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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霓吃过饭后做了一会儿作业，但效率低下。
羞恼的情绪总是在她准备专注的时候出来骚扰她——
她总是想起刚才那荒唐的巧合，然后便莫名红了脸，接着她需要花上几分钟开导自己，几分钟过去后，刚才做题的思路便也乱了。
如此循环，她到最后干脆直接摔了笔，“不如睡觉！”
……
陈若玫说明天一早就会回来，今晚是赵霓和原嘉铭单独相处的最后一个晚上。
赵霓向天祈求：“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了，谢谢老天爷。”
但一语成谶。
原嘉铭今晚不知为何竟回得很早。
赵霓在房间里屏息听外面的动静——
他回来了、进了房间、出房间、去厕所洗澡了……
趴在门板上听见了厕所传来的水声后，她才悄悄开了门，站了一会儿，又不知道自己出门是想做什么……
她瞥向原嘉铭的房间——
门开着，他好像忘记关门了。
平时他在家的时候习惯锁门，出门的时候也喜欢将门锁了再出去，所以一起生活了这么段时间，她还没有认真观察过他的房间。
今日的脑子好像被早上那场闹剧荼毒得出了问题，鬼使神差地，她竟就走进了他的房间。
在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下。
赵伟华很照顾原嘉铭，知道他要住进来后，还专门给他买了新的家具，大衣柜和新床，将房间装修得大方整洁。
原嘉铭这房间本来面积就不小，赵霓这么乍一看便觉得这房间比她的房间更好些，心里有些不平衡。
他屋里昏暗，窗帘都拉上了，也没开灯，走廊的灯光透过打开的门照亮屋里的一小部分空间。虽然他平时抽烟，但屋里竟没有什么烟味。床上很乱，纯白的被子被随意地铺在床上。桌上也乱，除了电脑和键盘，还有几本厚厚的书……
她随意地环视着他的房间，突然视线顿住——
她看向他的被子，里面像是盖住了什么东西，有个粉色的“尾巴”从皱皱巴巴的被角边透出头来。
赵霓觉得有些熟悉，走过去，抓住尾巴，抽了出来。
看到它的真容之后，她结结实实愣住了——
是那只被她丢掉的娃娃，和原嘉铭吵架后她丢掉的娃娃。
怎么会在他这里？他捡回来了？什么时候？
赵霓的脑中塞了许多问题，心脏也乱麻麻的。
偏在这刻，屋外传来声响。
原嘉铭洗完澡了。
……
五秒之后，藏在衣柜与墙之间缝隙的赵霓也不知刚才的第一反应为什么是躲起来？
可能是担心被他骂？
可她似乎将自己推入了一个进退两年的境地，躲在狭窄的缝隙之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她在犹豫，要在何时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但很明显她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了，于是她现在骑虎难下。
她竖起耳朵，听见原嘉铭进屋、关门、走到床边。
脚步声没再响起，他似乎站定在床边了。赵霓想起那个娃娃，心跳变得更快了。
几秒之后，原嘉铭从床边走开，坐到电脑桌前的椅子上，打开电脑。
接着，她听到他敲打键盘的声音，噼里啪啦，很专注的模样。
他似乎坐定在椅子上了，敲击键盘的声音持续了几分钟。
赵霓的心脏便在这和谐又持续的声音中渐渐镇定下来，她甚至在脑中思考着自己能不能在这站一个晚上，等到他明早出门她再回去……
时间又溜了几分钟走，赵霓有些困了，却还是不敢放松，强撑着精神，注意着他的动静。
敲击键盘的声音停下，接下来是点击鼠标的声音，赵霓好奇，偷偷露了只眼睛去看他在做什么——
他背对着她，微微驼背，专注在闪烁的电脑屏幕上。
赵霓苦恼不已，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继续在这狭窄的缝隙里潜伏了，腰背都有些酸痛。
早晚都要出去，迟早都要被他发现然后挨骂，不如让自己的身体少受点苦？
正当她下定决心鼓足勇气要走出去的时候，她看到原嘉铭的电脑屏幕——
他打开了一个网站，熟练地点开视频，不假思索地将进度条拉到中间时刻。
瞬间，白花花的□□填满了整个屏幕。
赵霓脑中炸开声音，刚要伸出去的腿又慢慢缩了回来，背后都沁出汗水。虽然原嘉铭将声音调得小，但刺耳尖锐□□声还是像小虫子一样爬进了赵霓的耳朵里。
她平时也看这种片子，但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看。
环境不对，一起看的人也不对。
但身体还是起了反应。
萦绕在房间里的呻.吟声渐大，还夹着肉.体碰.撞的声音。她将额头贴在衣柜上，慢慢地呼吸。
忽然，她猛地屏住呼吸，耳朵几乎要烧起来——
她好像听到了原嘉铭的□□声。
很低，带着鼻音的。
操了。
好色啊。
—————
抓马大戏，狗血且俗。
本来在思考要不要让小原叫出小赵名字的，后来想想，如果真写了，我自己都想指着自己的脑门骂：俗！
第11章
# 11
原嘉铭在听到身后有一点异响的时候才察觉到不对劲，那声音沉沉的，像是有人不小心撞到了什么物件，紧接着，就是一声短又急的倒吸气声。
他的第一反应是家里进贼了，但思来想去，能进他房里的贼似乎只有一个人而已。
摸清楚当下的情况后，他只觉得荒唐。
任由着电脑继续播放着色情影片，空气在男女的欲望中开始升温。
他却在充斥着澎湃□□的环境中冷静下来。
只是身后的那贼似乎是受不了了，呼吸声都重了不少。
说实话，原嘉铭并不知道中怎么解决眼前的情况，平时冷静镇定的脑子此刻几乎灌满了浆糊，他只是沉默着坐着。
想了好一会儿，他站了起来，二话不说，走到衣柜后，将憋得脸颊通红的女孩儿一把拉了出来。
他对上她红彤彤的脸颊和震惊的双眸。
他垂眸，掩饰住自己的想法，再睁眼时，他用愠怒的眼神看向她，低声问：“谁让你进来的？”
说是斥责应该更加准确些。
赵霓有些愣，还未缓冲过来，便被扯着手腕拉出来挨骂。
一下子自然接受不了这样的转变，但身体比比大脑率先做出了反应——
原嘉铭的眼神太过冷漠了，带着刺一样。
她被那尖锐的刺伤到了。
虽然以前两人也经常吵架，但赵霓很清楚地辨认出来，这次和以往都不一样，此刻的原嘉铭是真的很厌恶烦躁，是真的在生气。
她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于是鼻尖泛酸，眼眶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泪水盈润。
原嘉铭盯着她看。
她支支吾吾，连句话都说不清楚：“我就是……看你门开着，然后……我看到你床上的那只玩偶，不知怎么的就进来了…… ”
原嘉铭的眼神在听到玩偶的时候微不可见地动了动，但他很快就恢复冷峻的表情，继续用冰一样的眼神望着她。
“后来你洗完澡，我怕被你骂……脑子一热就躲进来了。”
赵霓说完自己该说的话后，只顾着抽泣了，她逃避一样低下头，泪水顺着面庞往下滑落。
原嘉铭盯着她的头顶看——
微微抽动的肩膀还有不断往下坠的泪珠都在昭示着眼前女孩儿的恐惧和畏怯。
他看得胸口有些发闷，重重地闭了闭眼睛，将刚才在脑中构思好的话一句句说出来：“赵霓，你懂吗？”语气很平和，一点都不像在生气，反倒像在和她讲道理。
赵霓微微抬起头看他，像是在问他：懂什么？
原嘉铭淡淡地说：“我就是你妈嘴里说的那种垃圾。”垃圾两个字被他故意说得极重。
他说的话很重，情绪却平淡，像是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论，不反驳也不抵抗。
“我是不会有出息的，你看我在干嘛，我抽烟。”他将口袋里的烟包拿出来给她看，“我看□□。”
赵霓自然接受不了他这凌厉的自我否认，她忙不迭地反驳：“不是的……我妈才是错的……你不是垃圾。”
明明哭得气息不稳，却还是着急地反驳的模样让原嘉铭胸口一窒。
他定定地看着她，胸中五味杂陈，复杂的情绪像网一样包裹着他，应该做的事和想做的事在脑中撕扯牵制着。
赵霓看着他，断断续续地说：“而且……看□□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的脸颊红润，也许是哭红的，配上她水盈盈的眼眶，看起来十分可怜。
原嘉铭脑中的那场战争结束了。
他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是因为早上那件事才看的，你懂了吗？”
赵霓顷刻顿住，脸在一瞬间变得更热。
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原嘉铭，害羞、惊讶、疑惑……
唯独没有原嘉铭预想中的恐惧和厌恶。
这样的眼神让原嘉铭更加心烦意乱，他按耐住离开的冲动，继续把话说得绝情：“你喜欢我是不是，我这样你还喜欢我吗？”
少女的羞怯心意一下被他拆穿，赵霓急得不行：“我从来就没说过喜欢你。”
原嘉铭露出笑意：“那就好。”露出的轻蔑之意十分刺眼。
赵霓被他这个笑容激怒，在脑中捕捉着他的小辫子，却发现他似乎没有什么方面是可以让她指摘的。
一瞬间，她瞥到他床上那个玩偶，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她指着那只玩偶：“为什么在你这里，你为什么把它捡回来？”她死死地盯着原嘉铭，断定他会说出一些她渴望的答案。
可原嘉铭只是冷着脸，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将那只可怜的娃娃拿起，再走到窗边，开窗，把手中的东西扔了下去。
一点都不留恋。
赵霓似乎听到了娃娃砸在地上的声音，沉沉的——
它应该很疼吧，被丢了两次。
再坚强都会受伤的吧。
但被原嘉铭亲手扔掉的好像不止那个玩偶，赵霓还听到了别的东西碎掉的声音。
寒风从屋外灌进来，本来温暖的空气倏然变冷，赵霓发热的身体也被风吹得冷了下来，湿润的眼眶也变得冰冷。
气氛一下降到极点。
赵霓瞪着窗边的原嘉铭，咬牙切齿地说：“我讨厌你。”
原嘉铭站在原地，听此竟还露出个浅浅的笑容：“知道了。”
赵霓低下头狠狠地抹了一下眼泪，她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在她出去的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原嘉铭突然说话了。
他说：“赵霓，我不喜欢你。”
“我不喜欢这里。”
赵霓扭头，含着泪的眼眸锁住他，重复道：“我他妈也不喜欢你！”
第12章
# 12
赵霓走后许久，原嘉铭才从窗台移动开，关上窗户，将寒风和玩偶都隔绝在外。
他坐回椅子上，屏幕里还在播放着色情的画面，他面无表情地关闭页面。
用手掌捂住自己的脸，将整张脸都埋在手掌里，他重重地呼吸，过了一会儿，才起身，从衣柜的底部拿出他当时带来的黑色背包。
他的东西并不多，收拾了一会儿，房间就变得干净。曾经在这里生活的痕迹被轻易抹去，他看着这个变得空荡的房间，大脑也变得空荡。
已经是深夜了，他再次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刺骨寒风窜进房中，他探头出去，发现那只被他扔掉的玩偶已经不见踪迹了。
应该是被人捡走了，或者是被野猫野狗叼走了。
他收回视线，关上窗户。
关于那只娃娃，他也不知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去捡——
那天她气冲冲地离开他的房间后，他也觉得烦燥，开了窗透气，便看到那只孤零零落在地上的玩偶，一下就知道是她气不过故意丢掉的，他觉得有些好笑，但没过多久，竟鬼使神差地下楼把那只娃娃捡了回来。
待那只娃娃被他仔仔细细地放在桌角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反常的事。
他告诉自己是因为那娃娃是他买的，并且还不便宜，所以他才捡了回来。
可事到如今，那种话已经无法拿来搪塞自己了——
他好像喜欢上赵霓了。
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会把那只玩偶捡回来。
因为喜欢她，所以才因为在今晚打开许久都没有上过的色情网站。
因为喜欢她，才会在之前张不开口直接拒绝他。
因为喜欢她，才会在看到她和别的男生亲昵接触的时候感到愠怒。
可他不能喜欢她，也不应该喜欢她。
他不属于这里，这里没人欢迎他。
*
赵霓在被窝里哭到后半夜才堪堪睡着，一大早是被客厅外哐哐当当的响声吵醒的。
她隐约听到她妈的声音，才想起陈若玫昨天说的今早会回来。
昨晚难过极了，居然忘了这件事。
许久没见母亲，赵霓还是有些想她的，尤其在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之后，她打开房门却一下顿住——
原嘉铭的房间门大咧咧地敞开着，和以往都不一样。
不知为何，脑中突然萌生起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醒了？今天醒得还算早啊。”陈若玫在客厅说。
赵霓扭头看陈若玫，“原嘉铭呢？”
她边说边走到他房间门口，然后彻底愣住了——
他的东西都不见了，桌面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脑线都消失了，干干净净，房间里只剩下赵伟华给他买的家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