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幼,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又把奶奶的瓷器打破了。”
“怎么会。”林书幼鼓着腮帮子,斜着眼睛睥睨他,“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会闯祸吗?”
没打碎律奶奶那宝贝的那堆古董玩意,那怎么今天如此殷勤示好?
林书幼看到律言佑吃完了,忙把他的盘子端走,换上了当季新鲜的水果。
她把客厅夸张的横屏电视调成国际金融频道,识趣地让出了她平时窝着看恐怖片的沙发上视野最好好的地方。
律言佑坐在沙发上,下巴微微抬,眉头紧锁,林书幼望着美股市场的一片绿,大概知道他心态不佳。
她绕过沙发背后,站到律言佑坐着的位置后面,双手搭着他的肩,想着她去做spa时的手法,开始给律言佑按摩。
他的肩膀很宽阔,林书幼一只手根本捏不起来多少筋骨,她只当是心到诚意到,并不在意。
律言佑也只当她是小孩过家家般隔靴搔痒,也不深究她葫芦里卖的什么毒药,只要不出去为祸人间,在他身边小打小闹也无妨。
“言佑哥哥我好吗?”林书幼卖力捏肩。
“还可以吧。”律言佑关了电视,拿着份报纸,镜片上反射着一旁小仆人的殷勤周到。
林书幼停下了动作,身子往前一倾,把脑袋凑到律言佑耳边,软声软气:“那你……”
律言佑捏着报纸边缘的动作僵硬了一下,修长的手指上的指关节青经乍现。
她双手还在他肩上,因为身子不如他宽阔,要微微往前才能凑到他耳边,她气若幽兰,带着些女孩子特有的软糯,这突然的靠近让他心头一颤。
林书幼:“那你晚上能来一趟我房间吗?”
律言佑眼镜底下的眸光一滞。
她真是无人管教。
女孩子的矜持一点都不懂。
她不知道自己在对一个男人发出这种危险的邀请吗?
律言佑把自己脑海里涌上来的一切不可思议压了压。
罢了。
她年纪小,对事情好奇在所难免,但是他总归长她几岁,明事理辩是非懂能力总是他强一些。
虽然他们最后终究要成为夫妻,但这些事情,律言佑认为,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他的教养绝对不允许他因为什么所谓的好奇答应她,到时候回过味来她后悔了,估计又要闹上个好些天。
律言佑转头,对上林书幼清纯又撩人的狐狸眼,他脑子一钝,刚刚的想法全部不见了。
“嗯。”他不可控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
保安小哥已经看到律言佑在院子里走过来走过去走了十分钟了。
他几番揉了揉眼睛,以为家里是不是进了什么鬼鬼祟祟的贼,像是踌躇犹豫地想着要不要进去—偷点什么?
律言佑把自己走烦了,卷起袖子,从兜里摸出了一支烟。
他坐下来低着头看着月色,把自己愁成了小弟被砍、马子被抢、场子被砸的刀口上舔血的□□大哥。
他刚刚脑子一混,怎么就答应了她。
若是林书幼道听途说,对男女之事心生好奇,真要拉着他实践实践,他怎么办?
不至于不至于,律言佑连忙否定自己,她虽然举止乖张不靠谱,但好歹跟自己也算是青梅竹马,他对她也算得上了解,她除了贪点口腹之欲之外,应该还没有上升到精通男女之事的阶平吧。
可要是她出国的那几年,被国外较为开放的环境浸染,婚前试爱也不是没可能啊?
一支烟没抽,活生声被晚风燃的一丝不剩。
罢了,律言佑觉得自己有些好笑,顺其自然,见招拆招吧,不就一小丫头嘛。
他把烟从地上捡起来,丢进垃圾桶,进了屋子。
律言佑走到二楼,见到林书幼的房门虚掩着,他沉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吧。”门里面柔柔地声音传来。
律言佑小心翼翼地先往门缝里探去,他生怕一推门就看到她白皙的脖颈和随意垂落在床上的婉转的兰花指节。
不过屋子里却明如白昼,林书幼衣着整齐,正坐在书桌上写些什么,就还挺——
挺有学习氛围?
律言佑往前走了几步,站到林书幼的身后。
林书幼看到影子,回过头来:“言佑哥哥,你来了,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看。”
律言佑还被这浓烈的学习氛围原地眩晕中,他无感知地接过林书幼递过来的一个小本子:“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收入支出表,我这个月开始记账了,你瞧,这头就是我的所有支出,这头就是我的余额。”
当然,林书幼先隐瞒了今天买破五位数的小蛋糕的事情。
“我都算好了,现在呢,只要您大笔一挥,就完成了这个月的对账。”
律言佑拿着本子,半天没动。他这会反应过来了,林书幼又是端茶又是捏肩的,是为了什么。
亏他还想着那些人类高级的欲望层级,他这个未婚妻明明就还是一个停留在口腹之欲的低级草履虫。
“没听懂吗?没听懂没关系啊,我再来给你演示一下。”
林书幼拿过律言佑手上的笔,在本月收入——工资薪金那头写了一个五,豪气地加了四个零。
“这样的话,我每个月就能剩下2万呢.”林书幼似是满意,眼巴巴地望着律言佑,“言佑哥哥,你说我数学好不好。”
“原来如此。”律言佑点头,大手连她的手带笔,拢在自己手心里,把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在她记得密密麻麻的小账本上写道:
“可是你现在收入只有这个数呢。”律言佑划掉了其中一个零。
“呀,这怎么还成负数了。”律言佑故作惊讶,“啧啧啧,书幼小姐,你入不敷出了,还负债两万五呢。”
林书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不听话的在他的“指导”下,把她的梦想收入活生生砍掉了一个零。
“不公平,律言佑你不公平。”林书幼试图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谁知他的手劲这么大,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控的死死的。
律言佑:“我哪里不公平。”
林书幼:“你这也太小气了吧,一个月才给我发五千块的工资吗?”
“这是我司应届毕业生的平均薪酬。”
林书幼咬着牙:“那我、那我怎么说,也算是海龟吧?”
律言佑挑挑眉,“有道理。”
他又抓起林书幼的手,把着她在本子上又写了个数。
“海龟每个月加500.”
林书幼绝望地看着那5000后面屈辱地跟着+500,沮丧地甩了甩自己那怎么也拿不回来的手。
“那我们的感情呢?”林书幼最后打算拿出自己的杀手锏,故作伤心,“那我们的感情就不值一提嘛?”
林书幼:“我们那些经历过岁月的洗礼依旧闪闪发光坚韧牢固的感情呢?难道他们都不值一文吗?”
加点钱吧资本家!!她在心底咆哮。
“唔。”律言佑依旧抬起林书幼的手放在本子上,“你说的很好,很打动我。”
是吧是吧,我们好歹也是无名无实的夫妻啊。
律言佑压下身子,把林书幼拢在自己因为俯身添字形成的半封闭怀里,气息绕在林书幼的脖颈:
他声音低低的:“凭着这份感情,再加五十块,不能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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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3章 、晋江独发
◎卖身求荣?也不是不可以。◎
林书幼在心里把律言佑骂的个半死。
亏她还端茶倒水捏肩揉腿温柔小意的,律言佑根本没有心。
“这么点怎么够花嘛,你不当家你不知道财米油盐贵。”林书幼试图反抗。
“律家现在是我当家。”律言佑强调了一下,“五年前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全集团上上下下几万人的就等着我给饭了。”
行,您强,您年少有为,您搅弄商界风云。
您强归您强,我菜归我菜,行了吧。
“我那些消费,你有一半的责任!”林书幼打算破罐子破摔。
“开始赖我了。”
“不信你看。”林书幼把账单递过去,“言佑哥哥,您也很清楚律家是什么样的消费水平。”
林书幼:“蔬菜瓜果是专供的,牛排海鲜是空运的,牛奶零嘴是进口的,这还不算阿姨司机保洁保镖的出场费……”
林书幼:“我每天一醒来,到哪都得花钱。”
林书幼还在絮絮叨叨:“这些消费,对言佑哥哥来说不算什么,毕竟您是资本家,兴许随便翻翻自己的裤衣兜掏出来的散钱都能打发我一个月的支出,但是对我一个挑粪师来说就不一样了——”
律言佑在听到“挑粪师”这三个字眼的时候,面部不可查觉地抽了抽。
律言佑翻着账本:“你算那么清楚干什么,奶奶偏袒你,怎么会跟你计较几个瓜果蔬菜水电车费。”
林书幼;“我当然要算清楚呀,我现在吃律家的住律家的,以后说起来都是欠律家的,从前未成年的时候已经受了律家很多的帮助,现在自己能工作了,自然要算算清楚,免得被人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能拯救世界了这样的言语明嘲暗讽!”
律言佑:“你骗我写五万月薪的时候,没见你这么独立坚强。”
林书幼把账本往桌子上一摔,说不过律言佑,她就开始耍赖,“我不管,我现在负债累累,在这样下去,我住不起律家了,我只能去外环的偏远郊区租房子了,要是奶奶问起来,你跟她说,哪怕是坐公交倒地铁花费三个小时,我也会来看她的。”
“少拿她老人家来吓唬我。”律言佑不吃她这一套,“林书幼,据我所知,你有小金库吧?”
哪有这种人的,她都吃不起饭了,他还惦记着自己小金库的事情!!
林书幼连忙否认:“我没有了!我骄奢淫逸,好吃懒做,小金库早就被我挥霍一空了!”
小金库是她的底线,她打死也不会说的。
折腾了老半天,律言佑也不为所动,她的谈判还停留在5550的税前工资。
林书幼豁出去了,小腿一软,整个人就要往律言佑身上靠去。
律言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干什么,你碰瓷啊。”
林书幼抓住他未能逃脱的衣角,半个身子坐在椅子上,把脑袋使劲往他手肘上粘去,语气可怜;
“言佑哥哥,事到如今,我怕是瞒不住了。”
“你还是瞒着吧。”律言佑见到林书幼这突如其来的“美人娇弱”自乱阵脚,拼命地往后退努力要把自己陷入沼泽的双腿拔出。
林书幼眨巴眨巴眼,抱住大腿:“我其实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律言佑扒拉了几下林书幼,没把跟橡皮糖一样的她从自己身上赶下去,只得选择了放弃战术,揉着太阳穴:“林书幼,你黑卡消费了我这里能收到短信的。”
“是吗?”
林书幼反应了一下,“那不是我消费的。”
“不是你消费的,难道是我消费的?”
“对!”林书幼灵光乍泄,“就是你消费的,言佑哥哥。”
律言佑:“呵、”
林书幼:“对。”
律言佑:“林书幼,我看你是睁眼说瞎话成瘾了。”
“你这样说,那就是冤枉我了、”林书幼脑子转得飞快,“我都是有苦衷的。”
律言佑索性半身靠在林书幼的书桌上,抱着手,像是有时间跟她耗,“那你说说,是什么样的苦衷。”
林书幼把椅子往前面拖了拖,坐在律言佑前面,托着脑袋,像是要讲述一个遥远的鬼怪传说。
“这件事还得从下午讲起,唉,都怪我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律言佑残忍打断:“前提就不成立,你哪儿聪明了。”
林书幼:…
林书幼无视她的反驳,继续说道:
“我和律意然本来今天开开心心地去逛街,然后我们竟然遇到了于妮妮,她先是冷嘲热讽了我们一顿,而后还不管先来后到一定要抢东西,律意然当场就气哭了!”
林书幼为了让整件事听起来更人神共愤一些,增添了一些子虚乌有的小细节,他不管自己死活,总不能不管律意然吧。
律言佑接受了一下林书幼的信息量,“所以于妮妮是谁?”
好吧,本是同根生,律言佑不着急。
林书幼:“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律意然被于妮妮气哭了,怎么说我也算是律意然的长辈,我怎么能看着律家的小辈在外面任由人欺负而不出头呢!”
林书幼义愤填膺拍案而起:“她给律意然脸色就是打我的脸,打我的脸就是打言佑哥哥的脸!”
“没错。”律言佑点点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林书幼:……说是是狗呢?
律言佑:“所以你就买了一个一万多的蛋糕糊她一脸?”
“倒也、倒也没有那么暴力。”林书幼解释到。
律言佑了然于胸的样子:“所以最后一万多的蛋糕是进了你自己的肚子。”
“还有律意然,律意然也吃了。”林书幼有些心虚,她不敢说剩了半个没吃。
“卡呢?”律言佑伸手问她要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