会儿,爬起来泡一杯燕麦,边吃边发消息:【到哪儿了?】
孟向辰隔了会儿才回:【刚到酒店,我跟老师住一间,正收拾行李呢,一会儿出门跟你说。】
孟昭:【降温,你出来的时候,多穿一点。】
孟向辰:【行。】
孟昭吃完燕麦,洗好杯子,盯着手机发了会儿呆。
穿外套戴围巾,拎包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