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起哄。
陈周:“哎枝枝下一场你跟你对门打,你不来吗?”
姜枝又到台前。
陈周站中间的做裁判,按着桌,指指姜枝,跟沈星许说:“哥你削她。”
“这将是关于友情的重大挑战!”
“……”球杆怼怼台桌,姜枝还是老样子,越光明磊落就越觉得遮遮掩掩才像事情真相,旁若无人,大大方方的只有比赛的问他说:“你发球还是我发球?”
沈星许没什么劲:“都行。”
姜枝弹了弹球,发了个最简单的过去。
……
三回合下来,沈星许打不过姜枝。
打到快上课了,大家赶忙着走,夏杨杨都走了,就剩下混混同学不怕迟到的在,其中陈周就是一个,在旁边添油加醋,絮絮叨叨的美名其曰是赛况转播:“哎呀沈哥你不行啊。”
“是姜枝的手下败将。”
“枝你未来体考真不报乒乓球吗?”
所幸他嘴巴不把门,沈星许也“讲道理”的没反驳没理他。
或者压根把他当耳旁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忘我局。
姜枝打着打着在中间得到他唯一一句回复,姜枝说:“我昨天在楼下看见你跟一个陌生叔叔说话,我没敢打扰走了后门。”
沈星许:“那是我爹。”
姜枝:“……哦。”
……
姜枝看看全操场,说:“要上课了吧?”
陈周和乔之迁他们摇头:“再打两秒。”
打完了,陈周跟狐朋狗友也悄咪咪拍完了,哈哈大笑,上课铃响彻操场。
姜枝:“……”
姜枝和沈星许一伙人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你追我赶赶回班上。
…
其实照平时,姜枝不会这样。
陈周说还没上课,再打两局,糊弄不了她,毕竟她不是傻子,可她这会就跟装睡叫不醒的意思差不多,她和方再遇上,再被沈星许瞧见的这碰巧的后劲翻上来,不得滋味,姜枝想靠什么发泄。
叛逆,迟到,无疑是最简单的以毒治毒的方法。
到了班门口,不凑巧,倒霉,下午又有老李课的跟语文换课的老李气势凌人的盯着他们。
前后七个少年人:“……”
老李唾沫飞溅的叉着裤腰带,到他们跟前说他们:“态度极其恶劣。”
“一迟到迟一帮,怎么了的?学小女生上厕所一结伴一堆人吗?体育课四十五分钟加下课十分钟还不够你们玩的?”
“……”
陈周他们低头。
反正被说惯了,浑身透着一股麻木无所谓,放荡的因子在周围飘,姜枝是彻彻底底嗅出来了。
老李有点痛心疾首,这一个个撑破门框的不好好学习讲不听的混子孩子,还有个沈星许——
也低着头不说话。
他当初就把他叫办公室的问要不要换位子,他说不换,可现在青少年都容易受外界感染,还有那什么一句老话:“学坏容易学好难”,他为了这些人学业,又觉得回去有必要再把换位子提到日程上了。
他撇到后面想露出一个脸,表示还有个女的在的姜枝,老李差点把白眼翻后面,用语言把她抓出来,问:“你,劳动委员你怎么也跟他们一块迟到了??”
“……”这称呼是对她别样的耻辱。
姜枝抬了下头,捉到他紧蹙眉头的目光被烫着的低下,嘴巴动了动不知道怎么说。
“……”老李还有全班静默的等着她。
姜枝绞手指,陈周他们看不过去要替她说话时,姜枝正好开口,承认错误,一句话:“老师我们错了。”
“…………”
有点好笑。
老李是瞅她太老实巴交,没忍住给面的笑一声。
班上好好坐着的同学跟着夸张的哄堂大笑一瞬。
“……”
老李不爽了的嘴里说着“走走走”想让他们滚出去罚站去!
但这在正式上课,又反悔把他们喊回来,出去让他们罚站是便宜了他们:“回来!给我回座位上站着去,我接下来讲卷子题,你们一个个错的那些题给我一题抄十遍,明天傍晚交给我,交不出来你们等着!”
“啊……”陈周带头哀嚎!
没人敢理他。
“啊……”他回桌上还又哀嚎了一声。
老李从卷面上抬起脸,凶:“你再嚎你给我抄二十遍!”
“啊——阿欠!老师我打喷嚏!”
风气真实严谨的三班憋着笑。
……
下课,放学,姜枝有气无力的收拾书包,整个人被抄题吸干了精气。
夏杨杨也很呐呐,说:“你怎么就想不开和他们杠上了呢?”
她记忆里姜枝作为半个学渣,在学乖不被老李教育这事上从不出错。
姜枝挤出双下巴的痛苦问:“你以为我想吗?”
夏杨杨还是不明白:“他们掐你了吗?”
姜枝:“……”
所以又不掐你你有什么不好想,不能走的?
收拾完了书包,和夏杨杨离桌,沈星许不知何时在班门的阳台前像鬼一样一点没动静的站着。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姜枝说:“我俩聊聊。”
沈星许和姜枝除了早上一般一起,中午出去吃饭,晚上回家都不一块。
姜枝:?……
第23章 星星
沈星许说的“我俩聊聊”指的是姜枝,夏杨杨在旁知人情世故的便不好跟着,睹了眼姜枝的脸色,还是没忍住在分开的时候跟他说:“姜枝是你邻居,你别欺负她啊。”
沈星许:“……”
两个人从另边楼梯下去,姜枝跟在他身后几步路都没跟上,亦步亦趋的一前一后,沈星许回头,她一副那啥委屈小媳妇的表情,沈星许:“……”,靠着护栏等她,解释:“你不是看见我爸了吗?”
“……嗯。”
“今天带你见第二次。”
“我们回去坐他的车。”
姜枝愣住。
沈星许朝她假笑的弯弯眼,他赤诚在整片白茫茫的天光里,清朗如风。
姜枝跟上去,和他并肩,顺势八卦的轻声问:“你跟你爸关系好吗?”
潜意识里是你要跟你爸关系不好我也不给你爸脸色。
沈星许:“他我债主关系。”
姜枝:“?”
沈星许有些烦,烦他对门邻居木讷,挑眉梢问她:“不能理解?”
他有时不耐烦又想刻意遏止后,变本加厉的会更耐心:“上辈子他欠我的,上上辈子我欠他的。”
姜枝:“……为什么上上辈子他就欠你的?”
沈星许啧一声,时隔许久冒出戾气的下垂眼睑睨眼她:“老子想在他前面不行?”
“……”
姜枝却心下明了:
他是恨他爸的,还恨的不轻,大概忍辱负重的等真正独当一面了回头绊他爸一脚,掠夺所有家产。
……
这不是流落在外一朝归来的私生子剧情?
姜枝觉得自己脑洞又开大了。
到了楼下,出学校后门,姜枝跟着沈星许拐,在放学接小孩的众多轿车里看见一辆宾利——豪华酷炫的可以,主体黑色,前车头像高贵冷艳的猛兽,车灯像利刃。
姜枝人傻了。
要是夏杨杨在,她俩会是一惊一乍,拖着书包带上前眼睛发光的抚摸,活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
沈星许给她开这辆车的后门。
姜枝倒吸口气,
细声说谢谢,坐进去。
耳廓微微红了。
哪知她刚放下书包,沈星许他一八五的庞然大物的身形也遮盖住了天光的进来,姜枝刹那嗅到他衣服上清爽的皂角香,他坐她旁边的熟稔把门关上。
他老子在前面放下和助理交谈工作的手机,笑靥如花的回头看向他俩,并不意外他这儿子下学带个小姑娘进来。
混账儿子专会气他。
“你叫什么?是小许班上同学?”他忍着当场就想摔锅砸碗破口大骂的眯着鱼尾纹慈祥和蔼的问姜枝。
没等姜枝回话,他话音刚落又拍拍大腿,空手的在这:“你看我都不知道小许带同学过来一起坐,我都没在车里准备吃的。”
他还想问你家在哪?我们先送你?
他努力热情,自我感觉良好。
姜枝社恐发作的紧张,攥着衣角瞥了眼淡定的沈星许,鼓足勇气不知他小九九但也无意制止他出糗的连忙礼貌的插话笑说:“叔 叔好,我,是你对门邻居姜钟昌的的孩子,叫姜枝,叔叔,你你,谢谢,不用跟我客气。”
“……”沈星许不走心数她一句话磕巴了少说五次。
看向他老子,寒着眼。
沈城:“……”
姜枝弯眼,发现沈星许他爸突然愣住了。
“好好,我还以为,”他被这娃也弄得磕巴,头没法再面对他们,碰碰茶盏想喝水,“我还以为你是小许班上的同学呢。”
姜枝微笑:“我也是。”
沈城:“……”
他又没忍住回头,细细瞧了两眼这易尴尬害羞的孩子,眉眼善良,长得温柔干净的和她爸是有点像。
我以前还抱过这孩子。
沈城唏嘘时光荏苒:“我以前还抱过你你记不记得?你那时候大概七八岁,小小一个……一下变大了我没认出来,唉……哟哟,对不起枝枝嘞,你想吃什么?”他踩油门:“叔叔今天带你们吃过再回去?!”
……
姜枝再三拒绝也没拦住他带自己和沈星许去吃饭,他打电话跟她爸妈叮嘱了一声,在西餐厅的窗边看着夜景客套,一副商场上游刃有余,圆滑世故的面貌展现出来。
许多大人确实避免不了这样。
姜枝心里还惦记他和沈星许的仇,很难动摇的还站在沈星许一边。
末了吃完出来,沈星许他很忙的明天就要走的老子让他们稍等的在远处的马路牙子接电话,烟气在黑夜中烟雾缭绕的往上飘。
他两个校服还在身的少年人浸透在流光灯里,沈星许问她:“是不是觉得我爸还不错?”
?
姜枝出乎他意料的第一时间就摇头:“没,好不好我看不出来,每个坏人想装几秒好人也是能装的出来的,好人有时做一百件好事也没坏人回头是岸做的一件好事受来的夸赞多。你看他私下对家里人的反应……”
她不动声色地上下瞟眼沈星许,没止住对少年的同情。
沈星许从垂着眼皮到一秒被她看乐了,吸了口气,他微微咳嗽,如魔鬼在她上方低语呢喃:“你觉得他不是好人?”
姜枝:“……”
那她也没说。
她没法辜负那一顿大一千块的大餐。
姜枝装聋没回。
沈星许却笑,笑意半分没减的抬手,哥俩好的架上她肩,有一半体重压她身上,这几天他自他老子来了就没睡好觉的懒倦松散说:“那沈大佬以后罩着你,谁欺负你就是欺负我,今晚,不,明晚不,到大佬房间来,大佬教你怎么学习正余弦定理,套数学练习册第24页的大题。”
“…………”
他声音像这时节的秋老虎里最好的晚风,徐徐的,轻又快,带着躁动人全心的力量。
姜枝却想煞风景。
姜枝在自己面红耳赤快要来临时撑胳膊挣开,怕自己自作多情,口无遮拦,声音烧的软轻软无力:“男女授受不亲你别架我,我靠——哪有人自称大佬的?”
“……”沈星许顺手收了手,“你平时不爱喊我大佬么,”
他问:“你他妈喊我爸爸么?”
姜枝:“??……我我靠你妈的。”
她没有。
他站正,没再闹,插着兜,情绪来得快也走得快的行注目礼看他前方过来的老子。
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还和牛一样鼻子出气的姜枝气结,他又没走心。
一起回车上,夜幕拉扯至远处高架桥,桥上灯光闪烁,车水马龙,姜枝突然想到四个字:撩完就跑。
这次回家后两天,陈心禾和姜钟昌吃到瓜了,说有的人顺一次次次顺,沈城那个新软件公司又上市了,忙着挣几亿这次真是大禹治水过第四次家门的来看他儿子……
这也是经常住在一个屋檐下不见得,老忘记他们隔壁住个亿万富豪,房租不缺他们一家的月月磨嘴皮涨一两百,
但老租房也不是事。
陈心禾从而和老公聊到买房事宜……
晋城作为一线城市,一线市区里房价一平米三万都买不到,像在郊区买个这样的房子也成。
反正在他们那工作的市场附近的房也买不起,那不买哪都成。
陈心禾作为和姜钟昌从结婚负债十万块钱苦过来的,还真不介意就在郊区买房,不然结婚时也不能直接跟孩子她爸在一块。陈心禾想,以后就打算在晋城过日子了,那就在晋城落个户,不管一百万还是一千万的房子,说出去也都是在一线城市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