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是她，叫她道歉，做梦！
戚楠抓住林思的头发，指着林思的脸说，“给老子道歉！”
戚楠嘴上说还不过瘾，他动手扇了林思一耳光。
顾思刚从教室出来，就看见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顾思没有去帮忙，他跑去办公室搬救兵，在这种时候沉默，恐怕就要出事。
林思瞪着戚楠。
妈的！毛都没长齐的东西，就敢自称老子。
林思一记侧踢，把戚楠打得连连后退。
“操！”
戚楠冲向前抡起拳头，打在林思的肚子上。
顾思带着简缇赶到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戚楠！”简缇说，“顾思去办公室把华老师叫来。”
“好。”
没多久，三人就被叫到了办公室。
华凝满脸忧愁，他们刚出去没多久，又进来！还把得罪了简缇最得意的学生。
“老师！她以大欺小！她踢我！”戚楠带着哭腔说。
林思没有理会戚楠，她在蓄力。
刚才简缇和华凝已经通知了他们双方的家长。
再过不久，估计他们的家长就会来。
林思已经打好了算盘。
“等你家长来，你再说也不晚。”华凝说，她知道戚楠在什么说，最后也是戚楠的错，毕竟谁会相信一个年级第一的学生，会主动打架。
戚楠他爸来了好一会，也不见林烨的身影。
戚楠还在为林思喘他一脚发牢骚，他小声说了句，“这么久了也不见她父母来，没准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呢。”
这句话，换来的是林思恶狠狠的眼神。
林思站在戚楠的旁边，戚楠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老师，我家林思是犯了什么错了吗？”林烨站在门口。
四十几岁的林烨脸上没有岁月的痕迹，身材管理得很好，看上去像是三十出头。
林烨走进去，他没有像戚锦来时那样匆忙，他仿佛是来参加一场隆重的宴会那般，冷静的让人害怕，本可以容纳十十几个老师的办公室，也因他的到来，变得狭小。
本来就不淡定的华凝，看见林烨，变得更不淡定了。
戚楠见林烨来了，便冲着他说，“你就是她爸？你女儿踢了我，是不是该赔偿我医药费？”
林烨坐在林思身后，他没有听戚楠说了什么，他看向一旁的戚锦，说：“我家林思，一向乖巧，除非您的儿子打了她，不然她是不会随便打人的。”
很明显，林烨实在暗指是戚楠想动手的。
“是是是。”
戚锦不敢反驳林烨，他儿子得罪谁都好，怎么偏偏得罪他的女儿？Y市以后还有他们一家子的容身之地吗？
“是他先打我的，我属于正当防卫。”说着，林思跑到林烨身边，“爸爸，是他……撞到了我，还想让我道歉，我不道歉……他……他就打我，我才打的他。”
林思带着哭腔，眼泪从眼睛里落下来。
林烨看着林思，在某个瞬间……真的很像她。
林烨轻轻摸了林思的头，“谁对谁错谁，查监控就行。”
戚楠慌了，他没有想到还有监控这一茬，他本以为，他卖卖惨总可以倒打一耙。
可戚楠没有认怂，“查什么监控？你是她爸，一定向着她，说不定她就有打人这种癖好呢？”
“怎么？心虚了吗？”林烨问。
戚锦把戚楠拉到自己身后，“这件事就算我家戚楠的错，您也别跟小孩子计较。”
“这监控一定是要查的，免得日后有人说我林烨，帮亲不帮理。”
简缇去监控室，把那段视频调了出来。
最后，戚楠被停课两周，黄华和林思要求写下一千字检讨书。
“我送你回家吗？”林烨问林思。
“等一下，我找人说句话。”林思跑回教室，找到在收拾书包的顾思。
顾思被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也被留了下来。
顾思收拾完书包，一抬头就看见了林思。
“思姐，你怎么回来了？”
“今晚七点，何生图书馆见。”林思怕顾思不知道在哪，还把地址写在纸上，交给顾思，“我给你补习！”
“好。”顾思接过纸条。
林烨把林思送回出租屋，稍微嘱咐几句，他就走了。
晚上七点。
林思站在图书馆门口。
“思姐！”顾思在不远处向林思招手。
俩人找了位子坐下。
林思给顾思讲了，今天课程的重点。
顾思听得很认真，他为了以防简缇明天还叫他回答问题。
认真听林思的解题方式，叫什么？这叫。
提防明天简缇叫他回答问题，那有听林思讲题，自己也会了又叫什么？这叫万事俱备，只欠简缇。
“会了吗？”林思指着课本上的题，问顾思。
顾思点了点头。
“那你写作业吧。”
“思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顾思边说，边从书包拿出作业。
“你问。”
“你是不是学过跆拳道？”
“以前学过。”
顾思看见监控时，林思那招侧踢，顾思在陈泽霖的朋友圈见过，“那你认识谢念瑶吗？她也学过跆拳道。”
顾思没有谢念瑶的联系方式，但他从陈泽霖的朋友圈里找出谢念瑶的照片，给林思看。
“认识。”林思眉头凝成一团，她就说给顾思补习费时又费力吧！问的都是些，学习以外的事，“你到底写不写？不写我走了。”
chapter 16
周五放学。
林思依旧是在图书馆给顾思补习。
周末两天，作业翻倍，一直到十点三十五分，顾思才到家。
客厅没有开灯，看来李轶也许，应该，大概，好像是睡了吧……
保险起见，顾思踮起脚尖，轻手轻脚的回到他自己的房间。
顾思洗完澡，就上床睡了。
“现在是北京时间07:40，温度二十摄氏度……”
顾思从被窝里伸出手，关掉手机闹钟。
顾思没有赖床。
刷牙洗脸，最后在精心整理自己的头发，带上手机还有书包，准备去图书馆。
顾思打开房门，左看看，右看看，确定他妈还没醒，他就蹑手蹑脚的下楼。
走过客厅，顾思和李轶来了个面对面。
李轶坐在沙发上，“这么早，你打算去哪？”
还能去哪？当然是找个地方避难啊！顾思想。
李轶规定顾思晚上，十点三十分前必须回家。
顾思昨天晚上，在房间里还隐约听到李轶和顾齐在说些什么，他就想着今天早点出去，去外面躲一躲。
没想到，李轶一大早就在这守着自己。
果然，知子莫若母，李轶又一次预判了顾思的预判。
“妈，要图书馆。”这话说出口，顾思自己都差点不信，“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妈，回头见。”
顾思转身朝着门的方向走。
“站住！”李轶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顾思那边走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顾思已经比李轶高出一个头，那个听话的男孩，也变成全校老师头痛的对象。
“我问你，门禁时间是什么时候？”
“……十点半。”
“那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没等顾思狡辩，李轶又说，“开学第一个星期，你不仅迟到，还敢在教室打牌！我发现你上了高中以后就变了一副嘴脸了！”
顾思知道简缇又又又把他在学校的情况跟他妈说了。
“我迟到是常事，打牌也不是第一次，您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顾思脸上写满了三个字：无！所！谓！“那老师还快我有进步呢！为什么您只挑坏的说，不挑好的说？”
一般男孩子在初中这一阶段，开始出现叛逆期，能上高中的大部分都会收心读书。
顾思就好似是逆生长那般，初中时，他可听话了，再加上那时他妈管的严，成绩一直排在前例。
上了高中后，他就玩脱了，成绩没有最低，只有更低。
“挑好的说？你要是有初中的一半，我天天都挑好好的说！但你除了上学期期末有进步以外，还有什么？”李轶说，“高一开始，你就经常在学校闯祸，我呢？除了进教师办公室以外，就是帮你收拾烂摊子！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全校老师都认识我和你爸！”
李轶把旧账放了个遍，“而你呢？非但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利！有次停课五天，你出去疯玩了五天，一天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你脸皮怎么就这么厚？”
顾思最讨厌有人跟他提起，他被停课的经历。
不是因为丢人。
因为那件是本来就不是他的错。
高一的一节体育课。
顾思和他们班的撒闭，打起来。
撒闭是他们班为数不多，爱学习的学生，自然也是他们老师的“贴心小棉袄”。
顾思打他，不是看他不爽。
撒闭看起来是个好学生，实际上就是有个一在教育局工作的好爸爸，所以他能考高分，也是有一个能给他提前透题的好大爸。
顾思无意中听到了，撒闭在和他爸撒吊打电话，误打误撞知道了，他们班为一个三好学生考高分的原因。
撒闭当然不想他的秘密被泄露出去。
和顾思沟通不顺就打了起来。
老师赶到时，撒闭又换了一副嘴脸。
“老师，顾……顾思……他不缘不故打我……”撒闭嘴上说还不够，还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呜呜呜。”
“装你接着装！”顾思瞪着撒闭，“老……”
“顾思！跟我去办公室打电话叫你家长来！”老师说。
一个好学生和一个坏学生，不知道事实的人，就理所应当的选择相信一个好学生，而不是一个整天没什么正事的坏学生。
谁也没有，听顾思的解释。
他们就认定了顾思就是那个恶人。
当所有人都在为解决了一个“恶人”而高兴时，殊不知真正的恶人正在背后笑他们愚蠢。
对一个人的偏见不是一两天就可以改变的。
李轶所谓的在外面疯狂玩五天，是顾思躲在外面，不敢回家。
那段时间，他很迷茫，老师说的平等对待，竟是这般“平等”。
“那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吗？！”顾思冲着李轶大吼，这一刻他的心底防线彻底崩塌。
他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解释，到头来都是他的错。
时间好像冲淡不了一切，那件事顾思依然历历在目。
老师的护短，母亲的愤怒，撒闭的嘲笑，
还有他们口口捏造的“事实真相”。
从那以后，有关于他自己的事，他也不在乎，真真假假他自己知道就好，别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
他装作什么事也无所谓，从生人勿近，到现在的快来和我交朋友，我和蔼可亲。
“你宁愿去听他们说的那些所谓的真相，也不愿听我解释一句！”顾思眼前逐渐变得朦胧，“为什么你们没有人愿意听我解释一句！就一句！”
“你说我初中成绩好，你还不是拿着比我成绩好的人跟我比？你要是觉得他们成绩好，你去认他们做儿子！我为什么不好好读书？那是因为我宁愿考倒数，也不愿意你拿着我和别人比！你他妈眼里就只有成绩！”
顾思打开门，走出家门后，他重重的把门关上。
李轶看着门，出了神。
真相……
李轶想起顾思小时候，也只有小时候，她冤枉顾思，顾思才会让她去，了解真相。
她好像真的把顾思逼到绝路……
顾思比约定晚了半个小时。
他和林思约好了，8点准时到。
顾思在门口，找到了林思。
顾思的眼眶像是涂了腮红似的，看起来状态也不是很好。
“顾思，你没事吧？”林思问。
本以为顾思说出一大堆骚话，比如“哥没事，不用为哥担心！”等。
这次顾思就只会个：“没。”
看来顾思不仅有事，而且事还很大。
两人找了没有坐了的位子，坐下。
“吃早饭了吗？”林思看着顾思。
顾思手扶着半边脸，他眼前越来越模糊，泪水浸漫了他的眼眶。
“我不想吃。”
“你……怎么了？”
今天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顾思怎么？？？
“思姐，你是不是觉得我脸皮厚，是不是觉得我烦人，还是嫌我成绩差老给你添麻烦？”
“你想听实话，还有假话。”
“实话。”
顾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来桶冷水浇醒他。
“实话啊。”林思顿了顿说道：“一开始我是觉得你有点烦，也只是有点儿，脸皮厚好像没有，然后嫌你成绩差的话倒是没有，其实……算了，多说无益。”
林思拿出几张练习卷，摆在顾思面前，“实话听完了，你就写试卷吧。”
林思哪句不痛不痒的实话，提振了顾思悲伤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