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幼也起来,跪坐在垫子上,“我找你有事。”
律言佑看了看自己的运动手表,“我要去跑步了,有什么事等我运动完再说。”
林书幼:“没事,您去运动吧。”
律言佑狐疑地起身,转移阵地来到跑步机面前,又看到了神出鬼没的林书幼。
林书幼眨巴眨巴眼,看着他。
律言佑想忽视她,开了跑步机,却又做不到忽视她。。
他泄气地关了跑步机,抓过跑步机上挂的毛巾,拎着林书幼来到健身房旁放的饮料柜。
律言佑开柜门,拿出一瓶功能性饮料,对着大灌了几口,这才拧上瓶盖,丢给林书幼,“别卖关子,说。”
林书幼把饮料瓶子抓在手里,把瓶子上的广告纸撕下来,下意识地一次又一次重复卷在手里,“言佑哥哥,我听说,律伯伯和阿姨要回来了?”
律言佑点头,“是有回来的打算,可能跟奶奶一起回。”
林书幼:“那你知道一件事吗?”
律言佑:“什么事。”
林书幼:“一件大事。”
律言佑忍着要掐人的冲动,“什么大事。”
林书幼扣着瓶身上的塑料纸,拨得和只小仓鼠似的:“律奶奶把律伯伯叫回来,你猜是为了什么事?”
律言佑眼神落在那细细碎碎的塑料摩擦声中,后槽牙一咬,从林书幼手里夺过塑料瓶,长手一伸,准确无误地把瓶子投进垃圾桶。
律言佑:“知道,城南有个新开发别墅小区,奶奶想买下来,有些手续需要我爸来办。”
林书幼睁大眼睛:“你知道那房子买下来是干什么的嘛?”
律言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事:“我知道啊,我那个房子宽敞倒也宽敞,就是太像酒店,不怎么有生活气息。我们往后也不能一直住在老宅,奶奶新选的那地儿,依山傍水的,挺好。”
律奶奶给他看过那个房子,房子外面还带着一个不算很小的草坪,律言佑觉得还不错,以后林书幼要是无聊了,打打高尔夫这种高雅的情调就别想了,买匹马给她溜溜倒是可以的。
“你知道??”林书幼惊讶,“你知道你不阻止吗?”
律言佑:“我为什么要阻止?”
林书幼:“李婶说买了那个房子我们就要住在一起。”
律言佑:……
律言佑:“那是婚房,当然是要住在一起。”
“婚房????”林书幼瞳孔地震。
林书幼:“会不会太早了点。”
律言佑随手从杠铃架上取下一个小杠铃,单手握住:“不早,我爸问过他那个设计师朋友,等全屋硬软装效果图出来都得两个月,加上装修通风什么的,不说一年,但是半载是要的。”
林书幼:……连设计师都找好了。
林书幼继续反攻;“我有一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律言佑:“那就不讲。”
林书幼:……
她偏讲:“言佑哥哥,据说这段时间房价不太行,这个时候买房子会不会不划算啊。”
律言佑蹬车:“律家又不是做投资取巧的投资生意的,再说,我缺这点钱吗?”
啊啊啊啊啊要怎么搞!怎么样才能阻止这一切!
林书幼搜刮一圈脑瓜子,有了!
林书幼:“没有Harry Winston的顶级蓝钻我不嫁。”
律言佑单脚站立调整呼吸:“HW的中国区销售总监是我的朋友。”
First Blood!
林书幼气鼓鼓,再输出一波伤害:“宴会只能在天堑酒店摆,二百六十八楼上的顶楼要全部包下来。”
她得意加上一句:“天堑酒店很难定的,老板是个怪老头,脾气古怪,二百六十八楼从来不对外开放。”
律言佑:“你有没有想过不对外开放有可能是因为停了你未婚夫的私人飞机。”
Double kill!
林书幼:“啊啊啊啊我不管,真要举办婚礼,我要昌京十里槐树开得繁花似锦,百崇井里万人空巷,人鱼港口烟花漫天,晚会现场星空步道。”
律言佑神色一滞。
林书幼:终于被我难倒了吧!!
律言佑缓缓拿出手机,从微信列表里拉出来一个人,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你对着语音再重复一次,让策划师了解一下甲方的需求。”
Triple Kill!
林书幼:……为什么连婚礼策划师的微信都有。
律言佑:“你再刁蛮,奶奶也会满足你的。”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Ace,林书幼决定不弯弯绕绕了。
“可是有一件最关键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律言佑从单车上下来,拉着筋:“什么事。”
林书幼:“我不愿意。”
律言佑:“你说什么?”
林书幼屏住呼吸,气沉丹田,而后中气十足:“我不愿意嫁给你!”
眼前的男人原本还算柔和的眉眼此刻镀上了一层银色的月光,他站在那儿,大约有一两分钟跟雕像一样,一动都不动。
林书幼站在健身房那棵快要与她一般高的绿植旁边,大气都不敢喘。
如果把现在她和律言佑的这种对峙画成漫画的话,此刻律言佑身上一定是腾腾的黑色雾气。
林书幼听杨嘉说世界上没有人能活着跟律言佑解约。
她那天还好奇地问杨嘉那那些主动跟律言佑解约的人最后怎么了,杨嘉害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做出手起刀落的恐怖动作。
她算不算的上是第一个敢跟他解约的。
那么就由她舍身取义,以身犯险来揭开主动跟律言佑解约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个未解之谜吧。
但愿她死前还能看到杨嘉,让他赶紧找个本子把她是怎么死的记录下来,以警后世。
林书幼在那等死,却听见空气里传来一声轻笑:
“呵、”
“林书幼,别再玩这种欲拒还迎的游戏了。”
作者有话说:
林书幼:多少有些自信了吧律言佑!!!
昂哈,今天也是幼佑稚稚的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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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27章 、晋江独发
◎电影?吻?◎
林书幼跟个哑炮一样,导火索燃到尾巴了,那声惊天大响怎么都响不出来,兀自在体内爆炸。
林书幼甚至怀疑,她跟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是不是语言不通,她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可是为什么从律家奶奶到律言佑,上上下下就是明白不了自己的意思。
林书幼:“我是说我们不太合适。”
律言佑:“我也觉得。”
林书幼:“是吧,所以我们——”
律言佑:“所以我们要在约会中不断磨合。”
林书幼:“……可能不行,我是朽木,再磨合就要碎成粉末了。”
律言佑:“行了,你刚刚说的诸多要求,我都满足即可。”
他毫无顾忌地掀了衣服,露出紧实的小麦色纹理腹肌。
林书幼连忙转过头去,她磕磕巴巴,“也不是让你这样满足。”
律言佑:“什么?”
林书幼:“没什么。”
律言佑:“明天晚上早点下班。”
“干什么?”
“约会。”
*
林书幼磨磨唧唧的,等到了太阳落山,同个办公室里的人走完了,还埋头在那编数据。
她准备逃避一下人生。
律言佑今天会议结束的早,他让杨嘉把车子开到酒庄,杨嘉车上笑嘻嘻:“律总,您今天是去找书幼小姐。”
律言佑:“开你的车。”
杨嘉不说话了。开了大半个小时之后,律言佑却主动挑起话题
“今天我们去约会。”
杨嘉:?他这是在炫耀吗?
杨嘉:“啊,是去约会啊。”
杨嘉:“律总想好去哪里约会了吗?”
律言佑:“还没有。”
杨嘉建议到:“律总,要不你带书幼小姐去看电影吧。”
律言佑:“化两个多小时去干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吗?”
杨嘉:“什么毫无意义,你想象一下,在拥挤的人潮里,你们牵着手,共赴一场未知的故事,看着屏幕里的动人场景,在幽暗的灯光下相互对视,那该有多浪漫啊。”
律言佑在后座眉眼一抬,透过驾驶室的后视镜看向杨嘉:“电影院在热映什么。”
杨嘉:“哥斯拉大战金刚。”
*
律言佑在车里等了很久,打了好几个电话,才看到林书幼缩着个脑袋,脚步挪的比蜗牛还慢。
律言佑嘀了嘀喇叭,远处的人余光一瞥,反方向走开。
律言佑敲了敲方向盘,发动车子,追了上去。
他用力地嘀了一声,林书幼气的跳脚,只得回头面对她的劫难:“听到了啦听到了啦。”
律言佑摇下车窗:“上车。”
林书幼气鼓鼓地开打后座门,律言佑一锁,“副驾驶。”
她骂骂咧咧绕个圈,到副驾驶门边开了门。
律言佑等她系着安全带,“是谁说下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的。”
林书幼:“我那是忙正事,我现在在D班可忙了。”
律言佑:“D班啊,有印象,上一届酒基研发比赛,他们就斩露头角了。”
“是嘛?”林书幼还不知道小平头他们原来还能在律言佑心中留下印象呢,“他们的酒酿的不错?”
律言佑:“不错。”
他点点头,“我准备推选他们去参加今年市里举办的除草农药研发大赛。”
林书幼:……
林书幼:“哪有你这样贬损自己的员工的,作为管理者,用人之道你学过吗?”
律言佑:“那都是给想成为领导者的人喂的毒鸡汤。”
“我才不管鸡汤里面是不是有毒,我只知道,好员工都是表扬出来的。”林书幼抓着安全带侧头说道,“这一口,就很鲜。”
律言佑:“行吧优秀员工,您今个想吃什么,老板带你下馆子。”
林书幼眼珠子一转,“火锅。”
*
林书幼点了一个无敌川味火锅。
服务员问她要什么锅底的时候,她本来二话不说直接全牛油辣锅的,看到律言佑板着脸抱着手坐在那里,试探性地问他不会要鸳鸯锅吧。
律言佑面无表情:“我不吃火锅。”
“好的服务员不用管他,他不吃我吃,红汤锅底加油加辣!”林书幼兴奋。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把满满一桌子配菜端上来了,律言佑望着那满桌子鸭肠郡肝毛肚黄喉牛百叶,皱了皱眉头。
律言佑望了一圈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隔壁桌的小妹拿着啤酒吹,前面桌的大哥把脚搁到椅子上,店里的音响还放着街头的口水歌,声浪滔天,他说话都费劲。
林家虽没落,但从小在吃喝上没亏待过林书幼,她怎么就降低物质水平到了这种地步。
律言佑想来觉得林书幼还有点惨:“要吃火锅局红堂那就很有老底子味道,还有专门的隔断雅间,何苦在这……”
林书幼夹起一片毛肚,吸哈吸哈地像是被烫到:“局红堂……局红堂是老北京火锅……咱这是川味,巴适!”
律言佑又看了看满桌子的五脏六腑,她是吃不起法式鹅肝所以才找这些做的平替吗?
律言佑:“我给你的卡,你怎么不刷。”
林书幼盯着锅里还没有开的黄喉,咽了咽口水:“我不缺钱。”
律言佑靠着座椅靠背:“你看上去很缺。”
林书幼百忙之中余光瞥了一眼律言佑,她好心捞出一条鸭肠,勺子筷子并用递给律言佑。
“快趁热尝尝,人间美味。”
律言佑板着脸:“我不吃内脏。”
林书幼惊叹:“那你真没有口福,内脏最好吃了!”
她开开心心全下锅,既然律言佑不喜欢吃,那这些就都是她自己的了。
林书幼下完了之后,还把刚刚夹给律言佑的鸭肠捞了回去。
律言佑:“这些东西,一不需要烹饪技巧,二也没有什么营养价值。”
律言佑:“人类发明火之后,尝试吃过动物的许多部分,但扔掉最多的,还是内脏,主要是因为内脏里可能含有大量的重金属元素,如果在食物的甄选环节没有做好品控,这些重金属元素就会流入餐桌,危害身体。”
林书幼后槽牙一紧,她恨恨地看了一眼律言佑。
律言佑耸耸肩,“我是做食品的,职业毛病。”
林书幼:“上了桌这就是美味,健不健康的吃了再说。”
林书幼又烫了一片牛肚:“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