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暴发户的老爸,夏杨杨也见识过了,真正望子成龙。
古时候手里有大把钞票,衣食无忧的商人都恨自己从商没给自个孩子一个读书身份,那是拼了命,恨不得时光从头再来的他不要这么多钱的让自己孩子是个书生。陈周他爸,现在就差不多是这意思。
夏杨杨背地里跟姜枝不解说:“有钱人的脑回路我们不能理解。”
我家有法拉利有亿万家产我还管我儿女怎么样吗?
人生来一遭太苦了,夏杨杨让他们享福!
自己也享福!
姜枝微笑:“那还是要努点力的,不然坐吃山空,小朋友不要听到你这话,有点歪三观。”
夏杨杨:“……”
陈周见夏杨杨理他了,不管什么话都应着,“嗯,所以你看我现在也在努力。”
——一下正经!一下可靠!一下是个成熟男人!
“……”夏杨杨翻白眼吹刘海。
姜枝:“……”
陈周放学回去要开着他的那个□□炸天的摩托,带沈星许一起。
原本打算和沈星许一起的姜枝:“……”
姜枝跟沈星许一起到陈周约定的学校外小卖部,不是为了听到这句话。
于是姜枝郁闷,指着他的自行车,傻眼问:“那这车怎么办?你不会要我边骑一辆边拎一辆回去吧??”
陈周无语,被她这话给弄得无大语:“……怎么可能?都打算好了,他这车暂且放这里面的小卖部里,老板帮我们照看一晚。你呢,该骑你车就骑你车,该干啥去干啥去。”
姜枝:“……”
她现在突然深刻感受到他对待她和夏杨杨现在的本质区别,两者看起来是没啥差别,但对夏杨杨他就不会明晃晃打发说:你该干啥干啥去吧。
他会问夏同学你有没有兴趣坐后座?
——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吗?
姜枝好像明白了。
冷抖泪。
沈星许坐在摩托车上,低头捣鼓手机,都没往她下着“小雨”的这边瞅一眼。
姜枝更悲愤,没忍住轻轻踹了他腿边的摩托车一脚,冲他发脾气:“滚。”
陈周不解扭头:“??”
乔之迁:这是什么情况?
沈星许撩起眼皮,很死人的看了眼她不羁的气势汹汹的背影。
姜枝从他早上莫名其妙跟自己生气加冷战就不舒服,浑身不得劲了。
这只是个她爆发的引子。
骑完回家,写作业,姜枝写着写着,神游物外的又跑偏到她和沈星许的关系。
她其实和沈星许很少有口舌之争,而争起来,一般都姜枝低头——
无语,她低头。
沈星许这个人是无论他有理没理他都不低头,要他低头不如杀了他。
他嘴有时特别欠揍,但细节,对她行动上这些……没的说。
有的朋友如果就是天生嘴坏,但人不坏,可结交,姜枝这个人就很会体谅,设身处地的先说对不起。
姜枝这次却不打算先对不起了,无他,这人有点无理取闹,这次姜枝惹他了吗?没惹,姜枝还巴结他了。
冷抖泪。
—
老李表面说响应校方号召,所有班都可报名参加。包括毕业班,哎,你有这兴趣,学校是很鼓励的。但,背地里,老李却一直笃定否定,咱毕业班不参加,有这功夫赶紧写卷子。
陈周愤愤不平。
一种早晚要大闹天宫的样子。
离高考还有一百天呢,他这过得也太悲催了。不是说其他学生过得就没感到悲催,就他事多,就他,就想参加一场运动会,在收心前彻底放松放松。
他上个寒假缩家里没出过门的埋头苦读,他觉得要释放。
……
大概没谁有他的执念深了。
沈星许戴着黑框眼镜低头写字,这两天在他旁边都替他那磨破皮的嘴心疼。
不过他没打算劝慰陈周的一头热状况,一来他忙,懒,二,有些人你说他也不听。
由着他。
到联谊运动会的前两天,陈周开始频频被低年级部的几个学生弟招走。
班长问他情况。
沈星许摇头,皱眉:“我不知道。”
“你不他同桌吗??”陈思宇急了。
沈星许反问:“我他同桌他吃喝拉撒睡跟我说?”
耳听八方的夏杨杨带着姜枝过来吃瓜!
陈思宇:“……”
只是同桌,又不是他亲爹。
班长让他那留心留心陈周的状态,沈星许答应了,他本来看自个同桌被约一次正常,三次四次多少就有点影响学业冲劲了。
陈思宇点头:“那我走了哈。你可以的话!好好问问他,然后再告诉我。”
“……”沈星许哑然两秒,看他背影回:“你也好好学习,别操心了。”
“……”陈思宇感动的回头。
眼底心里酝酿泪意。
从来都是别人叫他飞更高,没人关心他累不累。
“好。”陈思宇给他比个兄弟抱拳的手势。
夏杨杨摇头晃脑的从陈思宇的抱拳看至沈大佬奇迹般的中二的同款手势……
这就是男人间的友谊,兄弟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写简介了
第48章 挂枝
陈周回班上后,和没事人似的让沈星许让让位,沈星许让位,陈周坐进去,沈星许问:“去哪了?”
陈周迷惑,他这同桌真的很少过问他家长里短,嫌烦:“去和高二学生探讨探讨。”
“探讨什么?”
拿出卷子的陈周扭头:“???”
沈学霸扫他的一眼里散发着睿智的光芒。
陈周差点以为自己探讨的是黄|色|文学!!
陈思宇本来打算说让沈星许管管陈周。
沈星许只要管,陈周就会听,陈周这人在班上谁不知道?就服沈星许管。
结果,他等着沈星许能关心关心他同桌,却很快发现沈星许被他同桌“拐”跑了。
下午上课,沈星许如出一辙陈周的,被两个低年级部一叫就走。
两个毕业生步伐一致,头也不回往班外去,一去一堂下课,搞的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很喜剧。
陈思宇:???
又坐到陈思宇背后的夏杨杨哦豁了一声:“原本想以逸待劳劝诫一个,结果现在要劝诫两个。班长,任重道远啊。”
陈思宇更纳闷。
他妈兄弟两肋插刀刀跑了。
姜枝赶紧拍了一巴掌夏杨杨,安慰班长说:“我等会问问,你现在压力也太大了,歇歇吧,很操心的都别管了。”
她和沈星许对门,随时随地问一句,操心操心,问题没他麻烦。
陈思宇麻木的转动脑袋看姜枝。
十秒。
“……”姜枝被看的毛。
他问:“你不会被拐跑吧?”
姜枝学沈星许的耷拉眼皮,无大语:“……”
—
姜枝承诺完了,才想起一件事:她还没跟沈星许和好。
沈星许性格犟的很,姜枝不给他准备台阶下,他就不下,两个人每天上下学碰到了跟冤家一样,一前一后,往往他在前,姜枝在后。姜枝在后,没看到他从头到尾回一次头。
他可能被人盯后脑勺和后背脊梁骨也没什么,姜枝尴尬死了,这样的状态她不如骑着自行车游到湖里换路走,浑身不舒坦,她“投降”了,于是昨今两天特意等他先走,自己搁十分钟再走。
春天,太阳开始频频出现,傍晚有时被阳光辐照到,整个人都是暖的,想贪念。
在这样的时光里,姜枝就很能释怀自己跟沈星许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情况。她还不能理解自己给他一个暖宝宝他就生气的事,事上不能理解的事情多着呢,能处就处,不能就不处,更何况,
姜枝有预感,她和沈星许早晚会好。
有恃无恐。
——她这样的信念还没过完完整两天,
现在就要打破了。
姜枝:“……”
姜枝开始一下午一有空发呆时,想着怎么跟沈星许“套近乎”这事。
对不对得起,解释为什么生气就不必要了,她不提,希望沈星许也不计较。
半成年人的默契。
下课。
放学。
姜枝火火收拾书包,跟夏杨杨打好配合后跟在夏杨杨身后,表情不那么开心的站在沈星许和陈周的桌前。
夏杨杨说她和沈星许和好这事太委屈她了,一定要沈星许自己为自己的无厘头道歉!
而此时,不知她们小九九的——
沈星许瞟了她们一眼。
一脸莫名的抱着书包拉拉链的陈周:“?”
夏杨杨当机立断不拖拖拉拉的解决这事,看着陈周:“你们两被那两个低年级学弟招出去干啥了?”
陈周装傻:“啊,你来吗?”
夏杨杨没懂他在装傻,而是很中二的绷着一张包拯脸回他:“不要,你以为我上你当吗?答应你了跟你一起去,就像进入潘多拉的世界,黑洞的世界,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陈周很现实,不能get她神经,皱眉回她:“你以为我搞传销的吗?”
“……噗。”夏杨杨一下哽住。
陈周嘲笑:“还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他桌前桌后凡是没走的一帮兄弟都笑起来了。
夏杨杨:“……”
夏杨杨张牙舞爪伸手,沈星许眼疾手快地把板凳挪后,站起来,避免她误伤。
夏杨杨准确扑到陈周身上,拿着沈星许的辅助资料,给陈周脑袋上敲了两下!
沈星许眼皮跳了跳。
陈周试图握住她两手腕,没握住,觉得被耍流氓的夏杨杨更气愤,耳朵红透了,少年人骂起来人来没轻没重的:“我□□吖的!草泥马!”
陈周哎呦呦叫唤求饶的弯下腰,夏杨杨顺势在他背上狠狠锤了两书本!
看戏的乔之迁恨不得抓把瓜子围观。
沈星许实在看不过去她拿自己书嚯嚯的这举动,但不敢上前制止,心里叹口气的随她去的扭头,姜枝正站在他身后。
无意一对视上,姜枝对着他那黑黑的平淡无波的眼,眼睑下扫出的给女孩都要嫉妒的长眼睫,别过脸,别别扭扭的当无视了。
差不多得了。姜枝拽过夏杨杨。
出了一顿气一身汗的夏杨杨理理身上的衣服,居高临下的睨着同样松了口气的趴在桌上当八爪鱼扒着桌子的头发乱糟糟的陈周,再一次问:“说,你们去干啥了?”
又被打了一顿,陈周就算喜欢她也不干了,陈周生气:“不跟你说。”
!夏杨杨举起拳头又要揍,姜枝服了!这么暴力以后还有异性同学吗?!
哦,陈周抖m就爱这套。
姜枝内心不断崩溃又悖论的把夏杨杨拉走了。
把她书包拎上,两个人出校门,姜枝花个十块钱请她喝奶茶消气,再骑着自行车回家写作业去了。
外面渐渐的没天黑的那么快,姜枝再一次看闹钟时,却已经十点了。
第二天,姜枝在电梯门口碰到沈星许。
姜枝:“……”
她把脸朝着电梯按钮。
蒙蒙的光线微微从背后的楼梯道墙上的窗户口露出,楼道却依然很黑,她除了乍出来时动作的叫醒了声控灯,就没再动作。
身边这人也没动作,于是灯不亮,楼道陷入近似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凉气和诡异的四肢僵硬渐渐裹挟到心口——
沈星许陡然在她旁边开口。
声音不大且平平淡淡,姜枝没被没出息的紧张的一抖。
他问:“暖宝宝扔了吗?”
姜枝不动声色里肩膀塌下:“……”
额头黑线。觉得自己像个冤种:“没扔。”
他轻飘飘的:“扔了就行。”
姜枝:“?没扔。”
沈星许啧一声,“嗯。我不喜欢那玩意儿。”
“……”这人听不懂人话?
姜枝终于深感迷惑的把脸转向他,在黑暗里试图捕捉他脸上的每寸组织,怕他会缺了个眼,缺了只耳朵,半张脸是血肉模糊,
不然怎么像鬼一样。
她越看越紧张的跺开声控灯,沈星许山明水净的脸露出来,她确定了,她就是遇到了奇葩,这人有点奇葩:“暖宝宝怎么着你了?以前怎么伤害你的心了我他妈。”
气起来骂我自己。
沈星许还是一副欠揍样,个子高高的便好像眼睛也长在头顶上,插着兜,看电梯还在上面止步不前:“你扔了没?”
“没扔。”
“扔了就行。”
姜枝:???
姜枝的国粹顿时在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放,你神经病吧?这他妈的人就在她正表情精彩,疯狂喧肆时看向她,眼睛黑白澄澈的,带着两分玩世不恭说:“我说我他妈看着这东西就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过敏。”
姜枝在半道顿住。
好半晌,和他一起进电梯,一起下楼,拖车出来,手被冻凉再转变成热乎,春天再冷也不会有多冷的胡思乱想的放松了一下神经,姜枝他妈才勉强理解,想到借坡子下驴,悻悻跟他说:“哦,那你不早说,你早说我不就不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