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塑料夫妻失忆了——池芒
时间:2022-03-15 08:39:51

  齐晋安愤然:“事情没在您身上,您倒是说得轻巧!哪个男的能心甘情愿替别人养儿子?!”
  “老子就愿意!”齐元琼狠狠拍了下桌子起身,眼眶都红了起来,“只要是你妈的孩子,就是老子的孩子!”
  三人一愣,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就你那个——”齐元琼顿了下,四下一扫,随手抄起桌上一只降香黄檀的笔筒,狠狠朝齐晋安砸过去,怒喝道,“就你那个人渣爹!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一层阎罗殿下油锅呢!!”
  空气像胶质一样,刹那间凝固住。
  只剩齐晋安一下子忘了躲开,被坚硬木料砸到额角的闷响。和那笔筒毫不顾忌此时气氛,哐哐落地翻滚的声音。
  耳机这头的秦卿,狠狠干咽了一口:“…………?”
  这是她不花钱……就能听的东西吗?
  -
  秦卿跟着齐言洲一路无言到了家,下车进屋换了鞋,坐到客厅沙发上,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饿吗?”齐言洲没坐下,问她。
  秦卿摇摇头,喉咙滑了下。
  齐言洲进厨房,倒了杯温水,回来递给她。
  秦卿接过来。
  齐言洲在她身边坐下。
  秦卿小口抿着水,忍不住偷偷瞄了齐言洲一眼。
  齐言洲视线对过来:“后面那个……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咳咳……”秦卿忍不住呛了一口。
  齐言洲抬手拍了拍她背,笑着问她:“所以你是被哪个吓到了?”
  秦卿顿了下,放下水杯。
  齐言洲是齐家的孩子,但不是齐晋安的。齐晋安原来也不是齐家的孩子。
  两个都挺……惊悚的。
  只是她偏头看向齐言洲时,尽量自然地把唇角弯起来,一脸“这有什么”的表情对他说:“哪个都吓不到我。”
  “真的?”齐言洲弯唇,眼皮半撩着垂睫看她。
  秦卿:“嗯。”
  “那你以后,”齐言洲抬手,曲着食指刮了她鼻子一下,玩笑似的说,“就是知道我们齐家秘密的人了,跑不掉了啊。”
  秦卿摸了摸鼻子,抿唇,乖乖点点头。
  她知道,如今的齐言洲不需要所谓的可怜所谓的同情。
  他最需要人支持陪伴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对现在的他来说,最平常的态度,就是最合适的表现。
  但看着齐言洲的眼睛,她长睫还是无意识地颤了下,攥了攥衣角,依旧忍不住伸手过去,抱住了他。
  小姑娘柔软温暖的毛衣贴上来,齐言洲心下一软,肩线都松了些,环住她肩,低声问:“怎么了?”
  她埋在他心口,唇嚅了嚅,没吭声。
  没办法告诉他……我有些后悔,那时站在你面前,没有更勇敢些,问你到底要去哪里。也没有在找到你时,更坚定一点,偏要陪在你身边。
  此刻,“失忆”这层保护壳,反倒框得她心脏发紧。
  “爷爷好爱奶奶啊。”秦卿在他心口蹭了蹭,轻声说。
  齐元琼后来又说,本来想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结果偏有人要惹他不痛快,那就干脆让有些人认清自己。
  齐言洲不需要齐晋安所谓的“道歉”,短暂的震惊过后,淡然起身,和齐元琼道别,带了秦卿回家。
  齐元琼那话模棱两可,谁也猜不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然也不会有人敢问。
  但的确像齐晋安说的那样,没几个人能做到老爷子那样。
  齐言洲垂眼,定定地看着她。唇掀了下,又轻抿住。低头,在她发心上贴了贴,弯唇轻“嗯”了声。
  “其实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秦卿佯装认真思索起来。
  “嗯?”齐言洲挑眉。
  “我哥最喜欢阴这种老渣爹了。”秦卿握拳挥了挥空气,“当年要是我知道了,肯定跟我哥告状!让我哥给他套个麻袋,拖进监控死角揍个半身不遂卧床不起,看他还怎么欺负你!”
  齐言洲:“…………”
  -
  那天之后,秦卿始终被那点后悔和歉疚不安的情绪裹挟着。
  她总是忍不住想,当初她因为好感和喜欢,任由自己不断靠近齐言洲。
  却不必花费多少心思,甚至不需要一点努力,就能轻易地让齐言洲满足她那些不管有理还是无理的要求。
  又因为习惯了齐言洲从小到大对她的纵容,在他有一点点反常时,就像个始终背着小壳子的蜗牛,碰上些微阻碍,就自保一样缩回了壳子里。
  她以为那时候的齐言洲,终于和齐泽恩林雅一样,觉得她烦了。
  也以为像齐言洲那样的人,所有前路均是坦途。
  选择不和她在一起念书,只是要去更广阔的,她飞不上的天空罢了。
  却没想到,他的前路是阴暗不堪的泥沼。
  那么骄傲的少年,把云泥落差藏在心底看着她离开时……到底得有多难受啊。
  秦卿后悔当初强撑骄傲没有回头。
  在喜欢的人面前低一下头,不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又庆幸当初没有回头。
  那时候的齐言洲,也是不愿意自己看到他落拓颓然模样的吧。
  就像……他们高中时看过的那部电影,她始终记得,齐言洲最喜欢里面的那句话——
  手上没有剑,和有剑不用,不是一回事。
  对他那样的人来说,绝然不会允许自己手中无剑可仗。
  ……
  年节将近,台里很忙,夜里十二点,秦卿有些倦怠,却仍旧睡不着。
  黑暗里,她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如果,他真的没有喜欢过自己。或者那些年,他是真的……讨厌自己。
  什么都没付出过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占着现在这个位置呢?
  秦卿闭眼,闷闷地抓了抓头发。
  沉默了几秒,掀开被子,下床。
  -
  本来准备那晚就告诉秦卿,自己已经想起来了的齐言洲,却因为齐晋易突然回来的事情,始终觉得秦卿的情绪不太对劲,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他不知道,是小姑娘反应过来,觉得他们家这样……混乱的关系让她不能接受,还是那晚齐晋安口中,这些年的“齐言洲”不择手段冷漠寡恩,同她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早已迥然。
  还是因为别的。
  比如……想起了些什么。
  今天接她下班时,路上见她没睡却在发呆,他趁着长长的红灯,玩闹似的倾身过去,小姑娘却下意识地缩了下。
  虽然回神之后,仍旧笑着抱臂指挥他好好开车,可那点下意识的细微动作,仍旧刺得人心脏发涩。
  ……
  秦卿去三楼没找到他,下来却看见齐言洲坐在客厅角落里恍神。
  那一处落地玻璃窗前放了架三角琴,齐言洲坐在琴侧的沙发上。
  他只亮了盏落地灯,光线昏黄暗淡,倒是窗外的路灯透进来一些冷白的光,染得他神情无端带上些颓然落寞。
  胸腔里有些滞涩,秦卿轻声叫他:“言洲哥……”
  呛人的青烟缭到眼前,几步外掀着琴盖的三角琴逐渐清晰。
  指间熨上些热意,齐言洲回神,把烟捻灭。
  “怎么下来了?”齐言洲起身,对她弯唇。
  摁下些情绪,秦卿也笑了笑:“睡不着。”
  闻见他身上的烟草味,又问,“是烟丝和沉香插用完了吗?”
  齐言洲愣了下。
  指间皮肤上的灼烫触感还在,指尖蜷了蜷,他弯了下眉眼,摇头:“不是。”
  “嗯?”秦卿有些没反应过来。
  却被齐言洲揉了揉发心,下颌偏了下,指指三角琴问她:“现在还能教哥哥弹琴吗?”
  秦卿微愣,心脏重重跳起来。
  很早以前,她还在学琴的时候,曾经一本正经地和齐言洲念叨过,以后她的家里,三角琴一定要放在客厅一角的落地玻璃窗前,她可以一边弹琴,一边看窗外风景。
  琴的一边,要放上单人沙发和小茶几,因为她需要观众。
  “哥哥,”那时候的小姑娘,懵懵懂懂地和齐言洲说,“以后你当我的观众,我就教你弹琴,怎么样?”
  极其骄傲的语气,像是断然觉得这样的交换再公平不过,齐言洲也不可能拒绝她。
  毕竟她知道,齐爷爷教他马术射击,却从不教他弹琴画画。
  她会的,可是齐言洲不会的东西。
  那时候的秦灼听了直皱眉:“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
  小姑娘闪过一瞬不自知的慌乱,强硬道:“要你管!”
  齐言洲笑,揉了揉她发顶,看着她点点头,吊儿郎当地应下:“行啊。”
  ……
  嘴唇动了下,心跳仍旧怦然跳着,秦卿却没问他什么,笑着点头应他:“行啊。”
  三角琴前。
  修长指节在黑白琴键上敲出一串连贯悦耳的滑音,又停了会儿。
  她也好久没碰琴了。
  脑子里想了一首简单好听的乐谱,又试了一小段开头。
  “你小时候看过的那部剧的插曲?”齐言洲问道,却是肯定的语气。
  “是啊。”秦卿笑。
  已经不再问他“你怎么还记得呀”。
  “哥哥,你负责这几个琴键。”秦卿拉过齐言洲的右手搁到琴键上,在前一个音阶给他演示。
  她低头看着缓缓落下的琴键,“先让你体验一下,能演奏完一首完整乐曲的乐趣。”
  小姑娘近在咫尺,指节也离他触手可及,齐言洲偏头,看着她低垂的睫毛,弯唇“嗯”了声。
  片刻后。
  “可以了?”秦卿问他。齐言洲点头。
  “好,那我们开始啦。”
  细白修长的指节,开始在琴键上翻过美妙弧度,划出舒缓温暖的节奏。
  她指尖下倾泻出的音符,剖开缓缓流动的时光。
  像草地上有昆虫爬过,正巧被一束阳光照拂,干脆贪恋地停下,听春日花开的动静。
  这不是齐言洲第一次听她弹琴。这更不是秦卿弹过的有多少难度的乐曲。
  却像是让曾经的和现在的,自信的骄傲的,美好又热烈的小姑娘,完完全全停在了他的世界里。
  他不知道,此刻心脏怦然跳动的幅度,是因为落到琴键上的音符划进了高.潮,还是因为秦卿——
  始终叫他像昆虫被火花吸引一般,贪恋又沉迷。
  窗外路灯下,似乎零星飘下些白絮,安静得仿佛时光停滞。
  方寸黑白键上,却跳跃着灼人暖意。
  两个人的指节,不知道是因为秦卿摁错了音符,还是因为齐言洲自作主张,去了她的领地,在绵延尾音处撞到了一起。
  秦卿低垂着眼,带着笑意说:“原来你会弹啊。”
  齐言洲却没应她,指节一寸一寸,侵入她指腹间。
  有些情绪一如既往地,即便拼命克制,依旧忍不住想竭力靠近。
  秦卿没抽手,也没退缩,抬眼看向窗外,眼里倏地落进惊喜。
  “……下雪了啊。”她下意识弯起唇角眉眼,轻喃道。
  齐言洲跟着无声弯唇,看见她眼底清澈湿润的光,低声叫她:“秦卿。”
  “齐言洲。”秦卿却也叫出他名字,偏头对上他视线。
  未有犹豫间,他们同时听见对方和自己说——
  “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呜,妈妈哭辽qwq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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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48章 、正文完结
  ◎“好,那我爱你。”◎
  齐言洲那双深深的桃花眼半敛着,在昏暗又冷暖交错的光线下氲出浓郁的黑。
  他目光始终一瞬不错地锁着她,仿佛在透过她看着别的什么,又仿佛从头至尾都是在看她。
  从齐言洲问出那句现在还能不能教他弹琴时,仿佛就有某种东西,在俩人之间弥散开。
  此刻这种情绪,更因为他们默契到仿佛事先对好台本的话升温,蒸腾得她心神恍惚起来。
  秦卿同样眼睫一瞬不眨地看着他。
  长久以来惶然牵缠的心情,仿佛在这一瞬间,被玻璃窗外轻絮一样的雪花,一片一片柔软盖住,又熨成水汽。
  某种从未敢贪求过的,小心翼翼藏着的奢望,出乎预料地变成了弥天惊喜。
  她无数次装作毫不在意,却忐忑不安仍旧想靠近的人,原来,竟然一直同她有一样的心境。
  ——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你。
  所以喜欢这种情绪,从来不是她一个人的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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