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虽然说也有道理,但我也是会害羞的。”
周重:“……”这人是真像她长相那样过于单纯,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
他笑了一下,并没什么温度:“你还挺自豪的啊。”
饶青案吃了一口盒饭,眨巴着漂亮的水眸,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后才说:“我也不想自豪啊,可是他们说我是符骁的皇后诶~”
“……你不觉得你依靠你的背景抢了普通演员的资源吗?”
“不觉得。”饶青案淡淡道。
她并不是真听不懂周重什么意思,而是理解他对她不满的心态。
饶青案垂眸优雅地小口小口吃饭,慢悠悠道:“你也说是普通演员,就算他们有这个资源,就能演得比我好吗?”
周重皱眉盯了她片刻,又气笑了,看来这人也并不是真的傻白甜。
“我可以保证我对得起我的角色和电影,其他人能吗?况且,投资电影的钱都是我们家的,四舍五入等于是我出的钱,也就是说这是我拿我的钱换来的资源,哪里碍着别人了?”
“那你叫你哥别逼着我接这个电影啊。”
“没给你片酬吗?”
“……我宁愿保住我的口碑,也不想要这巨额片酬!”
“你凭什么觉得你的口碑会在我这里保不住?”饶青案瞪圆了眼睛。
周重冷笑一声:“你觉得呢?你觉得你配我给你当绿叶吗?”
“我配不配,你试过才知道。你是天才,我也不差。”饶青案眯了眯眼,脸上矜傲之色尽显,“周影帝,跟我对戏的时候,可千万别露怯。”
“还有,别总是用那种不信任的眼光看着符骁,他在他的领域可比你有天赋多了。”饶青案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居高临下道。
“演员的专业素养准则,希望你不要忘。”她又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不管何时何地,用尽全力将角色呈现给观众。
周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脸色变换多变,他竟然被一个小辈教育了!
我倒要看看你们两夫妻有多厉害,呵呵。周重心想。
“吃饱了?”符骁的目光掠过不远处神情不爽的周重,迎着往他这边走来的饶青案问道。
“没有。要等你一起吃。”饶青案噘嘴道。
他的目光下落饶青案的盒饭里,盒饭只剩一半,他弯起嘴角笑了笑:“是不是还要吃肉?”
“嗯嗯。”
两人进入导演休息室坐下来,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吃。
符骁给她夹肉,故意道:“是不是吃太多了?”
饶青案握着筷子就敲了一下他正在夹肉的筷子,瞪眼道:“你嫌弃我吃太多了?那我不要了!”
符骁失笑,伸手捏了捏她鼓起的腮帮子,“逗你的,不嫌弃,多吃点。”
“不吃了!”饶青案摔筷子。
符骁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拉过来抱在腿上,哄道:“我喂你吃。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饶青案眼睛转了转,还犹豫着要不要给他面子,他已经夹起肉送到嘴边了。
她就勉为其难地吃一吃。
第77章 拍摄 · ✐
▍“符骁giegie,好笑吗!”
把饶青案喂饱后,符骁拿着纸巾给她擦着嘴巴,眼睫微掀,目光盯着她的眼睛,放在她唇上的纸巾变为手指,轻轻摩挲着。
饶青案看着他的眼睛,脸渐渐红了,嘴唇一张一合说:“你的眼神好色色哦。”
符骁弯了眼睛,笑出声来:“你这话说的。对着自己老婆色色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饶青案眯起眼睛笑,抱着他的脖颈啵了他一口,甜甜道:“老公,我爱你。”
“宝贝,我也爱你。让老公亲亲。”符骁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去。
两人很快就吻得火热,衣衫不整,突地,休息室被敲响了。
符骁不悦地敛眉,不疾不徐地给饶青案整理好衣服后,才问:“谁?”
“先生,是警察。”段筑在外面回道。
阳光安静地落在男人宽直的肩膀上,符骁逆着光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警察和一个十七岁左右、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孩。
“她不是我的妹妹。”他说。
“符骁哥哥……”邬婷怯怯地,又带着些期望地望着他,“符叔叔说有困难可以找你。”
警察疑惑地来回看着两人,说:“这女孩过马路的时候被撞了一下,膝盖还流着血。但她不愿意去医院,说自己没钱,让我们送她来这里,她在这里有哥哥。”
因要拍城里的戏份,所以剧组还停留在京城,但片场是处于京城边缘的。
饶青案也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是谁,但看着两人的对话,似乎符骁还真认识,又目光下移到女孩的膝盖上,牛仔裤渗出点血,确实好像受伤了。
“不如还是去医院吧。医药费我们先出了。”饶青案开口道。
邬婷乌黑明亮的眼睛望向饶青案,指尖不由地缩了缩,垂眉低眼,声音细细小小地说道:“谢谢姐姐,不过我不想去医院。我想处理一下就好了。”
符骁不耐地蹙起眉尖,盯了她片刻后才淡声道:“算了,你先留在这里。我一会儿让人送你回去。”
“谢谢符骁哥哥。”
饶青案让李颖去帮邬婷处理一下伤口,自己拉着符骁到一边问:“那姑娘是谁啊?”
“是我爸的两个好朋友的女儿,一年前她父母车祸去世,我爸就把她接回家里养。”符骁耐心地解释道。
“不过我妈妈不喜欢她,我也……”符骁顿了顿,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词语,“把她当空气。”
“……可是她好惨啊~”饶青案同情道。
“其中一个‘好朋友’是我爸的初恋。我妈知道的,所以她一直对这件事情有疙瘩,从而对我爸没什么好脸色。上回我们在滑雪场那次,就是我妈和他因为这个女孩又吵了一架。”符骁又道。
“……那伯母也挺惨的。”
饶青案扪心自问,要是符骁带着和他初恋几分像的初恋女儿进了家门,说要养她,自己也会很不舒服。
哦,符骁初恋就是她,那没事了。嘿嘿。
“傻笑什么?”符骁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没什么。”饶青案咳了一声,又问,“那伯父就一直这样,任伯母生气?”
“他说等邬婷十八岁后,就让她独立出去。”
“伯母同意了?”
“嗯。不过之后我妈就很少回主家了。”
赵溪玉心里也是有怜悯之心的,但看见邬婷又会有一些纠结的不舒服,所以她索性就很少回去,免得和邬婷面对面。
“伯母好善良哦~”
“叫什么伯母,叫妈。”
饶青案害羞地抱他,扭扭捏捏,特不好意思地又说了一遍:“妈妈好善良啊~”
符骁笑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
“怎么样?还好吗?”饶青案拿了个小板凳坐在邬婷旁边问。
“嗯,谢谢姐姐。”邬婷细声细语道。
饶青案装作不经意地打量了她两眼,模样清秀,气质娴静,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声音也温温软软的,像是一朵柔弱无骨的小白花。
“没事。”
饶青案望向正在调度剧组开拍的符骁,唇角噙着淡淡笑意。
“姐姐,你就是饶青案吗?”
耳边又传来细软的声音,饶青案收回望着符骁的目光,转向邬婷,说:“对啊。”
“网上都说你和符骁哥哥结婚了,是真的吗?”邬婷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带着些迫切求证的意味。
“对啊。”饶青案盯着她两秒,对她笑了笑,说,“有法律保证的那种哦。”
“哦……”邬婷垂下眼睫,掩住自己的失望,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着裤子边布料。
好家伙,符骁这只桃花精又招惹了蝴蝶!
饶青案看着符骁的目光多了点怨念,忍了忍,又没忍住,仿佛闲聊般道:“不久后我们就会办婚礼,到时候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邬婷垂着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要去工作了,你先坐着。有什么事你可以请刚才帮你上药的姐姐帮一下忙。”
“谢谢姐姐。”
符骁朝着走过来的饶青案笑,结果获得了一个漂亮瞪眼。
“……”老婆生气了,一定是他哪里做错了。
晚上下了戏后,符骁快步拉住饶青案,温声问道:“怎么了?”
“你那个邬婷妹妹走了没有?”
“早就走了。”
“哦。”
符骁牵着她的手,侧头看见她满脸不高兴,白皙的脸庞微鼓,他问:“她惹你生气了?”
“符骁gie~gie~”饶青案突然阴阳怪气地拉长声音喊道。
符骁手指抵唇侧头,眼睛里满是笑意,低沉性感的笑声逸出。
“笑什么笑!”饶青案停住脚步甩他的手,没甩掉,一手叉腰,“符骁giegie,好笑吗!”
“吃醋了啊?”
“你不认错你还在那笑!”
“我认错我认错……我错哪了?”符骁笑着问道。
“你还有脸问我你错哪了!你你你你……”饶青案对他指指点点,“招蜂引蝶!”
“这哪能怪我啊……”符骁无辜道,见饶青案面色不善,又立马说,“怪我,怎么不长得丑一点。”
“哼!”
“邬婷才多大啊,要不是你的态度我都不知道她对我有那方面的意思。”符骁低头抵着她的额头,“反正我不经常回主家,我和她几乎没有交集,别生气了啊。”
饶青案抿了抿唇,又瘪起嘴来说:“我是不是无理取闹……”
“胡说,你哪里无理取闹了,你很有道理。都怪我,是不是我让你没有安全感了?”
“那倒不是……”饶青案望着他的眼睛,笑意漫上眉眼,“我就随便吃吃醋……这三天两头不吵一次架,怎么增进感情?”
“这小丫头我还不放在眼里,哼哼。”
符骁有点哭笑不得,说:“能增进感情的方法多了。”
“比如,亲亲。”符骁亲了她一口。
“抱抱~”符骁把她抱进怀里揉揉脑袋。
“贴贴~”符骁用脸颊蹭蹭她的脸颊。
“咦咦咦~符先生好会撒娇哈哈哈哈哈哈……”
片场离酒店还算近,两地中间有一条林荫大道连着,平时路过的人不算多,其他剧组的人通常下班后都直接开车回酒店。
所以晚上走在路上的人就更少了。
而周重偏偏是“更少”中的其中一个,他现在郁闷地看着前面黏黏糊糊的夫妻,恨不得自戳双眼。
他到底做了什么孽,被逼着来演这电影,还要天天看着这对夫妻你侬我侬?
他回去一定要向苏寻凯申请严重工伤补偿。
“快,开车接我。”周重忍无可忍,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重哥,不是说要夜跑吗?”
“跑你个头!让你来你就来,怎么废话这么多。”
“好嘞!”
《杨梅树》大部分重头戏都是女主被拐卖后,对电影要求几近完美的符骁选择了最为真实自然的拍摄场地。
所以拍了几天女主角被拐卖前的戏份后,剧组就转战去西南的一个偏远山村拍戏。
“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符骁第n次这样叮嘱饶青案。
饶青案拉着他的手说:“这部分的戏比较沉重阴郁,我肯定免不了入戏而心情也跟着沉闷,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一杀青我就没事了。”
符骁担忧地看着她,这傻丫头,为了拍戏都不顾自己是否会被糟糕的回忆伤害。
饶青案拱进他的怀里,笑说:“你这什么表情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入戏有多严重呢。”
符骁摸了摸她的头,几不可闻地叹了一气,“没事。”
周重承认这个剧本确实很好,极具现实意义和启发意义,但他越是觉得剧本好,越是怕这么好的剧本被其他人糟蹋了。
然而他这个担心,在第二天就打破了。
杨梅又一次被抓了回去,那个男人怒不可遏地抽打她,踹她,踢她,将她生生踹到了村里的祠堂,然后用铁链把她锁在祠堂里,让她反思认错。
男人走后,链条轻响,杨梅抬起眼睛,死死地瞪着祠堂供奉的灵牌,眼里噙着不屈的泪水,她咬着牙,挣扎着慢慢将自己满身血痕的身子撑起。
她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睛却好似在说什么。
她不甘、她不服、她要把这个地方摧毁、她要走……就算是死,她也要拖着这个村子里的恶鬼一起下地狱!
她不做狗,她要做人!
今天没有周重的戏,但他还是来了。
此时的他已经忘了饶青案,而是被戏中的杨梅眼神狠狠攥住了心脏,乃至于心脏钝疼酸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