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好像他妈不是这么谈的。
他们非常有默契地坐在飞车上回头,目光追随着那对小情侣,看到他们又是搂腰,又是相视一笑,又是男生从后面环住女生玩抓娃娃机,一举一动都弥漫着粉红色泡泡。
他们沉默了,大家都是情侣,他们之间却弥漫着两肋插刀的仗义。
“我觉得是工具的问题。”姜依拍了拍方向盘,“这玩意使我们变成了竞争对手。”
许期明赞同:“那我们也去试试抓娃娃机?”
见姜依点头后,许期明长腿一迈就下了座驾,并向娃娃机方向走了两步,然后他发现姜依没有下来。
于是他走回去:“还要再来一把吗?”
姜依摇头,对他伸出手:“你要牵着我。”
许期明笑了,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走吧,公主殿下。”
姜依选中了一个都是皮卡丘的机器,撸起袖子:“就它了!”
许期明在她身后帮她投币:“加油!”
无良商家怎么可能让一切这么简单,姜依一次又一次看着皮卡丘在临近出口时掉落,渐渐郁闷起来:“真的有人可以抓起来吗?”
许期明笑她,把投币的篮子塞到她怀里:“我试试。”
许期明第一把下杆,角度很准,爪子升上去时看着都很稳,姜依觉得这把能成,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
然后皮卡丘在到出口的前一秒掉了。
随后许期明又试了几次,依旧失败。
两人都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一次次的失败只能挑起他们的斗志。
于是姜依又试了几次,许期明在旁边说他总结的经验,但是依旧没有成功。
姜依深吸一口气,重新握住杆,抬腿踢了一脚许期明:“你不要干扰我发挥!”
于是许期明闭麦看了几轮,依旧以失败告终,他没忍住说:“再换我试试?”
姜依又把位置让给他,但许期明抓了几把还是没成功。
姜依一寻思:“许小明,我觉得我要去试试那个兔子的机子,咱们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得分头行动,效率更高!”
许期明深以为然。
然后他们分开抓了一下午娃娃,战利品只有许期明最后抓上来的那一个。
许期明喊姜依去拿娃娃的时候她很兴奋,没想到拿出来一看,这只皮卡丘竟然少了一只眼睛。
沉默又在他们之间蔓延。
半晌,许期明咳了一声:“抓了这么久,就算它天生残疾,咱也不能不要它吧?”
姜依被逗乐了:“其实别说,看久了还挺别致。”
许期明也笑:“只是以后咱还是玩飞车吧,我们好像不适合抓娃娃。”
姜依非常赞成:“感觉浪费了一下午,没玩出什么乐子,钱还又超预算了。”
许期明牵住她:“超都超了,要不要再去玩一把飞车?”
姜依来劲了,认真宣战:“小垃圾,我这把要倍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是互骂的一天
(审核辛苦)
第38章 椅子
黄女士不能接受已经挑起的兴致被打断,她走进姜依的房间:“你的东西就整天放得乱七八糟的,让你收拾不收拾,还不让我收拾,你看你天天找不到东西!”
姜依狡辩:“我挺有条理的啊,周边手办明信片我都收在这个柜子里嘛!”
黄女士弯腰把柜子门敞到最大,仔细翻找。
大概世界上所有妈妈都有魔力吧,黄女士还真给它翻出来了。
姜依牵着手里抱着“皮卡斤”的欢欢回到客厅,黄女士把牌丢给了老姜同志,四个人围着坐好,大家都有了消遣的玩意。
老姜同志洗着牌,抱怨了一句:“这牌怎么怎么花哨?”
黄女士嫌他洗牌慢:“你哪那么多事?洗快点!”
姜依以前没和父母打过牌,中学时期不能不务正业,大学她又谈恋爱了,经常跟许期明腻在一起,打牌搓麻将是他们父母的过年活动,她和许期明从来不参与。
但她在寝室里打过牌,她手气极佳,不管是斗地主、跑得快,还是各种桌游,她就没摸过几盘烂牌。
曾经的她踌躇满志得意洋洋,一直以为自己是叱咤牌桌的女人,直到今天遇上黄女士。
手气这东西,莫不是也能遗传吧?
以前姜依也对黄女士的好手气略有耳闻,不过她也没当一回事,直到她真正领略了,才知道当黄女士的对家有多么不容易。
三人玩的斗地主,首先翻开的地主牌就是一张大王和两张2一张K,三人惊呼过后立马开始翻自己的牌,试图在自己牌里找到那张决定地主的“黑桃3”。
姜依还没来得及把手里的牌从左看到右,黄女士就已经把“黑桃3”往桌上一拍:“地主是我的!”
之后黄女士就再也没从地主之位上下来,每一把都让姜依叹为观止。
而老姜同志就很可怜了,一盘牌总共就只有那么多牌,碰上牌运爆棚的黄女士和牌运不错的姜依,他手里的牌就非常可怜了,零零散散的像电话号码。
围观的欢欢发问了:“姑父,你为什么不出牌呀?”
黄女士乐了:“因为他要不起!”
“因为打牌是要用数字大的牌打数字小的牌,你姑父的牌太小了,就打不过,打不过就不能出牌。”姜依笑着解释。
欢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指着老姜同志手里的牌发问:“那这个王子身上没有数字怎么办呢?”
姜依一怔,没有数字的王子就是“王”牌嘛,她手里有一张“小王”,老姜同志那的就是“大王”了。
黄女士笑得更开心:“欢欢真好,还帮我透题呢!那是大王还是小王啊?大王和小王是最大的两张牌!”
老姜同志连忙对欢欢比“嘘”的手势:“欢欢,我们不告诉她哦!”
欢欢好像明白了什么,转身抱着玩偶坐好,奶声奶气地说:“要保密!”
这一盘斗地主在欢笑中步入尾声,黄女士甩出一串“三个2带6”,握着手里仅剩的一张牌得意地问:“你们要不要?”
天下“农民”苦“地主”久矣,姜依和老姜同志对视一眼,默契地一人拿出一张王放在桌子上,异口同声地说:“王炸!”
“王炸!”
黄女士一人踢了一脚,笑骂:“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出老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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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依在黄女士眼皮子底下不敢出老千,但在许期明的面前敢。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许期明家在过年前一周搬到了滨江星苑,他们再次成了邻居。
比他们更高兴的是他们的父母,许伯母为他们的乔迁之喜购入了一副麻将,于是整个过年期间,姜依几乎就没在自己家里见过自己的父母。
自己父母去了许期明家,姜依就把许期明拐来了自己家。
“你说他们还记得做饭吗?”姜依合理怀疑。
许期明毫不客气地在姜依房里唯一一把椅子上坐下:“放心吧,总归不会饿着你。”
姜依站在门边,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所以你是要下厨吗?”
许期明还没回答,姜依又接了一句,语气刻意放嗲:“许哥哥?”
许期明喉结滚了滚,视线紧紧锁定她,淡声说:“把门锁上吧。”
姜依一怔,惊讶地挑眉:“为什么要锁门呀,许哥哥?”
许期明顿了几秒:“不锁也行。”
反正家长们搓起麻将都很陶醉。
姜依忍住笑意和许期明对视几秒,还是转身把门锁上了。
关上门许期明仿佛换了副面孔,循循善诱道:“要坐下吗?”
房里唯一的椅子已经被他霸占,姜依走到床尾和许期明面对面坐下,许期明的椅背还靠着书桌,俩人仅相隔两三米。
许期明俯身向前,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近:“依依,你离我太远了。”
姜依也向前俯身,伸出一只手托住他的下巴:“这样还远吗?”
许期明没有回答,握住姜依的手把她拽到自己身前,又揽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这样不远。”
姜依有点被吓到,红着脸轻捶他:“你干嘛!”
许期明手收紧,让姜依直视自己的眼睛:“依依妹妹,要不要再叫一声哥哥?”
姜依果断拒绝,把脸埋在他肩颈处回避沟通。
许期明下巴贴着姜依发顶,颈侧感受到姜依喷洒的呼吸。
他轻笑一声,双手无意间抚过她的腰侧,惹得姜依一阵颤栗。
许期明手一顿,有些东西无师自通地在他脑海中闪过,他一只手停在她腰侧,另一只抚上她的背,调笑道:“宝宝,抖什么?”
姜依不好意思说话,手报复性地在他腰腹上用力捏了一下。
“嘶。”许期明轻呼。
姜依抬头:“很痛吗?”
许期明垂眸看着姜依心虚的表情,隐约想起一些旧事,他们上次去南京旅游,在KTV玩了真心话大冒险,那时候左闻则好像说是因为姜依没玩过想玩,所以才玩的。
但着游戏刚流行的时候他们就玩过很多次,那时候他疑惑地看向她时,姜依也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之前南京你过生日那次,左闻则怎么说你没玩过真心话大冒险?”
作者有话要说:
是谁闷骚我不说…
第39章 坚定
姜依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个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突然想到了。”
关于左闻则喜欢周维此的事,周维此都还不知道,她应该还不能告诉许期明。
姜依犹豫了一会:“其实是闻闻姐想玩,但是她有些原因不好说,就拿我当借口了。”
许期明表示了解,然后又提议道:“要不,我们现在来玩玩真心话大冒险?”
姜依盯着许期明的眼睛,这人刚刚突然转移话题,现在又突然说要玩游戏,就像算计好的,很不对劲:“你干嘛突然想玩这个?”
姜依大有“你不说清楚我就不答应”的架势,许期明只好说:“你喜欢选大冒险,我就可以指定你说一些话。”
姜依了然,一些让她叫哥哥的话。
但她并不认为自己会输,她觉得她甚至可以让许期明叫爸爸:“行吧,你就说怎么玩?”
“老方法?”
姜依点头:“可以。”
他们的老方法是玩24点,使用随机的四个数字,通过加减乘除运算得出24,每个数字只能用一次。
他们以前是抽四张扑克牌,但现在没有扑克牌。
姜依灵机一动:“看看有没有小程序可以玩!”
一搜还真有,而且还有两人对战模式,非常贴心。
于是对战开始,小程序设置的题目非常基础,对于他们这种已经玩过很久这个游戏的玩家来说完全没有挑战性。
基础的数字组合他们之前几乎能背下来,过了这么久看到题目依旧还能条件反射般蹦出答案。
他们几乎是同时输入答案,许期明比她快了零点几秒。
姜依看着结果不想说话。
许期明挑眉看她:“你知道我的想法吧?”
姜依偏不如他愿:“我选真心话。”
许期明早有预料,他出后招:“你小时候都叫我什么?”
姜依想拍死小时候在他身边一口一个“许哥哥”的自己。
其实叫哥哥没什么不行的,她刚刚都喊了两次了,但只要是许期明想的,她就不想让他这么就快得逞。
姜依捞过许期明的手,用大拇指蹭他的手背。
许期明把手收紧,不让她动:“想耍赖?”
姜依仰头:“我是觉得,我们的惩罚不能靠指定,既然用的小程序,不然我们也用小程序抽惩罚牌吧?”
“有这样的小程序吗?”
姜依就当他松口了,拿出手机搜索,不得不说奇奇怪怪的小程序真的很多,还真的有。
许期明看着姜依满意的模样一阵好笑,不让她喊的时候喊得欢,让她认真喊一次倒是不乐意了。
他在姜依的脸上轻捏一下:“随便抽一个吧。”
他还能强迫她不成?
姜依授权登陆,以防万一,抽了一张真心话。
「说出你的初吻在什么时候。」
许期明看完卡面叹了口气:“这有什么意思?”
他们初吻就在交往一百天纪念日那天啊,他拿着花去找她,结果她根本不记得那天是纪念日。
姜依知道许期明的意思,他以为初吻是在她家楼下那次,这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但其实不是。
许期明还在自顾自地说:“要不改成你的感受?”
姜依这下反应过来了:“你有什么毛病还要说感受?”
许期明喊冤:“这个问题不是很常见吗?”
“那也没什么感受,总不能是口臭吧。”
许期明沉默,他们初吻根本没张嘴。
小姑娘是越来越皮了。
姜依说完也愣了,看着沉默的许期明轻拍他几下,不禁笑道:“我没有说你口臭,你怎么可能口臭。”
许医生连沾了火锅味的衣服都要尽快换掉,怎么可能接受自己嘴里有味道。
许期明扶额:“你回答吧,我们这部分就快点过去吧。”
姜依心下一松,这部分是得快点过去,她一点也不想让许期明知道自己之前偷亲过他的事,她要把这件事带到坟墓里。
“就你拿着粉玫瑰来我家找我那次。”姜依才不管这是不是真心话,她骗许期明也不是一次两次,“我们下一把换个游戏。”
但许期明对她也是十分了解,正因为被骗不是一次两次,他精准地捕捉到不对劲:“你的表情是不是太如释重负了一点?”
姜依一怔,双倍的心虚让她一下没反应过来,但她的沉默让许期明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
姜依就那么不想回忆初吻的感受吗?
许期明也沉默下来,他们自从那次抓娃娃的教训后,就深刻理解了大概每对情侣都有不同相处方式,所有事情都没有固定答案,感情讲究一个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