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吻了下闻月的嘴角,李敏栋快步离去。
闻月没有去看李敏栋离去的方向,她只是用视线描摹着早已不再熟悉的《黑洞》。
玻璃碎裂的刺耳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是李敏栋徒手砸开了放着消防器材的玻璃柜,从里面拿出了灭火器。
人群里有人尖叫,有人不解,还有更多的人眼睁睁地看着李敏栋提起灭火器就朝着《黑洞》的侧面砸去。
哐!哐!
灭火器砸在防弹玻璃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反应过来,跑去叫了在展馆里巡逻的保安过来。
理论上来说,防弹玻璃是很难被人用蛮力砸穿的。也因此哪怕看到李敏栋“发疯”,绝大多数的旁观者也只是退后几步隔岸观火,没有人打算上前阻止李敏栋破坏《黑洞》。
然而——
保护着《黑洞》的防弹画框,那个六个面的长方体竟是有一条边裂了开来。
《黑洞》是闻月画过的尺寸最大的画,也是骆永长加工过的、尺寸最大的画。
从《白洞》在鹤寿轩露面到今天,也就两个周的时间。别说骆永长不可能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把《黑洞》修改到可以看出是《白洞》“原型”的地步,就是骆永长带着五、六号人一起动手也得分秒必争。
骆永长不会想自己的秘密被太多的人知道,他一定严控了和他一起修改《黑洞》的人手数量。这也就是说,实际帮着骆永长一起改《黑洞》的人还会更少,骆永长和这些人恐怕是画到了开展前半天、甚至是几小时前才停笔。
《白洞》是画,却也是颜料堆叠起的雕塑。要想在两周内让《黑洞》也达到类似的效果,就只有放弃精准的计算,一个劲儿地往上堆叠颜料。如此情况下,骆永长根本无法控制《黑洞》这幅画的厚度。
原本用来保存《黑洞》的防弹画框,已经没法保存厚度增加的《黑洞》了。而新画框的宽度,必须要等《黑洞》的修改差不多结束了才能确定。
防弹玻璃能提前裁好大小,无缝粘合剂却没法在短时间内完全晾干。骆永长这么重面子的人,不可能舍弃美观,用牢固但不精美的画框。也因此闻月事前就告诉李敏栋,让他朝着《黑洞》画框的边缘砸。
砸开了画框的一道边,立刻去砸另一道边。等两道边都裂出缝隙,李敏栋就徒手去撕玻璃,硬是在人前把《黑洞》从画框里拉出一截。
“你在干什么!?”
保安成群结队地朝着李敏栋冲了上来。
“抓住这疯子!打电话报警!!”
“不要拍视频!不要拍!”
场面乱成一团。
价值几百万英镑的大作出了问题,吓得保安们心脏都感觉不在胸腔里了。
有两个保安想亡羊补牢,竟是粗手粗脚地按住《黑洞》侧边就想把《黑洞》塞回画框里。不想他们这一动手,角度没有完全对准,《黑洞》的边缘直接擦在破碎的画框口。顿时,还没干透的黑色颜料挂在了画框的边缘上,颜料的碎屑也掉了下来。
抽气声中,参观者们已经不再往和保安们缠斗的李敏栋那边看了。就连正拿手机拍着李敏栋与保安们的那几人都下意识地调转了手机的拍摄角度。
《黑洞》的面前,两个保安已经吓傻了。一人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另一人则是连滚带爬地后退,嘴里还喊着:“不是我!不是我的错!是他!是他推歪了!”
闻月就在这时走了过来。
她像是嫌保安们还不够倒霉,竟是猛地将《黑洞》拉出一截,随后用手上的金属片刮了上去。
“““!!!”””
在场没有人能想到“疯子”还有第二个。
吓瘫了的保安瞬间暴起,他满脑子都是拿闻月将功补过。
第98章 最后的秘密。
李敏栋没有伤人的意思,哪怕保安们成群结队地朝着他扑来,他也只是与保安们缠斗在一处,没有下狠手。
可当李敏栋眼角瞥见那个暴起的保安向着闻月袭去,他想都没想就扛起一个扑在自己背上的保安,把那保安朝着暴起保安的方向扔了过去。
惨叫声响,惨叫的人却不是闻月,而是像保龄球瓶一样撞倒在一起的两个保安。
闻月笑了一下,没有回头去看李敏栋,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她相信李敏栋会为她挡下所有的障碍,她也确定自己不会辜负李敏栋对她的信任。
手里的金属片刮刀一样铲下尚未干透的颜料,又往下撬出无数颜料碎屑。金属片很快被闻月用得弯折,她便立刻又从罗马鞋的绑带上扯下另一块金属片。
——闻月的罗马鞋是金属链绑带,金属片挂在金属链上并不扎眼。检票口的工作人员既被骆家诚的吵闹吸引了注意力,又不好意思去掀闻月的裙子去仔细地检查她的腿,这些宛如无害装饰品的金属片也就这么被闻月带了进来。
李敏栋粗声喘气。每当有人想阻止闻月,他立刻上前就挡。就是保安们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