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枝忍俊不禁,听他这意思就是事情发展轨迹无比神奇:“所以我们叫你把陈周从泥沼里拖出来还拖错了。陈周就是拖你下水的那个人。”
沈星许示意她骑上车。
点头。
姜枝骑上车,放开了笑:“太搞笑了,所以你这是羊入虎口,自己送上门。”
两个人这会天聊的很好而不自知。
沈星许:“……啧。”
姜枝没再多问。
就因为这两段对话,乐的一路都没停。
到从电梯出来,要各找各妈了,姜枝才抓紧最后时机赶紧问最重点精彩的部分:“那老李找你们遇到了啥情况?”
沈星许停顿两秒,他听这对门笑了一路,现在也开始想笑,勾唇回她:“那几个小学弟通过陈周找到我后我说我没那么厉害,他妈都这么大了真不要随意把个人当神,我说我被黑了很多下,肋骨半个月都疼,他们就让我教怎么防伤。”
姜枝:“噗。”
沈星许弯眼:“荒唐吗?当上战场打仗,把老子时间不当时间,搁着瞎扯皮。我被陈周缠的不行了答应帮他们一次,搁厕所让他们注意身上几处容易被揍的地方,他们就搁厕所脱衣服给我展示了下肌肉。”
姜枝:“……”
沈星许叹气,对这事无聊:“我都替他们冷。”
姜枝:“……你不应该很倾慕吗?”
沈星许要杀人的看着她,浅笑:“不变态吗?“
姜枝不愿意承认自己变态,想想,若有所思点头:“是挺变态的,给女生看肌肉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是吗?”
沈星许浑身风平浪静的上前。
姜枝内心翻涌,表面平淡的改错:“呸,他们真是变态,给男的看他们肌肉,他们是变态吗?!”
沈星许上前,“揍“了她一顿。
姜枝哭兮兮,她的小小半人生总有一半是被揍的。
沈星许撩乱她刘海,把她大脑门露出来问:“下次会说话了吗?”
姜枝被侮辱了,光着的脑门像赤|裸的心。皮笑肉不笑:“老会了。”
沈星许松手。
姜枝假笑,看准时机,胆大妄为的蹦起来,薅了一把他头发,然后反手打开自己的门,就潇洒的倒退了进去。
“汪!”已经变成一条大狗的小黑汪的一声开始欢迎她回家。
又蹦又跳的,双腿抬着,姜枝任它扒着自己裤子,给它提了提。
它更兴奋了,跟着姜枝从卫生间洗手到回屋都摇着尾巴,像个螺旋桨。
哪怕姜枝已经好久没有遛它了。
而且有个残忍的事实,姜枝好像也一直忘了跟也没空遛它的沈星许说:小黑被绝育了。
这决定是姜家一口人思虑了好久才敲定出来的,为的是不让它乱来,不对其他家的小狗不负责任,又能使它降低患病几率,活得更久。
陈心禾又说,小黑像姜枝,一到外面就撒欢了玩,跟疯孩子似的,对男女有别,爱情这事反应慢,大概一个真不到二三十岁,一个不到两三岁,压根不会知道什么是爱情,吃爱情的甜与苦。
在这个时候给小黑绝了,小黑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因为,它不知道哇!
姜枝当时眼睛瞪的有铜铃大。
她妈一直把她当智障在待。
她妈问她:那你有吗?
姜枝沉默两秒:“没。”
陈心禾对姜钟昌,一副自家女儿自家知的:“你看!”
只有姜钟昌懂她的偷偷给她竖个大拇指……
冷抖泪。
说没有会被她妈耻笑,但说有,她妈会揍她死。
孰轻孰重姜枝还是分的起,会说话的……
父母眼里,正攻读学业的学生要喜欢也只能喜欢大家都喜欢的,例如:周树人,爱因斯坦。
第50章 挂枝
沈星和陈周指导的那几个学弟在第二天去比赛了。
陈周大事得成似的把参赛的心寄托给了他们,这天过得很平静,正常到不正常。
就是安雯吃瓜慢半拍的找上姜枝,问了昨天老李找他们的事,主要问沈星许。
姜枝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下,安雯吁口气,说她就知道沈星许不会抽烟。
姜枝又无语:“……你把对他的滤镜放一放,他就是个普通人,哪天抽了也不是别人逼他抽的。”
“……”安雯意味不明的看她一眼,
没说话。
姜枝不知道她什么想法,但她把话就放着了,不后悔吐露出,她这才是没被爱情滤镜蒙蔽的正常人思维。
安雯离开后,到其他桌扯淡的夏杨杨坐回来,趴着桌,说:“她找你干什么?”
“找我聊天。”
夏杨杨:“……”
说废话的意思就是不想说、你别问了。
夏杨杨开始佯装伤心:“你对我有秘密了。”
姜枝现在每次面对安雯都有种无力的青春感,心情不好,直截了当回怼:“你对我没秘密似的。”
“我有什么秘密?”
“……””姜枝张嘴,差点吐露出,
又闭上嘴,高深莫测笑眯眯的跟她说:“这事我现在不跟你闹,怕影响你我情绪,胡思乱想。等高考完了我们好好唠。”
夏杨杨:“……”
姜枝:“你好好的稳重一点,别没有的事变成有的事,心要坚定一点,男女界限划明确一点。“
然后姜枝打终止符号,言尽于此。
夏杨杨半晌给她吐露一句:“你咋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却还像活在清朝呢。”
……姜枝被气的吐血。
平常的日子,平常的晚上放学,姜枝和沈星许一起回家,在路上的凉粉摊子前买了凉粉吃,冰凉凉的粉滑进嘴里,夏天的感觉登时出来了。
姜枝边吃边回家,让他跟着自己等等,她要到十七号楼楼外的快递柜取一件快递。
沈星许没问,他向来不爱打听人的私事,但姜枝边掏手机边看取件码,主动问了:“你猜我拿的什么?”
沈星许不爱打听但配合,“啊,拿的什么?”
姜枝:“张栩飞给我买的感谢零食。”
沈星许:“……”
“怎么不说话了?”
沈星许:“他一天天闲的蛋疼?”
姜枝哈一声,在高考第二十八天直言不讳,说出真相:“他希望我能多关照关照你,在你才来这时,就跟——我说了。东西,也不止一次寄了,作为答谢。”
张栩飞这次给她寄的是个大箱子,箱子在从上往下的竖排第二列,姜枝说到一半话卡住,因为这个大箱子弄不出来。
她打算求助背后这人时,
这人从她背后把箱子轻而易举用手勾出来,再丢给她。
原来不是东西重,单纯的就是包装的大,所以卡住了,姜枝两手一抱,发现轻飘飘。
“……估摸是薯片,各种薯片你信不信?”
沈星许因为张栩飞偷偷托人照顾他还不告诉他,维护他自尊心这事消化了下,慢吞吞的垂眼,啧一声,骂:“他他妈的爱吃薯片,上辈子薯片精投胎的。”
姜枝咯咯笑。
推着车,抱着箱子到自己楼停下,进楼道,安置好车,姜枝就迫不及待的在电梯口用钥匙尖拆开了箱子。
一堆花里胡哨的不同口味的乐事薯片。
姜枝一乐,抬头问他:“你吃不吃?”
“不吃。”
“你兄弟这些天都在从身上割肉给我吃,你真忍得下心,不尝尝?”
沈星许准备开自家门的手顿了顿,他不耐烦但必须搭理的回头,因她这话说的有点道理,道:“给我点儿。”
姜枝:“你别骂你兄弟。”
沈星许:“得吧,我现在不找他,找他他就问我题。”
脑子抽了开始上进。
姜枝又是一阵乐。
—
很快到了穿长袖就热的时节,不少火苗子已经套短袖了,早起还感到凉丝丝的姜枝连第二件外套都没脱。
高考倒计时还有十五天。
生活除了学习忙碌外,还有哪些不一样了。
姜枝父母给姜枝早就找好了房,这几天姜枝只要一说压力大,怕他们失望,他们也不说“你就最后几天了撑撑”“努力就行,考不好没关系”
他们一点不给她压力,生怕她像病秧子一被骂就倒的架势,他们就吹,就哄,宝宝你辛苦了,想吃啥呀?我们给你买!
把姜枝当祖宗一样在捧。
一日三餐,陈心禾也开始有了制作计划,每天不去孩子她爸的市场了,就在家里给她研究吃的喝的。
有时会担心补太多适得其反,而别的家的孩子有的,她枝枝也必须要有,于是她每天都在担心营养过剩和营养匮乏间来回横跳。
姜枝不会写卷子写到两三点而崩溃,但她可能会。
她自己说的,养儿十八年来从没发现养儿是这么麻烦的一桩事。
姜枝中考的时候他们其实平淡,因为中考后还有个高考,而中考也没像高考那样线上线下,整个大吃货帝国都为高考生操心翻了天,你不想紧张都难。
“……”
于是也更让姜枝觉得自己不考好都对不起他们望女成凤,自己这寒窗苦读的三年。
学校以前一直提议过住宿,但姜枝和对门从整一高中下来都没住过宿,方便不方便这事好像也不缺路上那十几分钟了,姜枝早已麻木,她老母亲却在她倒数第十天时开始为她打点,准备好车接车送,夸张的不行。
姜枝拗不过她,然后就发现沈星许她亲爹回来了,开始车接车送他儿,姜枝便蹭了车,享受了连续十天的皇后级别的待遇。
沈星许倒对他爸这行为无感,他老子就当执行养儿防老的政治方针给点甜头。
到了最后一天下午时,那是个外面风和日暖的天气,老李在屋内发表一顿慷慨激昂的演讲,说到最后,有人哭了,
接着不少人都哭了。
再是,有的人先压抑的平静回去,譬如姜枝沈星许,调整心态,玩玩闹闹,奔赴考场。
姜枝考的那年压力实际也没那么大,前年不少大学的分数线还降了,摸底考试她考的大概摸出自己有多少底子,她却往往重大考试会比小考要考得好,这是个很多同学求之不得的好事,能正常水平发挥,还能下笔如有神的超常个几十分。
和夏杨杨预备要彼此分开的人生中最重要的几天之一,夏杨杨抱抱她,然后说:“我希望我俩前程似锦。”
姜枝靠在沈爸爸的车上,咂摸咂摸,不得行的,有点想掉眼泪。
沈爸爸安慰她:“哭,没事,哭完了释放出来了就一身轻,咱一身轻,一点问题没有!”
姜枝又好笑的噗一声,点头:“嗯。”
考试连续考三天。
沉默是没堂考完最好的表达方式。
对她来说,考完了,哪怕糊涂错了的本不该错的题都不会再容她改一次,懊丧,估分,没什么意义。
姜枝不看手机,不看任何群,不跟沈星许夏杨杨聊语文最后变态的那个作文题,数学她写不出的某某某,等等等。
最后一天下午五点交卷出考场,姜枝出来那刻心情一时复杂。
她跟着人来人往,随波逐流的下楼梯,如释重负外意识到自己的高中生涯,好像就这么的平静结束了。
这刻在她午夜梦回多少感到痛失的那些分都消失了,她更多的想的是校园里的老师同学情。
她出来找到老妈,把她一个熊抱着,她妈现在的面貌像她的故人,笑嘻嘻问:“现在想干啥?”
姜枝故作思考:“我找夏杨杨吧?”
“出息!”陈心禾笑着拍拍她背,把她手里东西一伙伙拿着,说:“你去吧。”
姜枝伸手,她妈默契的把手机递给她。
“晚上少喝点酒。”她妈说。
姜枝歪头,乐了一声,她母上大人这是马上把她当大人了:“我今天晚上不喝,你放心。”
“好。”她妈敷衍的给她摆摆手。
在她成长路上倒也没打算一直限制她自由。
长大了就能做点大人该做的事,她开明。
姜枝就跑到路一边清静点的地方直接给夏杨杨打电话,在避免不了的人声鼎沸里鸡同鸭讲一会,挂断,在微信里给夏杨杨拍了一张她所在位置地点。
须臾,大概五六分钟,穿着黄色衬衫的夏杨杨朝她飞扑过来,跟她结伴去班长组织的隐秘的个别他要好同学参加的聚会。
不知道有多少人参加。
到了地方,班长包了个包厢,说一人需付八十块,实行AA制。夏杨杨感慨:“真埋汰。”
在饭店门口特地迎接的班长翻个白眼没理。
夏杨杨对待朋友的方式就是“我得想个办法贩剑”,赖在门口不进去的问班长:“班长,八十块能水果饮料管够吗?”
陈思宇问:“你是当你现在在KTV唱歌是吗?”
“……”夏杨杨给他竖大拇指:“我进去了。”
班长大人想想又回头喊:“保管你吃的好好吧?不行再点菜,你只要肯出钱我给你点满汉全席。”
姜枝好笑的推着夏杨杨进去了。
包厢选了个吉利数字:1520。
非常有爱。
进里面,一张转盘圆桌,周身暖色的光调,氛围有,副班长和两个学习委来了,两个陈思宇的铁子。
总共四男一女,方芸见她俩来了赶紧拉住她俩,说:“妈的我快尴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