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说:“这倒不是,就是要交医药费还有手续费,他父母不过来,你帮他垫付?”
楚遥自然同意:“我出。”
一阵脚不沾地的忙活过后,楚遥将所有事处理好,才在床边坐下,心中有愧。
大冬天的,散什么步!
叶云远怕是烧的有点糊涂,眼神懵懵懂懂,水雾迷离,有些失真的看着她。
他喉头涩然,哑声说:“我要回去。”
楚遥讶异,心中也明白了几分:“彻夜未归,你是怕家里人担心?我让人去和你爸妈说说,让他们安心就是。”
叶云远欲言又止,桃花眼急的发红,白皙俊俏的脸上满是纠结之色。
他黯然着眼,说:“小小感冒,又不是重病将死,我难道还撑不过去吗?回去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楚遥:“你一定要回去?”
叶云远口气坚决,定定的说:“是。我要回去。”
他恨恨的神色,像极了被人逼急的兔子,红着眼,只差张嘴咬人了。
楚遥:“……好。”
和医生打好招呼,楚遥帮叶云远提着吊水瓶,让司机送两人回叶云远的家。
司机对此很诧异,但也只好原路返回。
到了地方,楚遥搀扶着叶云远,上了楼。
8楼。
这可真是要了楚遥半条命。
她压制住紊乱的喘息,不动声色的爬上了8楼,整整154个阶梯。
叶云远定在门前,望了望楚遥泛红的脸,他伸出右手,在门前窗台的小花盆里摸索钥匙,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
果然,没有钥匙了。
他收回手,僵立在原地,昏黄的灯光映在侧脸,显得孤寂而可怜。
楚遥站在一旁,看了许久,才说:“没钥匙吗?我敲门了。”
叶云远低低的嗯了一声。
楚遥敲响了叶家的房门,过了很久,像是终于不耐烦了,有人来开门。
她只拉开了一小条缝隙,露出一双世俗而疲惫的眼睛。
这双眼,可以说是艳丽妖娆,但此时蒙了一层不加遮掩的深深恶意,加上难以忽视的皱纹,显得尖酸刻薄。
女人警惕而嚣张:“你谁啊!”
叶云远抿了抿唇,在一边没吭声。
楚遥说:“阿姨,叶同学生病了,我送他回来,您开开门行不行啊?”
好说歹说将事情讲明白,两人被放进了房间。
楚遥进了门,都不知道将脚落在哪里比较合适。
这生存环境太差了!
客厅逼仄,天花板很低,只有一个小窗户做通风口,有些墙纸被划破,露出漆黑的墙体,给人的感觉十分压抑。
唯一可入眼的酒红色沙发时不时弹出棉絮,楚遥搀扶着叶云远在沙发坐下。
自从叶云远进门后,就低垂着眉眼,像个不会说话的木头人,陷入了无边沉默。
楚遥转过眼,眉目清朗明秀,她看向叶云远的母亲。
那女人四十岁左右,疲态尽显,为老不尊的穿着花色吊带裙,外套一件半旧棉衣,右手夹着烟,正在吞云吐雾,靠在卧室门口一脸漠不关心的瞅着她。
楚遥喊了声:“阿姨,今晚是我的错,以后……”
“你穿的不错,都是有牌子的,”那女人打断了楚遥的话,继续说,“家里很有钱吧?云远那些新衣服都是你买给他的?”
楚遥看了眼叶云远:“嗯。您也想要?”
女人语塞片刻,又道:“怎么?你觉得他很穷很可怜,所以大发慈悲,救济施舍他?还是,小妮子你看上云远,想……”
楚遥越听眉头越是皱紧,反唇相讥说:“没有。我钱多。”
女人闻言捂唇笑了笑,声音很尖细,不再多说,她轻轻将卧室门关上,一举一动透着风情与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