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钟昌:“嗯哼?”
姜枝:“你不懂。”
姜钟昌:“……”
父女俩在路上看见走路回家的沈星许。
姜钟昌看不过去,跟他打完招呼骑过去一截,到底停车,想把她放下,“下来,跟你对门一起走走。”
姜枝直起腰:“???”
见后面没动静,姜钟昌推搡她,小声说:“对你的好你全忘光了?陪他一起走!”
姜枝不愿意!
然而一回头,沈星许已经跟上来了。
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俩。
姜钟昌还在嘀咕,“!”姜枝头皮马上发麻,服了,从他后座跳下来,插着口袋,提着书包带,面向路对面的别扭等沈星许。
她爸跟沈星许笑眯眯喊:“你俩一起走!”
然后喜庆的蹬着小电驴走了。
背影像她父亲。
这是她亲爸……
姜枝:“……”
僵硬了几秒姜枝才反应过来自己书包还没被带走!
十几斤的书包啊!!
走路半小时要累死她!
姜枝脑海里瞬间谱出独属自己的血与泪,抬起脚就追!
她吼:“爸!”
她没形象的拼命喊:“爸!!”
没喊动。
她坑儿的亲爸压根没听见,义无反顾的往前开,她追不上,震惊的使她头有两个大的她看着她爸在车水马龙里悠哉悠哉的渐行渐远的没影了。
姜枝:“???……”
沈星许在后面追上,喘气声传到她耳膜,问:“喊什么呢?”
姜枝大喘气的心脏被跑的扑通扑通跳的回头,见自己口中的气化成白茫茫液体的往上仙雾缭绕的飘,眼前高她一个头多的少年口中也有仙气,甚至盖了他点眉眼的微蹙着眉不理解她。
姜枝:“我的书包他没给我带。”
沈星许伸手,要接过她的书包,道:“我给你背。”
他一拎。
姜枝明显发现他手一沉,然后他就问了:“你书包里放地雷了?”
姜枝:“……”
她不确定这是不是黄话。
悻悻的企图拿回自己书包回:“书全带回来了,里面还有个没喝的重量级保温杯。”
“……”沈星许和她僵持着,已做好决定的说:“搭车?”
姜枝佯装懵逼沉默一下,回:“好。“
但她没想到沈星许带她坐公交。
两个人又往前面走了一截找站牌。
她强硬笃定不要沈星许背的被书包压的肩膀发酸,十五分钟内不动声色的换了不少姿势,还是被压颓了的想蹲着。但别人不蹲,她也不蹲的努力顽强立正,好不容易等来了车,姜枝看到后排有两座位,谢天谢地,毫不犹豫的就弓着背“爬”了上去,坐在最里边,放下书包,想到就叹气说:“今晚来我家吃饺子吗?”
她妈这几天心情非常好,于是乎,好的有些多余的情感没法发出去的为了庆祝她短暂的假期,从前天就跟她讲,今天要给她包饺子吃,做糖醋排骨,买肯德基吃,
饭后还有小蛋糕!
姜枝以为应该把这份喜悦跟他分享分享。
她身边这个人,和他奶奶表面亲切有爱,实则不对付。别人看不出来,姜枝作为他对门还看不出来那就真是眼瞎心盲了。
当然,不是说他奶奶不好,他不好。
有些芥蒂隔阂在,一句不恰当的话冒出会胜过无数次坦诚对待。
人复杂,贴着笑面待人,所以人更愿意相信一个字的心底话。
姜枝便觉得,他回家,他奶奶也是做不出什么浪漫喜庆的东西,用来增进两个人的关系,好好吃饭相处,并愉快的。
只沈星许瞥她一眼,说:“怎么了?”
姜枝:“?我请你吃东西要怎么了吗?我没事就不能请你吃东西吗?”
“……”沈星许越跟这人相处越发现她神经兮兮,回:“好。”
姜枝:“你心情不好?”
沈星许朝她弯弯眼:“不好你妈?”
“……”
姜枝跟他掐!
她掐不过沈星许。
沈星许把她两手擒拿,头靠在椅背上,愠怒说:“别闹。”
姜枝:“……你把我手放开。”
他把手放开,姜枝立马打了一下他,紧靠着车窗不搭理他了。
但这一闹腾,很快到了目的站,两个人下车,再走一小段路进小区,上电梯,各走一边,姜枝说:“你注意看手机,吃饭了我发微信给你。”
沈星许应她一声。
—
到晚上七点半的时候,沈星许收到姜枝的微信消息,和奶奶说了一声,问奶奶去不去?她笑着说不去。沈星许就自己穿外套的敲开了她家的门。
姜枝开的门,穿着一件白色毛衣,扎着马尾,笑眼弯弯的看了看他背后,说:“奶奶不过来?”
“嗯。”
“那我给你奶奶装一点?”
沈星许说好。
跟着姜枝进去。
南方的冬天没暖气,但姜枝家开着空调,暖也是真有点暖,沈星许从自己家到楼道,再进她家,经历了冰火两重天,他碰了下拉链,□□燥的想拉开。
喊了声叔叔阿姨,姜枝拿着个保鲜盒子站在煮锅前给他奶奶装饺子。
沈星许垂眼看着,一会,问:“都什么馅的?”
“白菜。就白菜。”
沈星许啧一声:“你就喜欢吃这馅的?”
“……”姜枝回头看他,这人仿佛第一次认识她。她奇奇怪怪的回:“那不是看这馅的味道永远不出错。”
姜枝顿了顿:“我妈开始问我想吃什么馅的饺子,韭菜的吃不吃,我想了想,韭菜吃多了有味,青菜馅就不错,味道淡了我可以调蘸料,结果她给我煮成个白菜饺子。”
陈心禾在后面喊:“星许你别信这娃信口雌黄哈!本来打算给你弄个韭菜的你说韭菜是绿色的,你吃腻了,你让我给你搞个青菜的,他娘的它不是绿的??”
姜枝:“……”
沈星许笑。
陈心禾:“给你弄个不是绿色的你就笑吧。”
姜枝放弃挣扎:“是。”
饺子装好了,姜枝双手捧起来,对着沈星许,示意是你送还是我送?
沈星许没接,说:“你送吧,我回去我奶奶又要絮叨。”
姜枝敏感:“嗯?絮叨什么?”
“让我感恩。”他错过她,自来熟的跟他自己家一样开始在橱柜里拿筷子和碗,到水池里冲洗。
姜枝尬着嘴,想说什么,发现自己又没话说的麻溜端着饺子,赶紧去送了。
送回来,四个人坐在一张方桌上吃晚饭。
姜钟昌坐主位,陈心禾和沈星许坐侧边,姜枝不知道为啥坐最低,心里有苦说不出的给自己的蘸料碟拌了拌。
除了饺子外还有糖醋排骨,姜枝要吃什么,姜妈什么都给做了,开动前还批判了下她这孩子颠倒是非不懂感恩。
“……”姜枝再次听到“感恩”两个字,头皮发麻,终于有点理解沈星许说这两个字时的感受,嗯嗯啊啊的说过去,打算端起橙汁和大家碰一杯。
沈星许脱了外套,穿一件深灰色的卫衣,按住她,起身弯腰的跟大家碰了碰,长相彬彬有礼,语气礼貌有加:“谢谢叔叔阿姨和姜枝带我吃饭,希望我以后有机会能学好一手厨艺请叔叔阿姨吃饭。”
。
姜爸姜妈皆被哄的咧嘴一乐,乐的笑不开眼。
跟他客气着站起来,和和睦睦,欢欢喜喜的碰一杯。
“……”姜枝脸上的笑快挂不住。
给这个虚伪的人剜了一眼——
沈星许斜她:?
姜枝偷偷的狠狠瞪过去。
——你有本事,你会说话。
但怎么感谢带我感谢,请客忘了我?
故意的吗?
她是顺带的不重要的那个吗??
明明可是我邀请你来吃饭的!
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后还有一个短小更
第42章 挂枝
吃过晚饭后,沈星许帮忙姜枝一起洗锅洗碗。
两个大人再三不好意思下一起撤了。
怕撤到客厅看电视聊天不好,还特地撤的房间躲着谈感情。
姜枝光手洗碗,沈星许问她:“你不带手套吗?”
姜枝:“我没那么精致。”
沈星许:“……”
实际她就是糙。
洗完碗,又清理了一遍桌台后,姜枝拉沈星许出来,问好人吃不吃水果。
沈星许摇头,拿卫生纸擦了擦手,跟她说:“那我走了?”
“嗯嗯。”姜枝点头。
沈星许走之前,突然问她:“你什么时候回去过年?”
姜枝没料到:“啊?”
“什么时候回你老家过年?”他扬了点声。
姜枝:“你跟我一起吗?”
他:“……”
“不是。”他说。问也问不到答案,沈星许懒得再和她沟通的边穿外套就边走。
楼道的声控灯随动静亮起。
姜枝趴着门,静静的神情说:“大约腊月二十九三十吧,现在不会太早回去,我爸妈还有工作呢。”
侧脸轮廓好看的沈星许听到这话明显的一顿。
姜枝心里的石头却一秒放下,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
她再一次把沈星许拿捏。
沈星许在意她多久回去过年。
是不是怕他没有自己的叨扰会孤独??
沈星许最后什么话也没说的听到了就完事了的推开他家的门。
姜枝说:“晚安。”
沈星许:“……”
姜枝的假期就是两点一线的在家或者找夏杨杨,一起复习。
陈周十次有五次会一起,吵着要跟她们一起学习。
当第一次吵时,姜枝内心翻白眼,想着她们今天的学习计划也白给了。却没想到陈周很“老实”,三个人一起坐在图书馆的桌上,姜枝和夏杨杨学习,他要不就一个人默默在纸上写写画画,要不就睡觉给她们买奶茶零食。
但绝不打扰她俩,整个人异常的像身体被夺了舍。
一问,陈周恼怒,扭扭捏捏:“他妈的我就是这样的!”
姜枝被他吼的大气也不敢出了。
夏杨杨则很淡定。
淡定到姜枝觉得她肯定受到过陈周这人这样形态的无时无刻,不眠不休的折磨而历练出的。
陈周给她默默无闻式递什么她都要,吃不吃喝不喝是一回事,但她不拒绝,甚至像她知道陈周这个内心住小公主的小伙子会娇羞的发疯。
姜枝就也,习惯了。
在他单方面不明所以的投喂下,学习,复习。
——喝遍了星爸爸家的咖啡。
到要回老家的那几天都有点舍不得回去。
月底,姜爸姜妈都很忙,但他们知道姜枝学业为重的没做到随时在她身旁对她供应俱求,也没让她在家里做饭了,每次三个人晚上的晚饭都是糊弄过去的。
白天的餐食就更不用说。
家里奶奶外婆频频打电话过来。
别人家的儿女都回来了,我家的呢?!
奶奶说家里装好了辣和不辣的腊肠,要多少?!她早准备!
姜妈则在电话里跟外婆撒娇,说都瘦了。
外婆笑呵呵说她回来绝对给她养胖!
现在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淡了,但让外出打工人还念念不忘回家的无非就是家里的亲人,那热腾腾的锅灶饭。
姜枝又要回老家了,走前,她看到了沈星许的父亲和他的现任妻子。
现任妻子还上门来拜访了姜枝一家,送来了吃的,亲切热情,丝毫没有她是房东她为主,所以她要怎样怎样的高昂姿态,把姜枝作为在旁边只要嗯嗯嗯的旁观者都弄得有点懵。
看得出在拉拢好感,积极迫切的,明眼人都知道刻意。
但接下来几天她这样,大家又说她为人不错。
你所想要的达到的目的结果不错,别人捞到好处,自会有人来攀附你。
有这味儿了。
而沈星许的这个父亲说句实在的,是个有福之人。领证结婚的这个谈了好几年的妻子,沈星许后妈,长得漂亮。为人伶俐,眉眼好看不好说话,一说话又笑眯眯,跟你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处处都更甚的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柔弱的气质。一千个哈姆雷特,她是她婆婆“相处后”非常喜欢的媳妇。
姜枝不怎么到沈星许的家,没人说闲话但她自己怕。但因为他今年要有后妈了,没忍住找他看看。
他好好的。
整个人没凌乱,头发柔软干净,人也清清爽爽,穿着黑色连帽卫衣,不像高中生,像个知识渊博的大学生。
就是与形象不符的躲在房间里在高三时期还打了几场游戏。
单机的,很平静,他和他兄弟张栩飞,同桌陈周不一样,他打游戏不靠嘴输出。
一个人玩更不会独角戏嘀嘀咕咕,嘴里冒国粹,就正常的打,偶尔敲敲键盘。
他黑框眼镜的瞳孔里映照害人的蓝光,陈述式问她:“你不在家写作业,你到我这写作业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