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塑料夫妻失忆了——池芒
时间:2022-03-15 08:39:51

  “我对这个人没印象,”齐言洲说,“可能你说名字,我还能记得。至于她说的毕了业之后在美国见过……”
  秦卿无端紧张起来。
  内心默念:给你个机会好好说。
  “我去美国的第二年,参加过一次学校组织的公益创投赛,当时还有另外几个学校的,其中也有好几个留学生。”齐言洲解释,“但我真的没在意,有没有这个人。”
  秦卿点点头,能接受。想了想,还是问:“那你还记得蒋施云吗?”
  齐言洲稍愣了下。
  秦卿看他神情,就知道他记得。心脏无意识缩了下一样,皱得人不舒服。
  齐言洲却笑了笑:“所以刚刚那个人……是蒋施云妹妹?”
  “……”秦卿抿了下唇,不知道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她俩不是双胞胎吗?你记得姐姐不记得妹妹?”秦卿气势汹汹地问。
  齐言洲抿了下笑意,像是征询她意见一样:“要不,我现在把高中整个年级的人名,都给你报一遍?”
  “……?!”哈?等一下,你搁这儿秀什么记忆力呢?!
  你跟我谈恋爱呐还是参加最强大脑呐?!
  知道齐言洲的意思是“听名字知道是谁,但就算面对面也认不出”。
  但她还是气呼呼地出了口气。
  还没想好反驳说词,就听齐言洲慢条斯理,嗓音低磁又温柔地同她道:“虽然以前,一定讲与你听过。但还是想再告诉你一遍——”
  秦卿顿住。
  “我从没喜欢过别人。”
  窗外车水马龙,像长曝光拉出漂亮的烟花轨迹。那双粹了街灯微光的桃花眼底,仿佛藏着世上最动听的情话。
  心脏在胸腔里,重重跳动起来。
  “至于后半句……”齐言洲凑过去,亲了她一下,眼尾在镜片后轻佻地微微扬起,话音里掺进懒散笑意,“先留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讲给你听。”
  “……?”
  “?!!”秦卿无语!
  这!个!男!人!
  表白还要先发预告的吗?!!
  -
  入秋的夜,气温见低。
  平城那家借壳恒洲联合的医疗AI机器人公司正式路演,大厦高层几间办公室灯火通明。
  总裁办公室里,齐言洲盯着杨锐发来的邮件,眼前蓦地有些发花。
  他愣了下,摘下眼镜,蹙眉阖睫,捏了捏鼻梁。
  这种强度的工作量对他来说,并不算高,但此刻却无端生出些疲累。
  私人手机在桌上震了几下。
  齐言洲顺手拿过来。
  是秦卿发了几段小视频和一些照片。
  【言洲哥,你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在我还有台笔记本里找到的,好多我们小时候的视频和照片。】
  【有的太长啦微信上发不过去,等你回来了给你看。】
  【好好笑,我小时候怎么看着那么呆?】
  【这张一看就是我哥的拍摄手法……头比肩宽,辫子比我腿还长。】微笑.jpg
  齐言洲整个人和缓下来,唇角不自觉地上弯,点开第一个。
  按如今的要求,画质不算清晰,像覆了层枫糖,浸润出有年岁的甜味来。
  拍摄的角度也低。
  齐言洲记得,这是他拍的。
  ——“洛大附小四年级,纪念我们卿卿第四次登台演出。”
  小男孩的声音,清润里带着点儿不自知的骄傲。
  “纪念她待会儿又没得第一?”
  秦灼的声音。那股子不耐烦,没出镜都能听出来。
  在台上小小一只,一脸严肃弹着钢琴的秦卿,随着镜头晃了下,像齐言洲无语的省略号。
  镜头外,小男孩低声说:“你闭嘴。”
  年纪虽小,警告的意味却很明显。
  齐言洲好笑地点开下一段,却不是连贯的视频。
  他想起那回,秦卿的确是又没拿第一。
  下台的镜头里,小姑娘眼眶都憋红了问他:“哥哥,我是不是再怎么努力都没用,这个琴我就是弹不好呀。”
  镜头降低,他蹲了下去:“卿卿在哥哥这里永远是第一。”
  小姑娘狐狸眼嵌在婴儿肥未褪的小脸上,眨着长睫低头问他:“为什么呢?”
  齐言洲笑:“哥哥这里,永远只有你一个参赛选手。”
  下一段,是初三那年秦卿参演的舞台剧。
  ——提着公主裙下台的小姑娘一脸不开心:“言洲哥,你说这个男主角是不是有毛病?不喜欢还要结婚?结了婚还敢冷暴力!”
  很不凑巧,这年他们学校剧社的社长,酷爱反大团圆。
  写的本子不是男女主BE就是全员GG。
  镜头微抖。
  他在忍笑。
  嗯,如果这一场是happy ending,他还不想让小姑娘演来着。
  小姑娘气呼呼地问:“我要是以后嫁到这种人怎么办?!”
  镜头里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们卿卿不会的。”
  “为什么?”秦卿抬睫问他。
  “谁敢?”少年轻嗤,悠悠道,“哥哥打断他腿。”
  ……
  几张照片几段视频,却把俩人从小到大的回忆,全从他脑子里调出来过了一遍。
  齐言洲如今觉得,当初那句“谁敢”,或许还藏着两个未出口的字:娶你。
  唇角轻弯,还想再看下去,那阵疲累却又莫名涌上来。
  他阖了下眼睫,眼前却倏地闯进同先前画面截然不同的场景。
  ——“我们结婚那天的视频?家里老人想看就给他们拿过去吧。”清早餐桌边,秦卿推开他递来的温牛奶,浅笑淡嗤,“我就不用了,没兴趣。”
  ——“我们分房睡吧,我不习惯旁边有别人。”
  房门掩去小姑娘漠然疏离的脸。
  ——“嗯——”小姑娘像是想了想,随即笑得明艳,嘴角边的小酒窝却没出现,下巴微扬同他说,“我花钱的时候,刷卡的时候,拍卖会上举牌的时候,还是挺庆幸嫁的是齐总的呀。”
  ——“我们离婚吧。”
  “想好了?”
  “嗯,想了很久了。”
  画面长久沉默。
  “好。”
  ……
  两种回忆,像两列在同一隧道里疾驰的地铁,其中一辆陡然退行,迎面向后奔赴而去。
  彻底失去控制。
  画面错杂交叠,他已然分不清哪些是过去哪些是现在。
  头痛得猝不及防,没给他任何准备的时间。
  刹那间,所有回忆如同海啸,将其没顶。
  胸腔里的空气,像被海水挤压抽干。
  喉间猛地涌上一股哽痛腥甜,意识跟着抽离……
  作者有话说:
  (叫你表白还要先预告
  ◎最新评论:
  【<img src="http://static.jjwxc.net/images/kingtickets_0.gif?var=20140327">在这历史性的时刻,在这伟大的时刻,作者大人你有看到我地雷般诚挚的心么?】
  【期待表白】
  【撒花货】
  【
  【早告白完不就好了】
  【作业写不完了,呜呜呜……】
  【恢复了木】
  【打卡】
  【
  -完-
 
 
第33章 
  ◎就算她不喜欢我◎
  齐言洲是被杨锐送进医院的。
  等待邮件回复的时间超过了齐言洲平时的效率,杨锐就给他去了个内线。
  结果还是没人回应,立马察觉到不对劲。
  进办公室时看到的场景,吓得他以为进了密室凶杀现场。
  再瞥见齐言洲手里攥着的手机,屏幕上被点开的照片,才反应过来大概是什么情况。
  好在检查过后,医生说他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吐血,是短时间内强烈情绪刺激下,喉管毛细血管破裂导致,修养即可。
  杨锐没敢告诉齐元琼再刺激老爷子,也不敢告诉秦卿。
  怕齐言洲这一下再醒过来,又成了之前的那个小齐总。
  六神无主,只好打给了秦灼。
  -
  秦灼到病房的时候,齐言洲刚醒。
  人已经自己撑着坐了起来,神情却有些恍惚。
  杨锐见状,赶紧问他:“齐总,你……你觉得怎么样?”
  齐言洲没回答,眼神越过杨锐定格,空洞茫然。
  秦灼站在一边看着,没过去。
  杨锐心焦。
  齐言洲这状态,比上回车祸醒来还困顿。
  “秦少爷,您帮忙看着点儿我们齐总,”杨锐连忙说,“我去找医生来看看。”
  秦灼点头。
  杨锐刚转身,齐言洲却像是突然回神,掀开被子:“不用了,我回家一趟。”
  杨锐一愣:“啊?”
  秦灼眉心微蹙。
  齐言洲此刻的嗓音沙得像被磨搓过,神情也有些不对劲。
  下一刻,动作还稍显迟钝的齐言洲,像是意识到手背上吊针的牵扯,伸手去拔输液管。
  杨锐眼睛瞪大,看着细密鲜红从他手背血管里渗出来,急匆匆去拦:“齐总你这是干嘛?!医生说你现在不能走!要先留院观察!”
  齐言洲不说话,依旧扯掉了吊针,杨锐也拦不住他,只好喊道:“夫人还不知道你住院了!”
  齐言洲动作一顿。
  杨锐见提秦卿有用,又急忙看向秦灼求助。
  “都想起来了吧?”秦灼开口,面上看不出情绪。
  齐言洲怔了会儿,抬眼看他。
  秦灼盯住他。
  车祸刚醒来时的齐言洲,即便记得他自己家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但因为缺了和秦卿这些年的记忆,眸底神色和此刻却是不同的。
  秦灼分辨不出此刻的齐言洲,对和秦卿的婚姻是什么态度。
  俩人先前短暂回暖的感情,是不是一场虚空。
  “先坐回去,”秦灼偏了偏下巴,对齐言洲说,“你俩还没离呢,好歹你还得叫我一声哥。”
  “是啊齐总,”杨锐赶紧说,“夫人还不知道呢,你和秦少爷先……先商量商量。”
  -
  病房里只剩下齐言洲和秦灼。
  顶灯很亮,齐言洲垂着眼睫,秦灼看不清他眸底情绪。
  这些年所有的细枝末节,他一件不落地……记了起来。
  小姑娘同他说离婚的那个晚上,他坐在书房里,抽了一整夜的烟。
  初时,他还能木然地点红那些事先卷在烟盒里的,有她喜欢味道的烟卷。
  后来,那些熟悉的味道烧完,他再动手时,指节却僵硬地仿若无觉,就连那简单机械的动作,都仿佛从来做不好。
  他不想喝酒,不想自己被别的情绪短暂麻痹。
  于是开车出门,买了这么多年来,从没碰过的烟。
  那烟草冲进肺腔时,他像个头一回抽烟的人,被浓重的苦味和涩意熏呛,咳得眼眶发胀,肋骨收疼。
  原来小姑娘没有骗他,这烟的味道,的确不算好。
  吸进肺腔的越多,喉间那团哽痛,越是难以下咽。
  天际泛白时,他从满室呛人难闻的味道里站起来。
  却猛然想起,秦卿她……不喜欢这样的味道的。他该去洗个澡。
  往后或许再难见到的年岁里,这一天的齐言洲,也合该是她幼时口中,那个不会被任何事难倒,何时都完美周全的哥哥。
  将自己打理好,换上干净的衬衣,他站在镜子前,盯住眼底攀满的猩红血丝。
  屈了屈僵硬的指节,戴上眼镜。
  伸手打开客卧门的那一刻,肋骨骤然收紧的痛意,让他身形微晃。
  ……以后,秦卿同他,就是再无关系的两个人了吧。
  他阖睫,镜片内框,似在此刻弥上层水汽薄雾。
  僵硬地站立了许久,终究跨了出去。
  ……
  秦灼始终没说话,看着齐言洲那张脸,在顶灯下一片惨白。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同家人无二的情谊。秦灼轻咬牙,问他:“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齐言洲怔忪。
  是啊,怎么办。
  这是他喜欢了那么久的小姑娘啊,如今……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所有的琐碎,像早已没有生命却依旧攀爬在情绪上的枯藤,将心脏裹紧。
  那种叫做喜欢的情绪初始于何时,齐言洲分不清楚。
  或许是她嚷着要学骑车,又从不敢一个人上路,任性又全然信任地叫他在身后看住她时,转头笑意嫣然的那一刻。
  或许是看见她也同别的男孩子笑得眼尾微弯,他胸腔里泛起难以言喻的弥天酸涩时。
  又或许,只是她没心没肺地笑一下,唇角边抿出的小酒窝,就能教人沦陷。
  ……
  很早以前,顾充常玩笑,说青梅哪里敌得过天降。
  所有的习惯喜好缺点怪癖,通通知道,哪里还有惊喜,又从何处再生欢喜。
  只是,他们一同长大,他见过她所有的纯粹炽烈和美好。
  他不知道不清楚也不想明白,如何才能教自己不喜欢她。
  想被一个人予取予求,大概是真的会变成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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