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是吗?可我哥从来没交过女朋友哎,也没带过女生回家,因为这事还和我爷爷吵架了呢?”
“为什么啊?”
“我爷爷想给他介绍对象,有次把他骗去和人家一起吃饭,结果我哥去了之后发现不对劲就撇下一桌人走了,双方长辈都还在呢,我爷爷回来就发了好大的火,不过那也是我见我哥第一次冷脸,他以前脾气都很好的,从来不会做这种失礼的事。”
大家都是年纪相仿的小姑娘,聊起天来无所顾忌。
“原来优秀的人也逃不了父母的催婚啊,我平衡了。”
“是啊,我爷爷可着急了,有一次我听他和我爸聊天,问我哥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找女朋友。我爸就说‘爸,你有没有想过小迟他可能不喜欢女孩子啊,就是怕我们接受不了所以才不敢带回来’。”
她学她爸说话学得有模有样,一会儿又换成老头的语气:“我爷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把他的拐杖敲得直响说‘不可能!我们陈家没这样的子孙,他要是真在外面找了男人,就让他死外面’。”
“然后我爸又说‘但他好歹是你陈在礼的孙子不是?真闹成这样多难看,再说现在什么形式的爱情没有,真这样也得把人叫回来好好聊一聊’,我爷爷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最后把我爸也赶了出去。”
她不愧是学表演的,真有几分艺术天分,模仿得绘声绘色的。
一群人笑岔了气:“你们家人怎么这么逗啊,陈导知道他自己喜欢男人吗?”
时雨:“不知道,但我最近听我爸说我爷爷好像有点松口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爸可真开明。”
“是吧。”
嘻嘻哈哈又聊了几句。
场记过来叫人,一行人立马开始各忙各的去。
谭卿恍惚地回过神,也打算离开。
时雨叫住她:“谭卿姐。”
“?”
“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嗯,有事?”
时雨:“没有,就是其实我觉得我哥有点喜欢你,不对,应该不是一点。”
谭卿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上次你给我签名的那支笔,被他抢走了。一开始我也觉得是他幼稚,但他要什么样的笔没有,后来就是在他房间里看到的那张照片,他就放在床头,虽然你说不是你,但我觉得没有长得那么像的两个人。还有他每次借口来探我班,每次眼神都在找你。”
签名的事,谭卿真的没想到。
自己曾经还因为这个,一度心里有点委屈。
她脑子突然混乱地卡了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雨:“我哥真的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一个女生,谭卿姐,如果你也喜欢他,可以考虑一下,他这几年虽然脾气变差了点,也不算太完美,但应该会比你想象得好。”
也没逼她做出选择,说完,小姑娘就转头跑了。
她怔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直到谢思齐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谭编,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还到隔壁组一下?”
“是一只小木鱼。”
谭卿回过神:“哪个?”
“就最近新搬过来的《思怀录》那个剧组,我昨天去他们那见这个挺讨巧的,就向道具老师借过来用了一下,李导刚才又喊我去改布景,如果你不方便的呼——”
“没事,给我吧。”
她正好准备回去了,顺带送过去。
谢思齐:“好,谢谢。”
谭卿接过那只小木鱼,端详了片刻,是挺别致的,又捧起自己那束花,往门外走。
隔壁租得场地不大,拍摄规模也不大。
谭卿往里粗粗看了一眼,只有零星几个人在忙活。
她一时不知该找谁,在那站了一会儿,见依旧没人出来,往里走进几步,敲了敲边上的一块隔板。
终于,有人听到动静,看了过来。
那人穿着行动不便的宫装。
谭卿没耐心,直接走了过去。
等距离一下缩短,她看着那张施了粉黛的熟悉的脸,和那双比七年前似乎失了点灵动的小鹿眼,脚步顿住。
对方显然也认出她了。
眼里的震惊只比她更甚,张了张唇,好几秒,才不可置信地开口:“谭卿?你...怎么也在这?”
作者有话说:
小鹿这次可不是来搞破坏的。陈狗也马上可以见到卿卿老婆了。
以后陈狗带着大美人老婆回家。
爷爷:?你说我孙子喜欢男人?滚出去吧,蠢货!
陈爸爸:??你有女朋友不说一声?滚出去吧,蠢货!等等,把儿媳妇留下!
情人节,你们没有陈狗的花,有我的红包,2分评都有,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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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情人节又到了】
【
【是被拘留七天吗哈哈哈?快发糖啦!!!】
【真蹲局子去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咋改名儿啦】
【就是污蔑女主的那个女的!她出现了】
【好喜欢时雨小公主!元宵快乐!】
【是谁?】
【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这个,我想看甜甜的恋爱?】
【谭卿这人能处,有事她是真报警啊哈哈哈】
【(﹡?o?﹡)】
【你不更文,我怎么买文,我不买文,怎么会有营养液,你说咋办吧!】
【大大情人节快乐】
【小鹿?是谁啊】
【撒花撒花】
-完-
第51章 、向日葵
◎我轻一点。◎
影视城旁,一家咖啡店里。
谭卿没想到七年前剑拔弩张过,恨不得对方消失在自己身边的两人,今天能面对面平静坐着喝一杯咖啡。
“你说你现在在《长陵》的那个组里?还是美术指导吗?”
谭卿:“不是,编剧,《长陵》是我的作品。”
“这样啊。”大抵是带着几分羡慕,又不太意外,鹿盈轻叹着了声,“那陈景迟陪你一起过来的吗?”
“没有。”
“他没来黎川?”她难掩诧异,但下一秒又觉得越界了,尴尬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以他对你的感情,肯定是到哪都陪着的。”
不是那种阴阳怪气的讽刺。
看来是真不知道。
谭卿其实挺意外的:“不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一脸难以置信。
“很久了,那年暑假在黎川就分开了。”她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太多情绪。
而鹿盈一下怔在那,似乎一时间消化不了这个消息。
谭卿不爱喝咖啡,杯里的奶精加了一勺又一勺,等慢慢化开又冷掉,打算走时。
对面的人终于抬起头:“为什么啊?他连知道了你爸的事都可以接受,我实在想不通——”
话音未落。
她手里的勺子清脆地一声响,落回陶瓷杯里。
“你说什么?我爸的事,你告诉他了?”她声音陡然冷下去。
鹿盈听得心里一颤,赶忙解释:“没有,我一开始也没想到,事,事情......”
她很着急,干想了一会儿,终于摸到头绪:“其实那天我在走廊上叫住你时提前录了音,是想听你承认,好拿录音威胁你来着,但没想到我自己会摔下去。醒来后,我发现那段录音还在,当时又没有其他人在场,光凭录音能听出我们发生过争吵,于是我就把这段录音发给了陈景迟。
她说到这,心虚地看了眼谭卿的脸色:“我当时是想着他听过肯定会相信是你推的我,看出你是这种人,结果他不信,还警告我不要把这段录音传播出去,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相信你在乎你。”
谭卿隐隐猜到:“所以你就威胁他!”
“是,只有他信,任其他谁听到录音都会觉得这是故意伤害,只要我把录音和验伤报告交到警察那,就算最后判不了你的罪,也能让你很长一段时间都被缠在那个案子里。可他舍不得你受一点委屈,我就让他和你分手,他却又不愿意,我也不敢逼他太急,只能让他那几天留在医院陪我,接下来的拍摄不让你跟。”
她说到这,眼眶微微泛起了红:“我那时候是真的嫉妒你,谭卿,觉得你是运气好,比我早遇到他。所以我想着让你们分开一段时间,我有机会和他朝夕相处,说不定他就会喜欢上我,但谁知道他后来突然又变了卦,滨阳不去了,后面的电影也不拍了,我气得就让我爸撤了资。”
鹿为元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娇惯坏了。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后来不仅撤资,还一直找人打压他那部片子上线。
谭卿没想到会是这样,换作以前她一定当众巴掌就甩过去了,可能还不够,暗地里要报复个彻底才算完。
但现在,想想自己和陈景迟也不是她这一件事造成的。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不够相信他。
或者说,是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这样的自己会被他坚定地爱着。
仔细回忆一下,她当时其实去找他问过“是不是不相信自己。”
他当时回答的明明是没有。
可自己当时处于强烈的不安和危机感中,根本没办法去正视他说的话,只以为是他的敷衍。
“算了,你走吧。”
最终,还是淡淡说了句,准备离开。
鹿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我当初投的《长陵》的试镜,是不是你刷下去的?”
谭卿不算一个宽宏大量的人,如果当初看到了她的试镜资料,那肯定会刷下去。
但她确实没有在名单上看到过她的名字。
“不是,我没见过你的资料。”
鹿盈看出来她没说谎,也不屑:“好,那我知道了,应该还是他。”
“你是说陈景迟?”谭卿立马否定,“《长陵》的导演不是他,制作也和他无关。”
鹿盈:“是,我知道,但以他的人脉有很多种方式让我拿不到角色。”
“他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鹿盈摇了摇头:“确实,对别人来说,他的确不是,就连曾经有艺人半夜敲他酒店房门,试图想和他发生关系,他都能给一次机会,用个完美的理由把人弄走,但对我,他应该因为你的事一直心存怨气。”
之前自己还觉得委屈和不平,就因为用谭卿威胁过他一次,值得他这么打压吗?
现在,大概是明白了。
七年,他多少把两人分开的怨气撒到自己身上了。
不过她确实有错,也咎由自取。
“谭卿。”她突然笑了笑,有几分释怀的意思,“我为当年的事,和你说一声抱歉。”
谭卿没有答复她。
鹿盈也不纠结于她最后是否接受,起身,先行离开。
时间就是这样,能够无声无息改变一个人的秉性和脾气。
大概是让她经历了太多低谷和磨难,又或者仅仅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让一个人回首往事时,心境和态度已经和当初截然不同。
但这其中,总有改变不了的。
比如,她离开前去结了账。
再比如,自己现在忽然又好想陈景迟。
_
回去路上,下起了绵绵的小雨。
街口的一个红绿灯还坏了,老街道顿时堵得水泄不通,谭卿等得也心闷,索性下车走回家。
不远,过两条马路的距离。
她撑着伞,抱着花,安静地走了会,把伞架到肩膀上,掏出手机,拨通了那天民警留下的电话。
“你好,新阳区派出所——”
“请问余警官在吗?”
“余大头,找你的。”那边有人大声喊了句。
“喂,哪位?”
“是我,6号晚上在广越楼下报警的那位,我想问一下陈景迟...他出去了吗?”
“出去了啊,上午签完字走的。”那边答了句,下一秒又紧张起来,“等会儿,那小子不会又去骚扰你了吧。”
谭卿:“没有。”
“哦,那就好,不过你也放心,这几天我们已经好好教育过他了,他自己也意识到错误了,走之前还写了一份老长的检讨呢,写得还真很诚恳,这个人本性应该不坏,就是酒喝多了。你要再有问题,随时打我们电话就行,我们任何时候都会赶过去的。”
那边大概是以为她心有余悸,耐心安抚了一通。
谭卿说了声“谢谢”挂了电话。
上午就出来了,没联系自己。
应该是真失望了。
明明达成自己最初想要的结果,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盯着空荡荡的消息界面。
她纠结着要不要点开那个号码时。
不远处,突然冲过来一个人影,速度很快,撞得她手机一下摔到了地上。
她稳住身子,弯下腰正要去捡。
头发被人一把揪住,被迫抬起头。
瞳孔有一瞬间地放大。
眼前的那张脸比以前苍老了不少,头发两鬓剃得很短,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斯文气。
但谭卿还是一眼认了出来:“魏历华,你疯了?”
“谁疯?疯的人是谁!这几年过得很好是吧,谭卿?还去国外留学?花了不少钱吧!问你要十万块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