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你热恋——潭允
时间:2022-03-15 08:01:48

很快,许纵承再次开口:“那还想什么?”
祁稚看向许纵承,满面期待。
期待他会说出:“我帮你啊。”“我来。”之类。
再不济也应该是“我可以试试帮你。”
但又没想到的是。
许纵承说:“别浪费时间,走吧。”
空气凝固。
空气成了固体,并且存续一万年。
过了一小会。
祁稚:“出卖色相才换回来的机会,怎么能浪费。”遂用手拨动指针,看着转盘转过一圈又一圈。
许纵承竟也陪着她等彩色转盘落下。
大概三十秒,指针停,没有奖品。
祁稚难免还是有点失落,怔怔地望着奖品名称,说:“命里无缘啦。”
许纵承上前走了一步,看了眼转盘,朝年轻姑娘道:“奖品可以买么?”
祁稚:“!!!”
他要买这些奖品吗?
还是说,是在替自己问她?
虽然抽中奖品和出钱买,截然不同。但这意味着,他在替她考虑。
或许也只是简单地看不下去。
但这个认知,还是让祁稚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
绝不是贪图那些小奖品,也不是免费获得,而完完全全就是在为许纵承的行为感到开心。
心里甜滋滋,像是凭空抓住了一大把薄荷味糖果。
清甜,凌冽,有余味。
年轻姑娘皱眉:“按道理是不可以的。”
祁稚敛眉,低头看了眼自己鞋尖,又很快抬头看向漆黑天空。
“但我可以送给你们啦。一点小奖品而已。”
许纵承道谢之前,又问了一遍是否要出理应要出的钱,年轻姑娘摇头后,便道谢拿了奖品。
 
拿到了一个蓝色公仔的小奖品,祁稚捏着它的犄角,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觉。
开心得冒泡。像是那张三好学生的奖状又贴到了她家的墙壁上。虽然是送的,但不要白不要嘛。
“给你。”许纵承把手里的白色公仔递给她。
“你不要吗?”祁稚问。
多可爱的公仔娃娃。小小的,毛发虽然劣质了点,但整体看上去也挺萌的。
哦,也是,虽然还不知道许纵承的年龄,但看上去似乎要比自己大上那么几岁的。
但童真不分年龄么。九十岁的童真也是童真。
“你不是很喜欢么?”许纵承问。
“一人一个不也很好吗?”祁稚笑着,把公仔揣在怀里,“外边冷,别冻着我的小宝贝了。”
许纵承把白色公仔放在了手心。
“跟着我就不许怕冷。”
他淡淡地说。
“我不怕冷。”
忽然,祁稚干巴巴地说出四个字。
似乎在回应许纵承之前那句话。
又好像是把他的话给倒转了过来。
言外之意是,我不怕冷,可以跟着你吗?
但见许纵承完全没有理解到她的意思。
祁稚给自己找补道:“这首儿歌挺好听的。”
许纵承:“?”
“没听过。”
祁稚:“很欢乐。”
祁稚:“很热闹。”
许纵承:“……”
许纵承:“我会去听的。”
原本只是为了给自己找补,顺便掩饰尴尬,但没想到许纵承误以为她在给他推销歌曲,而且,还是首小孩听的儿歌。
救命。祁稚满脸黑线,她只是想撩他。
而不是想给他推歌。
“好的。”
祁稚咬着牙关,说道。
——
回到南大宿舍,祁稚洗漱完上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上网搜“我不怕冷儿歌”。
她之所以知道这首儿歌,是因为某次浏览器推送。
推送名是“北京专家研究发现,如果每天按时听这些儿歌,有年轻十岁的可能。”
祁稚点了进去,瞟到“我不怕冷”这首儿歌。但点进去一秒就退了出去,并且默默地说:“这种标题党,下次再点进来,我就是狗。”
。……
“早教动画儿歌《我不怕冷》”祁稚点进去,一个小黄人,戴着蓝色贝雷帽,系着条绿色围巾,一蹦一跳,唱着:“我要运动,我不怕冷。寒风吹来,我不怕冷。”
祁稚:“……”
许纵承如果真去听了……
救命。
祁稚抱着抱枕,满脸悲壮。手扒拉着耳机线,心不在焉,白色的线缠着手腕。
忽然,手机屏幕不知道蹭到了什么,耳机线和手机分离。
那段儿歌就外放了。
“小朋友们,跟我一起做运动吧。”
寂静的309寝室的其他三个人:“……”
祁稚手忙脚乱地按了暂停。
和她关系最好的那个室友打趣:“这么晚了,做什么运动啊。”
对床那姑娘笑道:“还一起做运动。真野。”
还有一个女生正在复习,听到歌声不满地啧了声,满脸不高兴。
祁稚忙安抚那女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小心外放了。”
然后转头朝另外两个打趣的道:“儿歌,它是儿歌。不要用你们污浊的思想来玷污这首儿歌,好吗?”
正在复习的女生忽然摔书道:“能不能别说话了?”
祁稚比了个ok的手势。
但另外两个女生不满道。
“拽什么呢,白天睡大觉,晚上来复习。”
“就是,通宵复习一整晚,台灯光线那么强,我都连续几晚没睡着了。”
“再怎么复习,学得也不就那样么。”
复习女生名叫孙烟。
孙烟冷声道:“再差不也比你好。”
“我喜欢白天休息,晚上学习,这是我自己的学习方式,还轮不到你们指指点点。”
“你们也配对我指指点点。”
另外两个女生又呛了几句。
孙烟冷哼一声:“你们睡不睡得着是你们的问题,寝室不是你们的家,别太自私。”
另外两个女生明显生气了,纷纷别过头去,都不太理解孙烟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这些话。
祁稚抿了下嘴,这场吵架到底是因为她才引发出来的,但其实因为孙烟的作息问题,已经算是积怨已久。
考虑了下措词,祁稚温声道:“你说得对,寝室不是家,做人不能自私。但你自己有做到这一点吗?”
孙烟说:“我怎么没做到?我起码不会整晚外放音乐。”
“谁整晚外放了?祁祁就不小心放了几秒钟不到,你可真能胡扯。”和祁稚关系最好的室友回呛道。
祁稚也觉得不能太理解孙烟说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道:“外放几秒,确实是我不小心的,但我没有针对你。”
怎么可能针对她?
就算孙烟曾经做出过许多不太符合正常人的行为,处事逻辑也和大部分人都不一样,但寝室里的其余人,真的已经够包容她了。
专业期中考试在即,连续一周,孙烟都不允许寝室发出一点刺耳声音。
一旦有声音影响到她,必定会第一时间开口。
祁稚理解备考很难,但通宵复习也真的影响到了寝室的其他人。灯光,翻书声,和叹息声。
半夜两点,叹息声萦绕耳畔,是个人都会觉得烦。
孙烟把椅子拖得很响,搬到门口,说:“祁稚你不是针对我吗?你明明知道我在复习,还外放,声音那么大。怎么,你是怕我这次考试成绩超过你吗?”
祁稚逐渐也来了脾气,她虽然这些天看起来每天混酒吧,一副不学无术的样子。
但南大是重点大学,能考进来的就已经不是一般人。她有自己的学习方式,学习效率也高,一旦复习就会很投入,绝不会磨时间。
最近一周为了蹲许纵承,确实每天晚上都会去酒吧,但那都是在提前完成了复习计划的前提下的。
况且她成绩不差,在年级排名也总是前三以内,从来没有掉出来过。
笑了一声,祁稚好脾气被消磨,说:“我当然怕你学习成绩超过我,但我更怕你这次考试考不进年级前五十。”
孙烟怔了下,把椅子拖回桌前,自顾自说道:“谁都别想害我的考试。”
然后翻开书,开始小声朗读起来。
祁稚和另外两个女生对视一眼,无言,愤怒,和不解。
第二天。祁稚明显没睡好,起床的时候扫了眼下面。
孙烟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其余两位室友醒来也纷纷抱怨昨晚根本没睡好。
三人相视挤出一个苦笑,孙烟大一的时候都不这样,直到大二才变成这副样子。
也只能向辅导员说说情况。
她们都已经没有办法了。
 
这周周五,祁稚回了趟在遂北市的家。
她是祁家独生女,平时祁父祁母对她宠得不行,又是二十岁生日,肯定得大过。
盘腿坐在沙发上,祁父祁昀之拿着报纸,说:“稚稚想怎么过生日?”
祁母叶雅泽坐在祁稚旁边,笑道:“你爸呀,请了不少亲戚朋友,准备在北覃好好给你张罗过个难忘的生日。”
北覃在遂北市很著名,许多外市的人来遂北就是为了想来这家餐厅吃饭。
祁稚拿着遥控器,腿上盖着珊瑚绒小毛毯,柔软又舒服。
太惬意了。
像猫似地伸了个懒腰,“我都行,但晚上得匀点时间给我,早就和苏允她们约好了一起去玩。”
周三全天都没课,有的是时间。
但她最期待的是晚上能见到许纵承。
“哎,对了,稚稚,你这袋子里装的是旧衣服吗?”
周阿姨站在二楼楼梯,忽然伸出头望着客厅的祁稚,把衣服从袋子拿了出来。
祁稚一怔。
那袋子里装的好像是许纵承的外套。
糟了。
脑子里仿佛只剩下了这个词。
 
第6章 6
 
“不用,周姨,不用。”祁稚把小毯子掀开,双足踩上羊羔拖鞋。
但还是晚了一步。
周姨拿着那件许纵承的外套,很明显,看上去是男士的。
“稚稚,这是你的啊?”
她疑惑地问道。
祁稚很快扫一眼爸妈,幸好,他们在忙自己的事,没注意到周姨和她的对话。
跑上楼,差点扭到脚,唏嘘一声,从周姨手里拿过外套。
带着周姨进了卧室。
关掉卧室门。
让周姨坐到了小沙发上。
“周姨,这件外套是我同学的,您能不能帮我偷偷洗一下,别被我爸妈发现啊?”
祁稚卖乖道。
周姨眉眼弯弯:“男同学的吧?谈恋爱了?”
祁稚摆手否认:“没谈没谈。”
才见过两面。
“行,等干了我再给你送上来。”
祁稚弯唇角道:“爱死你了周姨。”
周姨在祁家工作将近二十年,几乎是看着祁稚长大的。
祁稚懂事,性格好,小时候就活泼,长大了更是出落得水灵明媚。周姨自己没有女儿,其实打心底是把祁稚当女儿看的。
“不过,如果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可要告诉周姨啊,周姨也得好好替你把关呀。”
“好的呀,”祁稚捧着自己的脸,“如果真让我追到了,我肯定头一个就告诉周姨。”
周姨拿着外套出去。
“哎,周姨,”祁稚忽然出声喊住她,“我又想了下,您看下这衣服是不是不太好洗啊,是不是送去干洗店更适合?”
周姨停步,拿出衣服看了看,道:“啊哟,这衣服确实得要拿去干洗店去才好。”
祁稚点头,走上前接过装着衣服的袋子,笑道:“那周姨,我自己拿去干洗店洗吧,不劳烦您啦。”
周姨笑笑,“瞧你宝贝得成什么样子了,行,周姨走啦。”
看着周姨出了卧室,祁稚把袋子放到桌上后,打开投影仪,挑了最近一部比较火热的电视剧集看了起来。
直看到了半夜,凌晨两点,外边灯火渐熄,这栋公寓是闹中取静,地理位置极佳。
外边静极了,她把装着许纵承外套的袋子放到床头柜上,和着被子又看了部老电影。
从窗户透过去看,暖黄一点灯光照着,外边的绿植郁郁葱葱,天空似乎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打在绿植上。祁稚惬意地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舒坦到了极点。
 
很快就到了祁稚生日这天。
周二晚上祁稚回了家。
因为明天就可以见到特别想见的那个人,她压根没睡熟。
做梦也做得离奇,要么是许纵承在这几天里有了女朋友,今天没有出现在酒吧。要么就是酒吧一夜之间被烧了,更离奇的一个梦是许纵承居然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哥哥。
醒来后,祁稚把桌上那本金庸的《天龙八部》扔进了梳妆台下的小抽屉。
许纵承的外套已经干洗好,祁稚又特意找了个可爱鲜艳的袋子装着。
过了几分钟,觉得不太合适,便换了个符合许纵承的袋子。
深色的,很方正,看起来比较高端。
一大早,祁稚起来化妆,从抽屉里拿出几个小发卡,正准备一个一个别上。
忽然有人敲门,便把已经拿到手心的发卡攥着,起身开门。
“稚稚,妈妈进来了。”
手刚碰上门柄。
回头看了眼。
那个深色的袋子正摆在桌上,打眼得不行。
祁稚眉心一跳,快速跑过去想把袋子藏起来。
这时,恰好叶雅泽正纳闷祁稚是不是还在睡。推门走了进来。
手一抖,祁稚胡乱把袋子藏到书桌后面。
叶雅泽进来时,为掩心慌,祁稚正从桌上拿了个发卡,别了上去。
接下来的整个白天都不由祁稚做主。像个机器人,跟着祁父祁母走流程。
直到晚上八点,流程结束,祁父祁母才肯放人。
整整一天,祁稚记不清自己见了多少人。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