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也不例外。
饭桌上,气氛难得的轻松随意。
余惠萍也褪去了往日的小心翼翼,找回了一点原来随性的影子。
吃完饭,他帮忙去洗碗。
谭卿找了个理由先回房。
余惠萍听着关门声响起,想了想,还是开口:“小迟,可以这么叫你吧?”
“您随便喊就行。”
“嗯,卿卿她很喜欢你。”
陈景迟:“我知道。”
“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她爸爸的事。”
有点沉重的话题。
陈景迟:“说过的。”
“她从小就过得挺辛苦的,也怪我,年轻的时候光想着爱情就结婚生孩子,后来才发现负不起责任,她爸又是个很懦弱的人,总是怨天尤人。我俩隔三差五地就吵架,吵得凶的时候谁都不肯去幼儿园接她,她每回都自己默默回来,特别是冬天,她有时候要走一个小时才能到家。”
没有亲眼见过那个画面。
但稍一想象,那么小的她,在那么冷的天里独自回家,说不定有多少潜藏的危险。
陈景迟心就被揪得发疼。
“我们都以为小孩不懂,但卿卿其实很聪明,只是不说,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画画,用那种水彩笔,画我们一家三口。”
余惠萍咽了咽情绪:“我那时候也是真的自私,只想着自己,后来就和她爸离婚了,再后来她爸出了意外,她被送到了福利院——”
“福利院?”
“嗯。”余惠萍说,“规模很小的一家福利院,环境很差,她估计是因为我离婚没带她走,以为我不要她了,宁愿被送去那样的地方也不说自己有妈妈,我后来找过去的时候,她整个人又瘦又小,营养不良,和生了病一样。”
余惠萍顿了顿,声音因为愧疚低下几分:“我以前确实是个很不负责任的母亲,后来想弥补,她也不和我亲近了,我自己也选择逃避。不过她还好遇到你了,原来她性子很冷的,老师也给我打电话说过她不太合群,和你在一起那段时间,她笑得比高中三年都多,你们拍电影那会,她还主动找我问能不能帮忙介绍后期团队,我猜肯定是因为你。”
其实陈景迟一直不觉得自己对她有多好,现在更觉得自己畜生。
那段时间,他顾此失彼,真的忽略了她好多情绪。
余惠萍见他眉心紧紧拧着:“和你说这些,我是有点私心,我希望你能一直爱她,在感情上,她像她爸,认准一个人,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如果你哪天变心——”
“不会的。”陈景迟打断她,又觉得什么誓言太空泛,喉结生涩地滚了滚,只能挤出一句。
“我活多久,就爱她多久。”
“嗯。”
收拾完卫生,余惠萍也没问他留不留,自己回了房。
陈景迟在沙发上安静坐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不回去,轻手轻脚推开了谭卿的房门。
屋内灯光柔和。
她跪坐在地板上,脚边是一罐罐颜料,指尖上沾满了各种色调,还在聚精会神地画着那副画。
不难看出,画中的人是他。
陈景迟站在那看了一会儿,蹲下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
纤细的身子明显颤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谭卿回过头:“你怎么还没走?”
“嗯,不走了。”低沉的声音拂过耳侧。
谭卿有点痒,又想起来去遮他眼睛:“你别看。”
“画的不是我吗?为什么不能看?”
好吧,还是被看出来了。
“没画好。”她老实说。
陈景迟:“没事,反正人都在这了,不用睹画思人了。”
“......”
“才不是睹画思人,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她解释,“你快点放开,不然今晚画不好了。”
“没关系,既然是给我的礼物,随便什么时候送都行,先去休息。”
他说完,另一只手穿过她腿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谭卿挣了两下,没挣开,被他抱到了卫生间。
暖风开得很热。
陈景迟调好水温,谭卿见他一副要帮自己洗的架势,有点放不开:“我想自己洗。”
“嗯,有事叫我。”
“好。”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关上门出去。
洗完出来,他坐在床边,耐心地替她吹干头发,动作格外轻柔。
谭卿感觉他有点不对劲:“你怎么了啊?突然对我这么好。”
“以前对你不好吗?”
“没有。”以前也是好的,但现在,他有种把自己当成什么易碎品的小心翼翼。
太奇怪了。
“我渴了,想喝水。”试探地戳了一下他下巴。
“我去倒。”
几分钟后,男人端着水回来,水温正好,递到她唇边,连杯子都不用她哪。
谭卿狐疑地看他:“陈景迟——”
“我去洗个澡。”
“...你有衣服换吗?”
“我可以不穿,你介意吗?”
其实他今天下午出门前才洗过换的干净衣服,里面的卫衣直接套上也没问题。
但谭卿真的认真思考起来:“我柜子里有一条你的裤子。”
“?”
谭卿怕他多想:“上次收拾东西回来时放错放到我行李箱了。”
他拉开衣柜,翻了翻,果然有一条,“内裤没有吗?”
“我又不是变态。”
行吧,不多求了。
看着人走进卫生间,谭卿解开他手机随便翻了翻,也没有什么异常啊。
怎么突然不对劲。
难不成是——
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她放下手机,等着对方出来,但他这个澡洗得比自己还墨迹。
足足半个小时,水声才停。
陈景迟身上只松松垮垮套着一条运动裤,上身披着条浴巾:“我睡哪?”
“睡地上。”
“嗯。”他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就要躺下,谭卿立马拉住他手腕,“我开玩笑——”
话音未落。
她手被冰得颤了一下:“你洗冷水澡?”
虽然已经二月,但京宁最近的温度还在零下。
这么冷的天,他冲了半个小时冷水澡?!
“你是不是疯了啊!”她难得这样气急败坏,眼眶都泛起一层红。
陈景迟想安抚地摸一摸她的头,但又因为身上一股冷气,不敢伸手。
“没事,洗完就暖和了。”
谭卿真的被气到:“是不是我妈和你说什么了?”
“没——”
“你别骗我。”
他抿了抿唇,声音淡淡的:“也没什么,就说你小时候是个小可怜虫。”
“你才小可怜虫。”谭卿猜到大概都是戳他心窝子的话,“陈景迟,我也没那么惨,真的。在滨阳的时候除了没朋友,也没挨过饿受过冻,搬去黎川之后,没多久就认识了邰蓉,她对我很好,后来又遇到了你。”
虽然听着像粉饰太平的话,但她其实真的从来没给自己盖上过惨的标签。
毕竟比她过得艰难的人还很多。
至少余惠萍后来没让她受过物质上的苦,光这一条,已经比大多数人幸运了。
即使确实挨过一道不完美的伤痕,也被他的用温柔一点一滴,尽数抚平了。
她掀开被子,把人拉到床边,坐过去,搂上他劲瘦的腰,钻进他怀里。
“不准动,给你暖暖。”
陈景迟捏紧了垂在一侧的手。
他自认为从小到大最值得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自控性,但在她身上,完全失效。
不管洗多少冷水澡,在她靠近的一刻,欲望汹涌复燃。
身子很快热烫起来。
是血液里都在翻滚的热,在侵蚀他的理智。
谭卿听着耳边那如雷的心跳声,不是感觉不到。
“陈景迟。”
“嗯?”声音都滚着哑。
“我没说不让。”她跪起来,手轻轻搭在他脖颈后。
他肩上的浴巾滑落下去,绷紧的手臂箍住她的腰,眸光深暗:“你再这样勾我,我是真的会在这——”
“嗯。”她截断他的话,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呼吸顿时粗重几分。
他箍着她那只手紧了紧,另一只手从自己外套里摸出一个小盒子,膝盖分开她的腿,将人压了下去。
滚烫的身躯紧跟着覆下来。
作者有话说:
潘潇:你看,生日祝福这不就,实现了?我他妈还要被你拉黑!
肯定不会太详细的,阿晋可是很口口口的,详细的想看的宝贝多的话,完结后wb seeyou(嘘~)这章有红包,周末愉快!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阿白13瓶;摘星的鱼'2瓶;感谢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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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69章 、天堂鸟
◎我还有的穿?◎
谭卿不是没看到他手里的东西。
崭新的,外面那层塑封膜都没撕。
“你早有准备!”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被蛊惑进狼穴的羊羔,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控诉了一句。
而“罪魁祸首”也大方承认:“嗯,我每天都带着。”
“......”
谭卿伸手抵了抵他肩膀。
“反悔?”
也不是,主要是她真的挺紧张的。
大概是看出来了,下一秒,男人撑着手臂起身。
这是放过她了?
谭卿觉得他也挺遭罪的,每次都箭在弦上了,又生生止住。
总这么搞他以后不会彻底没兴致了吧。
正纠结着。
头顶的灯“啪”一声,突然灭了下去。
黑暗中,她听到塑封膜被撕开的声音,来不及辨别,男人重新压了下来。
这回,是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
“帮我解开。”热烫的气息贴着她耳边,谭卿身子颤了一下,手被他握住。
往下,顺着紧实绷紧的腹肌,没入进去。
在她手心不止一次了。
但今晚,有一种蓄势待发的强烈存在感。
谭卿碰了一下,被烫到似的,手僵了僵,身后的搭扣被轻轻一挑。
没了束缚感。
他再也不是七年前那个生疏而不得其法的少年。
而自己,却依旧会因为他的一点亲密触碰就悸动得不知所措。
是身体对他的本能反应。
像刻进骨子里的基因迷恋。
包装袋“刺啦”一声被撕开,他覆下身,轻轻咬住她耳尖:“帮我戴吗?”
她呼吸已经开始乱了:“看...不清。”
“行。”
没有再为难,或者是更重要的事迫在眉睫,他不愿意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和她纠缠。
_
真正属于他的温度,终于深入进来。
和想象中的还是不同,一开始,她还有余力去感知,到后面,意识早就被撞得支离破碎了。
自己就好像一尾被海浪拍上岸的鱼,粗糙的泥沙磨得那光滑的皮肤干渴,热烫。
奄奄一息时,又一个汹涌的浪头,将她卷回海里。
如此反复。
最后海浪平息时,她也没了一丝游动的力气。
只剩下鱼尾不时倦怠地摆动一下,确保自己不会掉进无限的深海。
陈景迟从背后揽着她的腰,指尖撩开她耳边汗湿的头发,指腹一下下轻蹭着她的脸。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只有频率不一的呼吸声,提醒着彼此还清醒着。
“累吗?”他气息归为平静,先开口问了一句,声音染着情潮未褪的低磁。
谭卿眼睫颤了颤,睁开:“我想去洗澡。”
“嗯,去吧。”他懒懒应了句,手却没松开,反而把人往怀里更深地压了压。
又动了一下。
这人是真有点流氓。
谭卿被弄得一下倒吸了口凉气:“你先...出去。”
“嗯。”无动于衷。
谭卿胀得难受:“陈景迟!”
“知道了,抱你去。”他松开手,将她翻了个身。
谭卿没要他效劳,扯过一旁被压皱的衣服,随便套上,摸着黑爬到床边。
陈景迟跟着坐起来,握住她手腕:“里面地很滑,你别腿软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