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不喝了就回去,晚上有晚上的事。”
路诗:“……”
第二天,闻旭租了辆车,带着路诗环游洱海。
三月中下旬的大理,这天的阳光很耀眼,天蓝得不像话,紧接着远山,再下面是湛蓝的海,岸边绿草葱葱,有些树孤傲的从水里生长出来,挺拔秀丽不失坚韧。
闻旭开的很慢,时不时询问路诗想在哪里停,只要她一个手指,他便停在路边,带上相机,随她下车拍照。
路诗远远看到一棵巨树,倾斜着长,树后面是海面、远山和蓝天,闻旭跟在她后面眯眼看了会儿,对角线构图已经了然于胸。
“你带三脚架了吗?”
“带了。”闻旭转身去车里拿,出门给她拍照习惯了,不光摄影构图、曝光、白平衡、快门速度…专业操作慢慢摸透,三脚架拍照更稳,也带习惯了。
“我们合影。”
闻旭点点头,支好架子,小跑着过去,将遥控窝在手里,藏得严实。
天光郎朗,却没什么人影,闻旭抱着自己女朋友拍了不少吻照,满脸没羞没臊。
“别再亲我了啊,”路诗凶他:“那样拍出来都是侧脸。”
闻旭笑笑移到她身后,双臂环在她颈间,下巴抵在她脑袋:“拍了啊。”
“三二一,茄子。”
……
这张照片路诗专门洗了出来,高大帅气的男人在身后搂着她,笑得两排白牙晃眼,那天的她也很开心,墨镜拢在头顶,眯着眼笑。
也是这张照片,后来沾了很多泪水,反光的角度,氤氲的白迹分外明显。
下午车子绕了一圈,停在了龙龛码头。海风徐徐,不时有海鸥飞舞,调皮些的还会站在人胳膊上。
夕阳西下,云被太阳染红,像是天空着了火,仔细看有种万丈光芒的放射光束,像是清晨森林的丁达尔效应,迷人的浪漫。
两人坐在岸边,路诗脑袋靠在闻旭肩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石板尽头的男女。
白婚纱黑西装,一对新人笑得灿烂,原处的摄影师在给他们拍照。
闻旭捋了把路诗风中凌乱的长发:“诗诗。”
“嗯?”
“毕业了嫁给我,好不好?”
应该是这落日过分浪漫,路诗想都没想:“好啊。”
他瞧着她笑,慢慢靠近,捏过她的下巴,温柔的吻她,在这片橘色夕阳里,路诗微微喘息,脑海里已经是自己穿上婚纱的具象图片。
第三天没有任何行程,闻旭定了间海景酒店。房间一整面墙是透明玻璃,外面就是碧海、山峦和蓝天,水里站着几颗树,绿油油的很有生命力。
院子里的水景如镜,和原处的山海连接成一片整体,像一首诗栖居山川湖海。
确实是个乌托邦般美好的存在,值得客人在这里静上一天。
闻旭说大理本来就是个晒太阳的好地方,今天就别乱跑了。路诗也觉得这酒店极美,值得闲躺着发发呆。
然而闻旭并不像他说的那般老实晒太阳,从浴室到客房最后到床上,他吻得她极度缺氧,混混茫茫中她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变得柔软,明明这事也不是头一回了,路诗的心跳却还会节奏紊乱,接着面庞通红……
还有一些不太一样,之前他总会问她很多感受。
现在他不问了,路诗问他为什么不问了。
他微微笑着,身下动作凶猛起来,路诗受不住嗓间挤出些嗯啊,他俯身贴在她脖颈亲她:“听声音就知道你喜欢。”
路诗红着脸捶他,他一手环住她两只细白手腕,又说:“你这样也是喜欢的意思。”
“胡说,你不要脸。”
“没胡说,”他顶得更用力了些,非要听路诗控制不住的声音:“你喜欢我不要脸。”
路诗:“……”
傍晚时候,闻旭带路诗在酒店餐厅吃饭,就在海边的位置,圆形铁桌,上面扑了亚麻白布,布置了鲜花和蜡烛。
路诗边切牛排边宣布了自己的通知:“下面几场活动广州、上海、杭州、南京…都有,这些活动跑完,我准备买套房子。”
闻旭忽然抬眼看她,笑着问:“钱够吗?”
“够,”路诗满脸自豪:“我要买套大的,全款。”
“可以啊,小富婆了。”
闻旭是由衷的赞成,社会变迁太快,有人说婚姻法对女性不是不公平,而是太过于公平,强制让两个生理上就不平等的性别平等,这种逻辑本身就很不公。路诗应该有自己的婚前保障,她没有兄弟姐妹,母亲又不亲近,自己的房子就是她的后方。
“三室应该够了,一间我们住,一间客房,一间留给宝宝。”
闻旭愣怔了几秒,脑子一瞬茫白,他喉间滚动了一下,眼眶有些湿润,他想说你要准备婚房啊,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才多大,就想着生宝宝了?”
路诗嗔他:“一个房子最起码得住十几二十年,我不得想长远些吗。”
闻旭放下手里的刀叉,上前拉过她的手,粗粝拇指擦过她的手背,半晌才抬头对上她的目光:“老婆说的对,到时候你来设计,装修交给我。”
他又说:“哪天老公惹你生气了,可以把我撵滚蛋,可别撵我闺女。”
“你怎么知道是女儿,”路诗笑了:“万一是儿子呢?”
闻旭想想赵景谦那张聒噪的嘴,兀自摇摇头:“最多生两个…都是儿子我也认了。”
“谁要给你生两个,”路诗又忽然觉得话题过于跑偏,娇嗔道:“哎呀,人家才二十二,五年内我们不用讨论这个话题。”
闻旭勾唇笑笑,夕阳洒在女孩面颊,勾勒出朦胧的一圈毛茸茸的柔光,她的眼睛明亮、耀眼又生动,看得人心房软乎乎的。
这光笼着海面,原处波光粼粼的闪烁,风声裹着浪声,耳畔不时又有客人爽朗的笑声飘来。
闻旭再次看向眼前的姑娘,一切美好的让人怀疑真假,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女孩皱眉奶凶的小眼神瞪她,闻旭嘿嘿一笑,掏出手机,咔嚓一声,定格了这一瞬间。
第52章 媳妇今天属实有点飘
25号的飞机,闻旭把路诗送到南京的酒店,小瑶已经办好了入住。
他没多待,闻勇早上打给他说是明天大伯心脏手术,希望他能去守着点。大伯老伴走的早,就一个女儿,留学去了加拿大找了个老外结了婚就没再回来,他待闻旭一向很好,即便姐弟二人跟着闻母回了江城,大伯每年都会来看看他们。
路诗送他到酒店门口,挥手跟他告别,他上前抱抱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拉过行李箱,转身上了出租车。
接下来的十几天,路诗是连轴转的跑活动,台上十分钟,台下的功夫可真耗时。路上候机、飞机延误、试妆定妆,哪次造型平均都得四个小时,有些场地特殊设计过,还需要提前踩踩点。路诗不会跳舞,但会唱歌,为了现场效果,歌曲要提前录好调音师帮着美化,她只要做好表情管理现场对准口型就行。
在车上补眠的时候,她就在想,这和自己拍视频的精髓很像,为了完美呈现,真真假假的都无所谓,粉丝买账就行了。
不过比起自己在家拍视频的阶段,现在的收益是真的可观,小瑶说她现在一场活动报价已经达到了七位数,她又想起于邵阳的话“你赚的每一分钱公司都会跟着进账”,这么琢磨下来,也便不觉得对他有什么亏欠,从公司的角度看,她作为一个流量商品面世,其销售业绩还是不俗的,公司赚大头,她拿走属于自己的部分,互利共赢,这钱赚的坦荡。
4月10号,她终于回了江城,闻旭去机场接她,公司如约给她放了三周假期,路诗掐指算算,这么一来,五月就剩十天,这两年的合同就走完了。
路诗的毕业论文选了熟悉的新媒体,题目为:《新媒体环境下媒介内容付费研究》。
这类相关书目比较专业,闻旭带她去了新华书店,买了不少相关书籍。他又通读下来,用铅笔帮她把有用的选段画下来,供她筛选摘录。
路诗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就想:他要上了大学会是什么样子?如今又在做着什么工作?他这么爱看书到底是敬畏知识还是对少年冲动的弥补……
有闻旭助力,路诗的论文不到两周全搞定了,张心颖有李醒共同探讨,也差不多的速度完活。
四人在楼下的烧烤夜市聚了一桌。
张心颖定在了120的体重没再下去,一张脸笑嘻嘻的看得出气色很好,路诗突然想到一句“洗头见面的人重要,还是不洗头见面的重要”,换到张心颖这里也同理,“减肥见面的人重要,还是不减肥见面的重要”。
“我从电台辞职了。”张心颖嘴里嚼着烤鸡翅,声音也依然洪亮。
路诗举起面前的啤酒,眼神示意干杯,张心颖笑着举杯,路诗嘿嘿一笑:“早看出来了,体制内不适合你,”路诗说:“你跟李醒做广播剧挺好的,我问过身边的小姐妹,都说听你声音就觉得是大美女。”
张心颖撇了下嘴,李醒求生欲极强,搂上她的肩头:“不听声音也是大美女。”
路诗点点头连连称是,闻旭也跟着笑。
这段见面少,不过他们的广播剧,路诗一直在帮着推广,李醒说他们老板还挺感谢她的,有时间想约她吃个饭。
闻旭一瞬耳根立起,一个于邵阳都够他心堵的,于是脱口而出:“没时间,她挺忙的。”
路诗眨眨眼偏头看他,张心颖和李醒也盯着他看。
“有时间,我也想多交个朋友。”路诗低头笑笑,抿了一口啤酒,羊肉串嚼在嘴里不紧不慢,再去看闻旭时,那人黑着一张脸,立体的侧颜锋利如刀。
张心颖嘬了下嘴,向路诗挤眉弄眼:“我们老板超酷,三十多了也不结婚,家境好,相貌好,还特别浪漫,去英国留学时候加入了一个‘赏云协会’,每年国内外旅游,收集云彩,你们要见了那些云彩绝对傻眼,原来这世界真的有七彩祥云,原来这世界还有人如此浪漫……”
“张心颖,”闻旭冷声打断,沉着脸灌下一整杯的啤酒,忿忿道:“这么好的人,你赶紧嫁给他吧。”
路诗掀眼撞一秒张心颖的目光,两人都抿嘴憋笑,李醒终于直男绕过弯来:“说什么呢!我们老板是个女的。”
闻旭一口啤酒呛在喉咙,接连咳咳两声,看看路诗又瞥一眼张心颖,极不自然的笑了:“有意思吗?”闻旭一把将路诗搂在胸前,凑近她耳朵:“看我晚上收拾你。”
路诗故意装傻:“我怎么你了,这样凶人家。”
“装吧你就,”闻旭冷哼一声:“今天晚上饶不了你。”
……
路诗被按在床上狠狠教训了一番,节奏力道过于生猛,她没一会就受不住了,开始绵软的求饶。
闻旭停下动作,亲下她汗津津的额头:“哪错了?”
路诗被他亲的痒痒,笑嘻嘻的答:“不该跟赏云协会的女人交朋友…唔…”
闻旭捏起她的小嘴,嘟嘟唇的样子,一瞬又哭笑不得,他含住这挑事儿的樱桃唇,倾身吻了起来,温热的掌心落在她的脖颈,下意识轻轻婆娑着,逐渐温柔又疼惜。
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这样,恨不得心要掏给她,也恨不得时刻住到她心里看看自己还在不在。
结束后的心跳还在擂鼓,闻旭从后面抱着她,手指在她肩头临摹,滑到她软乎乎的小手,紧紧握在自己手里。
女孩喝了酒,一番折腾下来,很快有了睡意,房间太静,能听到她均匀的呼吸,他手肘撑在枕边,起了点身子看她,床头灯下,她阖目的长睫毛、小巧的鼻尖、微张的红唇一切都是那样可爱。
闻旭将被子拉高了些,盖住她光裸的肩头和脖颈,抿唇笑笑,一天都不想多等,现在就想把她娶到手……
翌日,闻旭喊她吃了早餐,手指掸了下餐桌上的一摞文件:“吃好,一起去看看。”
路诗打着哈欠垂眼去看,翻过一张又一张,是新房资料,按路诗的要求还都是一百多平的三室,哪个房子能上什么幼儿园,有没有小学、中学名额都标注的清清楚楚,就连该小学、中学在江城的综合排名都列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闻旭正给她倒着牛奶:“买房子不是小事,你又没有经验。”
路诗嘿嘿一笑,低头吃盘里的煎蛋。
“也不用太纠结,主要看看小学就行了,”闻旭又说:“我有战友举家去了海南,就为了孩子考大学,那边分数线低很多。”
路诗点点头,什么叫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婚还没结,闻旭也考虑的太深远了吧。她又笑,他一贯这样爱操心,而且这些总要有人去操心的,有他在,很多事情自己不用临阵慌乱。
“海南的房子你不用担心,”闻旭叉了一颗葡萄放在她唇边,路诗笑着咬过:“我父亲本来在广州准备了一套房子给我们做婚房,我们不过去,他就把海南一套别墅留给我了。”
上月在广州照顾大伯,闻旭听进了很多话,“以后结了婚就要为老婆孩子操心,用钱的地方会很多,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民族需要英雄,但你的小家更需要生活。你倔着脾气不受父亲一分一豪,去年你父亲像我一样躺在床上了,你不还是连夜守在床上照看?他哪天归西了,你作为长子,还不是得披麻戴孝走在前面,你心里明明就还记挂着他,他怎么能不清楚,血浓于水,恩恩怨怨说不清楚,如果一个决定,让你跟你姐的小家都能过得好,那有啥好纠结的?记住,你的孩子,还得喊他爷爷,退一步讲,他将来给孙子置办什么,这你总无权干涉吧?唉,说不清楚,也分不清楚,只要是让大家过得更好的,别太计较过程,看结果就行了……”
“你…和你爸和好了?”
闻旭笑笑没正面回答:“这房子是他留给孙子的,我无权干涉。”
路诗也笑,这家人想的都够长远的。
闻旭陪她看了四天房,最后在东区看的那套是现房,无论是户型、小区环境、物业、学校配套都很满意。
“就这个吧。”东区的房子价格偏高,却让人挑不出毛病,路诗大喇喇坐在椅子上,拍板做主:“签合同吧。”
售楼小姐激动的语无伦次,要知道今天可是她第一天上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