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吧。”反正公司出了什么事也不是她的原因。
第32章 追更第三十二天
陆氏公司是个强势的上市公司,没有最高裁决者,管理者,依旧能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陆景然每天都在东南别墅与公司、国外企业进行视频会议。
这天,宋以然在插花,因为陆景然见她实在生活无趣,就给她弄了好多种花束,让她插花,她剪掉长余的花枝,小腹中隐隐传来刺痛的感觉。
宋以然放下花枝,剪刀,掌心抚着疼痛的小腹,她按了轮椅按钮,向卧室走去,行至卫生间,望着里面的坐式马桶,眉心皱了皱。
她低咒一声,万恶的陆景然,不找看护,连她上厕所都不方便,乱想一通,她朝外面大喊一声:“陆景然……”
在外面通电话的陆景然,听到宋以然的声音,立即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声:“这话我就说到这儿了,利润百分之一都不能少,这已经是我的极限,好了,我还有事,挂了。”边挂电话边往宋以然的卧室快步走着。
推开卧室门,走进去,黑眸向四周望着,说:“宋以然?”
宋以然听到他的声音,回应道:“我在卫生间。”
闻言,陆景然来到卫生间,看到在轮椅上的宋以然,蹙眉问:“怎么了?”
宋以然脸一黑,他还好意思问怎么了?要不是他不给找看护,她能这样厚着脸皮叫他过来吗?
她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说:“我要上厕所。”
陆景然明白似的笑了笑,走到她跟前,抱起宋以然放到座便上,抬手就开始撩起她的裙子,手掌贴向她紧身保暖黑裤。
宋以然着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怒吼道:“你在干什么,陆景然。”
陆景然懒洋洋地抬眸说:“你不是上厕所吗?这不是正在给你褪裤子嘛。”最后又加了一句,“你能够自己脱?再说了,这几天不是我一直在帮你解决的吗?”
宋以然的小脸憋得通红,愤怒地看着笑容张扬的陆景然,将脸扭到另一边,之前都是在夜里,白天她都不好意思喝那么多水,以至于不方便上厕所,再说虽然她能够自己脱衣服,穿衣服,可是那是在床上,她能够靠着床用力,但是现在……,她望着下面的座便,她双腿艰难地落在地上,不能常用力,所以她站着脱不了衣服,下身涌下一股热流,她不能等了。
“你别看,头扭过去。”她愤愤地说。
陆景然抿唇一笑,应了一声,依她言,头转到一边,手继续着刚才的动作,帮她脱下保暖裤,然后是内裤,然后便头也不看地走出卫生间,不去看宋以然因羞恼而涨红的面容。
宋以然在他走后,朝门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低头翻看着内裤,还好没有弄上那东西,翻了翻旁边放卫生巾的地方,皱了皱眉,还有两片?!
明显不够用啊,之前都是周嫂帮忙张罗买卫生巾的,可是现在她要劳烦陆景然?
脑海里不禁浮想出他去超市买卫生巾,周围全是窃笑,议论的声音,收银员暧昧的眼神,她抿唇一笑,狠狠摇了摇头,不能找他去,坚决不能。
可是那怎么办?
当宋以然磨磨蹭蹭地垫上卫生巾后,尝试着穿上内裤,后背抵着墙,脚尖吃力地着地,慢腾腾地穿好内裤。
陆景然听到宋以然的呼唤后,面色不改地踏进卫生间,依旧是闭着眼撇过头替宋以然穿好保暖黑裤,当他触及到宋以然穿好的内裤时,指尖微微一顿,之后才慢条斯理地穿好保暖裤。
陆景然推着宋以然来到客厅的桌子上,继续修剪花枝,宋以然望了望桌上的花枝,眼神略带思索,她迟疑说:“我……我想去超市买点东西。”
站在轮椅后面的陆景然蹙眉,沉声说:“你需要什么?我让人送来。”
宋以然的脸色煞红,神色尴尬咬唇,总不能说我要买卫生巾吧,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想……我想出去逛逛,顺便……顺便到超市买些东西。”
闻言,陆景然扯出耀眼的笑容,将轮椅倒转方向,让宋以然面对着他,似是怕她反悔似的,盯着她的眼眸迅速说道:“好,我们这就出去,你也好久没出去逛逛了。”
要知道宋以然自从回到S市,除了去医院复诊,就没去过哪里,今天她主动提出出去逛逛,实在难得,立马答应。
“等我一会儿,我回房间把文件收拾一下,这就陪你去。”
宋以然看着奔向楼上的背影,不由摇头失笑。
超市里,宋以然坐着轮椅匆匆掠过柜台上的东西,有些心不在焉,其实她只想买包卫生间而已,面对琳琅满目的零食,她叹了口气,又看着身旁的陆景然推着小推车,车里面都是她之前爱吃的零食,心神恍惚,一个人的口味是会变的,这些零食她早已不碰了。
走到女性专区,宋以然停下轮椅,侧头对陆景然说:“我去里面拿个东西。”
陆景然面色疑惑地望着里面,对她说:“什么东西?我去拿吧。”
宋以然终于怒了,气冲冲地对他说:“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什么时候陆景然变成这样啰里啰嗦的人了?!
陆景然见宋以然坐着轮椅到了那里,心里免不了担心,于是也没看清旁边摆放的东西,便推着小推车跟在后面。
他见宋以然面色绯红,怀中抱着不知是什么东西,只见她迅速的将那东西藏到那些零食的下面,陆景然挑眉望着她,心下蹙眉,疑惑不解。
等到结账的时候,宋以然抢在前面对他说:“我来结就好了,你把小推车放到收银台旁边就行了。”
可是陆景然怎么可能让她自己单独一人处理那些东西,先不说她身体不方便,那些东西也很沉的,所以他没有同意,当宋以然的话为耳旁风,推着小推车走到收银台,将东西一个一个的掏出来,当手指触到那长方体形状的东西,上面印制着卫生巾三字,嘴角勾起恍然的笑容,放到收银台上的时候,只见那收银员暧昧的望着他,陆景然无奈望向脸颊通红的宋以然。
宋以然别扭地被陆景然推着轮椅,他将那包东西放在后备箱里,宋以然坐着轮椅在台阶上,因为在超市发生的尴尬事情,她的眼神不敢望向陆景然,只四处乱瞟,但是这一乱瞟让她看到这一生中最不想见的人,瞳孔不断紧缩放大,嘴片发白,手指胡乱搅在一起……
宋以然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目光注视着那头戴灰色鸭舌帽,神色匆匆的男人,她对陆景然大声喊着:“陆景然,陆景然,那是秦文山……”
陆景然关上后备箱后,猛然听到宋以然的惊慌喊声,没有时间多想,立即来到宋以然面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一位行色匆匆的男人,大约五十多岁,背影极像秦文山。
“快,陆景然快去追他,快……”宋以然催促着。
陆景然望向马路那头,中间车辆匆匆行驶,根本没办法走到那头,就算到了,秦文山肯定也没了踪影。
“以然,别惊慌,他秦文山既然回来了,我就有办法知道他的下落。”陆景然盯着那惊慌失措的身影,黑眸闪过一丝狠厉。
宋以然眼睁睁地看向那身影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人群中,她说:“陆景然,我能相信你吗?”
陆景然听得出她语气的迷茫与不信任,他蹲下身,视线与她目光相撞 ,执起她紧握颤抖的双手,声音坚定不容置换:“以然,相信我一次,之前是我反应迟钝,不信任你,我知道道歉在你面前显得太过苍白无力,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所言非虚,之前是你不断在追逐我的脚步,你走不动了,没关系,停在原点,换我来一步一步走向你的终点,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将你的双手交给我,好吗?”
宋以然低头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耳中是他低沉磁性的话语,那样坚定,如他所言,他们还能回到过去吗?回到最初的起点?忘掉过去的不愉快?
脑海中闪过欧碧琪的身影,那日用餐时他衬衫领口的口红,宋以然突然说:“不……”
陆景然的面容闪过受伤的神情,但很快恢复原先的样子,他对自己说,没关系,是他之前做的孽,不怨别人,只能怨自己,她拒绝,是他应该还是没能得到她的原谅。
晚上,宋以然打电话给江离南,一接通,她感激迫不及待地说:“江离南,我今天看到秦文山了。”
江离南惊讶,问道:“怎么回事?”
宋以然继续说:“今天我在超市门口看见秦文山了,不过人很快就不见了。”
江离南沉默一会儿,沉声说:“看来秦文山是熬不住了。”
“什么意思?”她问。
江离南说:“当年出了那档子事儿,他的名誉扫地,这辈子也甭想找着工作,更何况我们都在打探他的下落,他肯定会躲起来,如今回国,怕是资金缺少,生活不下去了。”
宋以然沉默,回忆起他的穿着,像是工地的工人,落魄极了,她说:“他的穿着是不像之前了,看来他回来是有目的的。”
“对,当初送走他并抹去一切的人,是时候出来了。”江离南斩钉截铁地回应。
宋以然却是一点开心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更加迷惘,奇怪的是,她却不知道心头涌上来的复杂究竟是什么,弄不清,也看不懂。
第33章 追更第三十三天
自从在超市门口看见秦文山后,宋以然的情绪没有多大变化,对比之下她当时的反应显得有点激动,她依旧每天在陆景然的帮助下坚持康复训练,看似心无旁骛。
陆景然望着神色淡淡正在品茶的宋以然,看她眉宇之间尽是淡然,似是什么都放得开,看得开,似乎这世上没有她能够在乎的人或事。
想到这儿,陆景然的心口像是被打了一拳头似的,闷闷的疼痛席卷而来,望着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深遂,越来越迷离。
宋以然似是感觉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那道逼人的灼热视线,先是不可察觉地蹙了蹙眉,回头撞向陆景然格外深沉的视线,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淡然一笑,她回过头,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旁边另一个茶杯,手法娴熟地倒上一杯清茶,语气温和:“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过来品品茶,铁观音味道不错。”
陆景然抿唇,然后迈步向她走来,坐下,拿起茶杯放在鼻尖嗅了嗅,声音低沉:“这味道是挺浓郁的,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喜欢喝茶的?我记得你之前喜欢喝饮料的,尤其是新榨的蜜桃汁。”黑眸淡淡地瞟向她,如此轻盈。
宋以然展开笑容,却尽是嘲弄,讽刺:“难得陆先生记得,蜜桃汁口感甜腻,喝多了其实也就那个味儿,但是茶不一样,品一下,舌尖浓浓的茶香虽开始略微苦涩,但在喉咙里品出的却是香浓,它也能提神,不至于让人因迷糊走了不归路,以至于万劫不复这和人生的道理类似。”
陆景然自是听得出她话语中的嘲讽,轻轻地酌了一口,低低地笑:“看来你这一年来懂得的道理很多啊,连人生都悟了出来。”
宋以然说:“不敢,只是有些思考而已。”
陆景然冷下了脸,阴冷的黑眸紧紧盯着宋以然,语气生硬而冷厉:“宋以然,相信我一次有那么难吗?”
真的就那么难吗?
她说:“陆景然,当初一年前的事情也不是全是你的错,何况你也不知道我最后会发生车祸,过去就过去吧,我也不想追究,太累了,如今,你有欧碧琪……”
“我说过,只要你给我信任,其他人就不是问题。”陆景然厉声打断她。
宋以然轻轻一笑:“好吧,就算没有她,就算如今我未嫁你未娶,我和你也没有可能,纵然之前我对你的爱是那样强烈激进,可是现在我没有爱情了,我已无力去爱,它离我的世界太远了,已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陆景然闻言迅速站了起来,低头俯视着她,深邃的黑眸此时装满了痛苦与无奈,他说:“没关系,宋以然,我之前也说过,你没有爱没关系,我的爱分你一半,你无力爱也没关系,剩下未完成的爱来交给我完成,可是我不允许你说,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宋以然早在你招惹我的那刻,你就逃不掉了,你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
宋以然抬眸定定地望着挺拔高大的陆景然,动了动嘴,却只是化为一抹如轻烟般的笑容,似是风一吹便会立即消散,分?怎么分?如何分?完成?怎么完成?又如何完成?
此时,陆景然的手机响了起来,声音划响寂静的屋子,宋以然见他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宋以然笑了,她知道了,这是欧碧琪的电话,她偏过头看向冬日萧索的窗外。
“我出去接一下电话。”他说。
宋以然没有回应,却在他走到房门的那一刻,轻声说:“陆景然,如果说,秦文山的事,是欧碧琪指使的,你会怎么做?”
陆景然回头,眼神复杂地看向宋以然,喉咙上下滚动了几下,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就出去了。
宋以然却笑了,笑容苍凉落寞,她低头,摸了摸茶杯,茶凉了……
车子启动的声音在东南别墅的后车库响起,宋以然望着院内从车库驶出的黑色宾利漂亮的打了个回旋,之后扬长而去。
她笑了笑,重新为自己添了一杯热茶,嘴角笑意淡然。
之前,陆景然打完电话就回屋说:“我出去一趟。”
宋以然轻笑,声音欢快:“陆先生不用跟我报备的,你出去不出去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也没有立场去管,也……不想管。”
陆景然眉峰一皱,十分不喜欢她叫自己陆先生,礼貌而疏远,像是不想和他掺杂任何关系,像是嫌弃他一般。
“我会很快回来的。”尽管宋以然的语气不是很好,但陆景然还是压抑了心中的怒气。
宋以然这次没有回应,专注于手中的茶水,似是非常清香宜人。
宋以然望着一室的安静幽冷,看着桌上的茶杯,突然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手机,翻开江离南的号码,拨了过去。
“宋以然?怎么了?”通话立即接通,江离南的语气略显焦急。
宋以然淡淡一笑:“江离南,秦文山还是没有下落吗?”
江离南听她问的是秦文山的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说:“之前查到他在市北贫民区,但是当我们到那儿的时候,他已经不知所踪,看来他已联系当初让他做假证的人了,以至于多长了个心眼,频繁地换居住地方,还特别隐秘。”
宋以然嘲讽地说:“既然他已经回来了,就别想再回去,对了,凌菲那里怎么样?有没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