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塑料夫妻失忆了——池芒
时间:2022-03-15 08:39:51

  车祸醒了之后,秦卿总隐隐觉得,齐言洲和记忆里的少年,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即便从前桀骜不驯,风发恣肆,可极少会看见他身上冷硬尖锐的一面。
  但她现在可以确定,他本质,还是个温柔的人啊。
  至少,对她来说是的。
  -
  小洋楼主建筑的拱形门,也是自动的。
  齐言洲侧身将她让进去。
  “来了?”小洋楼单层面积并不算大,此刻钱信柏坐在一楼客厅沙发里,正摆弄着茶几上的一套茶具,“我院子里的花好看吗?”
  热雾氤氲,茶香渺渺。
  钱信柏这话,是看着秦卿说的,脸上还带着长辈看小辈的调侃笑意。
  秦卿有点不好意思,又因为钱信柏这点自然流露的亲近和善意,始终提着的心,这会儿终于落回去不少。
  笑眯眯地挠了挠脸,秦卿点点头说:“钱教授好。”
  他们两个在院子里是磨叽了一点哈。
  钱信柏笑了下,也没起身,对着两个年轻人偏了偏下颌:“过来自己找位置坐吧。”
  沙发是个L型的组合款。
  绕着茶几,一张单人的钱信柏正坐着,还有一张三人沙发,秦卿和齐言洲自然坐到了一起。
  普洱琥珀色的茶汤,从紫砂壶肚里依次淌进小茶盏。
  钱信柏同时说:“言洲以前就常提起你,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还采访过我一次。那次的报道内容,我就很喜欢。他昨天把你以前做的一些文章,分类整理发给我看了下,很多观点我都赞同。比如那个,VR技术或许是为娱乐而生,但并非只能为娱乐而活。在医疗领域的培训,手术实验,都是很有潜力的方向。”
  “他最近在做的那个项目,平城那家做VR手术机器人的公司,数据就是我们实验室做的。所以他一提,我就说得当面和你聊聊。”
  这个说法就极巧妙。
  既表明了齐言洲在里面起的作用,又让秦卿觉得钱老肯见她,不光是因为齐言洲的关系。更因为她自身的能力。
  “谢谢钱教授。”秦卿弯唇,温声道谢。
  又忍不住侧头瞥了眼齐言洲,无声对他快速道:“谢谢言洲哥。”
  齐言洲挑了挑眼梢。
  文章和报道他承认。但从前就一直在钱老面前提起秦卿……倒是真记不清了。
  “尝尝。”钱信柏示意秦卿。
  “好。”秦卿乖乖捧起茶盏。
  见她尝了一口,钱信柏又问:“好喝吗?”
  秦卿点点头:“好喝的。至少得是十年以上的青饼了吧?”
  “嗯,”钱信柏又给她倒了一杯,慢悠悠道,“言洲这个人呢,就是生意场上浸多了,变得太周全,和他高中那会儿的性子差了不少。”
  秦卿捧着小茶盏微怔,不知道钱信柏这话,是觉得齐言洲这种转变好,还是不好。
  “比如这个茶叶,”钱信柏看向秦卿,像是玩笑道,“都是他平时叫人送来的。但他自己上门的时候,就会按照我喜欢的样子,什么都不带。”
  秦卿又愣了下,偏头去看齐言洲。
  齐言洲抬抬眉眼,不置可否。
  “所以,”钱信柏自己也喝了一杯,然后说,“年轻人这样平静周全,毫无波澜的日子,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秦卿:“?”
  “你得给他找点儿事情做做,别让他活得这么没劲啊。”钱信柏笑眯眯,“实在不行,给他添点堵也行啊。”
  齐言洲:“……”
  齐言洲:“……?”
  他应该不是常提起秦卿。应该是常得罪钱信柏吧。
  -
  秦卿和钱信柏拟定完录制访谈提纲,同齐言洲一起出了科大。
  “言洲哥,”秦卿抬手,遮住额头挡了挡阳光,“你把车停哪儿啦?”
  “走过去还得十来分钟,”齐言洲说,“你在这等我。”
  “不要,”秦卿撒娇似的不松手——是的,刚刚两个人出了门,又把手牵上了,“我跟你一起去呀。”
  瞥了眼俩人交握的手,齐言洲轻笑:“行吧。”
  科大的校区旁就有个商业中心,正值暑假,商城搞了不少活动吸引客流,尤其是小孩子。
  大热的天,还有人穿着可可爱爱的小熊玩偶服,在商城门口和小朋友们互动。
  秦卿看见人偶,视线跟了一路。
  少女心永远泛滥,忍不住分享秘密一样,秦卿小声告诉齐言洲:“言洲哥我和你说,我小时候看的第一本言情小说哦,里面的男主求婚,就是穿着女主最喜欢的小熊玩偶服。当时我还小嘛,就觉得好浪漫哦。”
  齐言洲侧脸看她,慢声轻笑:“这么幼稚啊。”
  “……”秦卿鼓了鼓嘴,闷闷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齐言洲有些好笑,又偏头过去,想看看小姑娘喜欢的东西,到底是怎样神奇的存在。
  却看见那个一人高的人偶,被一个熊孩子从身后狠狠推了一把。
  周围人一阵惊呼叫嚷,人偶倒地,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刹那间,齐言洲耳蜗一瞬嗡鸣。
  仿佛那个脑袋重重磕到的人是他,头疼得像是要炸开。
  眼前画面像被人强行切换,成了推杯换盏的宴会,又晃着光怪陆离看不真切的虚影。
  画幅却骤然缩小,仿佛,他藏在了什么东西里面。
  “啊!”秦卿也看着愣了下,忍不住说,“不会有事吧?这熊孩子怎么这样!”
  话落,指节却被猛地挤压,传来生硬的疼。
  “嘶——”秦卿皱眉,忍不住出声看向齐言洲,却没有松开他,只是说,“言洲哥你怎么了?你……弄疼我了。”
  听见她的声音,齐言洲恍惚回神,强迫自己攥着她的指节松开一些,动作微滞地偏头看向秦卿。
  眼前的画面在阳光下,像生出了耀斑,晃得人眼胀热、发痛,回忆和现实分不真切。
  他似乎……不仅亲自做过这么幼稚的事情,还分明听到是小姑娘的声音,对旁人淡漠轻嗤道——
  “我嫁的是他这个人吗?我嫁的难道不是齐家?”
  “洛城首富呀,换了你你不嫁哦?”
  “喜欢?哈!你们哪个的婚姻是因为喜欢吗?”
  ……
  齐言洲依旧是那个,车祸醒来后站在海岸边,哪里都去不了的人。
  只是此刻,关于秦卿的回忆的潮,不再像拥有魔法一样避开他,而如同海水倒灌,毫不同他商量,渐次漫延上来……
  作者有话说:
  女鹅说的肯定是气话,小可爱们~不要怪她qaq(老母亲跪在榴莲上恳求道
  先让齐狗独自神伤吧~~(看起来有点快乐的波浪线(?
  ————
  蟹蟹“孜然多少钱一斤”“老胡家的小胡”灌溉营养液!
  ◎最新评论:
  【君问更新未有期,巴山营养液涨秋池~】
  【不管,肯定是齐狗让女鹅伤心了,女鹅才那么说的】
  【误会早点解开,开心过年今天更新不收礼,收礼只收营养液!】
  【撒花呜呜呜】
  【敌敌畏,哈哈哈哈哈,真的笑死了】
  -完-
 
 
第24章 
  ◎肯定是体虚,产生了幻觉◎
  仿佛短暂窒息的感觉涌上来,齐言洲下意识弯身,手撑住膝盖。
  “言洲哥你怎么了?没事吧?”看他额角渗出薄汗,原本潋滟的唇也像失了血色,秦卿忍不住担心起来,连忙扶了他一把,又弯下腰去看他。
  秦卿的声音,像一把小剪子,把那点晃得人脑袋发疼的画面戗开道口子,将他从似真似假的回忆里硬拉回来。
  胸腔起伏,空气终于灌进肺里,但那点头疼欲裂的感觉却并没有好多少。
  齐言洲咬了咬牙,摇摇头,仍旧撑着膝,抬眼看向秦卿,极力忍耐地弯了弯唇角说:“没事。”
  看他神情依旧恍惚,本来就冷白的肤色,此刻更是在阳光下都不见一点暖色。
  秦卿下意识抬手,用手背贴了贴他额头道:“你不会是中暑了吧?别开车了,我先陪你去医院。”
  眼前小姑娘脸上毫不作伪的关心,同画面里的幻影,像是没有一点关联。
  她微凉的指节贴上来,也让那点疼痛消散不少。
  齐言洲笑了笑,起身告诉她:“真的没事。”
  但说出口的话音,却像是在这烈日下暴晒许久,缺水一样低哑含沙。
  秦卿愣了下,赶紧解下背包拿出半瓶水,拧开递给他:“你先喝点水缓一缓,要是真不舒服别硬撑,一定要去医院呀。”
  又边说边把他往树荫底下带。
  齐言洲接过水瓶,垂睫瞥了眼只剩了一半水的瓶身,又把视线挪到湿漉漉的瓶口。
  不动声色地淡“嗯”了一声,然后把瓶口送到唇边,仰头。
  喉结顺着水声,在脖颈上滑动。
  齐言洲喝完小半瓶水,重新垂眼看她时,唇色恢复了不少。
  舌尖还抵了抵泛在唇角的水渍。
  因为齐言洲不舒服,秦卿此刻非常有节操地心如止水。
  只问他:“是不是好多了?”
  齐言洲看着她,轻点下颌。
  “哦哦那就好。”秦卿说着又低头去翻包。
  车祸后,他们身体都没什么异常,秦卿自己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自然没往恢复记忆这方面想。
  “那你这来得快去得也快的症状,肯定是体虚呀。”秦卿边翻小包包,边往外拿面纸边说,“你看你哦,刚刚那一脑门的虚汗哦,晚上让周姨给你炖点海参鸭肉汤核桃猪腰汤什么的补补呀!”
  齐言洲:“……”
  齐言洲:“……?”
  -
  那天之后,齐言洲却没能想起来更多。
  上回,是因为那条项链。
  这次,似乎是因为自己,曾经做过相同的事情——被他笑话幼稚的事情。
  他不知道还会因为什么契机,想起以前的片段。也不知道下一回,会不会在某个节点,恢复所有有关俩人的回忆。
  ……
  办公室,笔记本屏幕上的数字逐渐清晰。
  齐言洲回神,有些怔愣。
  生平第一回 ,盯着数字的他,会分心走神。
  齐言洲摘了眼睛,手肘支住桌面,阖睫,捏了捏鼻梁。
  私人电话却在此刻响起。
  齐言洲戴上眼镜,垂睫看过去。
  是林雅。
  眉眼轻提,齐言洲接起来:“妈。”
  对面不知道是因为他这声太过自然的称呼愣了下,还是信号不好,安静了两秒才开口:“言洲,上回和卿卿碰了面,回去我想了下。”
  齐言洲轻“嗯”,以为她终于想通。
  “她从小更听你的话,”林雅却说,“趁她还年轻,或许你可以劝劝她,换一条路走。”
  齐言洲蹙眉:“她现在选的路,有什么不好吗?”
  “无所谓好不好,”林雅说,“也不存在是否合适,而是这个职业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益处。只要她愿意,我手里秦氏的股份,林氏的经营权,以后都可以是她的。毕竟,我只有她这一个女儿。”
  “她不是不聪明,也不是没有能力,”林雅顿了下,“我不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就是不愿意接受我替她安排的路。”
  指节抵额,齐言洲有点头疼。
  林雅这是让他来当说客了。
  小姑娘做的选择,什么时候因为别人改过注意?
  况且,他也并不觉得从事新闻行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至于那句“我不知道她在顾虑什么”,齐言洲更是有些想笑。
  倒也不用觉得他失忆了,就不明白林雅所谓的“顾虑”是秦灼。
  思忖片刻,齐言洲问她:“您知道卿卿,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记者这个职业吗?”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
  齐言洲明白,她不清楚。
  “您还记得我们初二那年,林氏的新闻吗?”齐言洲问她。
  林雅微怔,当然记得齐言洲说的是什么事情。
  林氏同秦氏一样,主营都是房地产。
  当年,林氏想收购临城一家小开发公司。对方三位初创老板,早就阋墙。公司不仅内斗严重,财务也一早资不抵债。
  在背后,林氏的确是推波助澜了。
  却也没像某些记者断章取义报道的那样,枉顾对方公司员工死活,逼走老板,拖欠工资,无补偿裁员。
  但是新闻镜头下底层人民的哭泣控诉,同林氏一纸公告比起来,大家显然更愿意相信前者。
  舆论发酵,最后,还是洛城日报当时一位实习记者多方奔走,最后整理报道:整件事情,是发开公司员工同原公司的劳务纠纷,就连所谓的拖欠工资也不是林氏所为。只是员工找不到前老板,在“高人”指点下,盯上了林氏。
  ……
  齐言洲一直知道,秦卿从小就对经商毫无兴趣。
  但即便她对林雅的高压与□□再反感,却依旧想用自己的方式,用认为对这位母亲来说,有“用处”的方式,来为她做些事情。
  当年那位实习记者作出客观报道,秦卿还央着他一道,去给人家道过谢。
  “你倒是……”林雅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比我这个母亲,更了解她。”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