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千亿嫁妆有何用——颜碎
时间:2022-03-16 06:52:25

  他的钱包本已拿在手上,此时又只好收回去。
  场面静了一秒。
  一群人涌过来七手八脚地拉起陈棠苑,将她拥向舞池,伴着劲歌金曲,连连向她表示艳羡。
  “我的天,詹娜得不到的男人全部拜在苑苑的石榴裙下,这次绝对怄死她啦。”
  “也不听詹娜讲的那是什么话,好像我们缺了她就喝不起一餐酒,给她面子才处处迁就她罢了。”
  “还不是在那些十八线小明星面前威惯了,其实真正门当户对的优质男人哪个看得上她。”
  “谁才是真正的第一名媛大家心中都有数,是吧,苑苑。”
  陈棠苑只顾着在闪烁的彩灯里频频回头。
  庄律森仍坐在原位,追光旋转着在他身上投落一束束明暗交替的光影,浓墨重彩地渲染着他的丰神昂藏。
  她才起身离开,他身边两侧的空位已立刻被几个小女孩占据,同样热热闹闹。
  不知道他们那边正聊些什么。
  也许会与她有关。
  不知为何,她竟有些紧张。
  她原本并不打算向他解释太多,她的人生里从来没有需要向谁解释的必要。
  而此情此景之下,她竟不希望他误会,更不希望他从旁人口中了解她。
  “哎,苑苑?”
  陈棠苑回过神:“嗯。”
  “不过话讲回来,那位庄先生真的是你朋友?还以为你们在酒吧里刚认识。”
  “他该不会正在追你?唉,好大压力的吧,他知道你身份吗?”
  “说不定就是冲这个身份来的,不安全,要我说,还是选周家太子爷最合适。”
  “两个都要岂不是更好,圈子里这样的先例大把,周蓦昱自己也那么能玩,不会介意的。”
  “哎哟,问题是那种条件的男人,不会甘心没有名分的吧。”
  “那就要看苑苑的本事了。”
  “……”
  陈棠苑无语道:“……你们会不会太操心了?”
  陈棠苑说着,又一次朝庄律森所在的方位望去。
  那片位置却空了。
  先前还在围着庄律森说话的几个女生表情怏怏地朝这边走来,融入舞池之中。
  陈棠苑的心也随之一沉,状似随意地朝其中一人问道:“你们跟我朋友聊了什么?”
  “也没聊什么啊,才讲几句就说有事要走,扫兴。”
  陈棠苑随着音律小幅晃动的肢体蓦地停住,她以为自己听错,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他,走了?”
  “反正出去了。”对方朝大门一指。
  陈棠苑懵懵地顺着手势去看紧闭的厢门。
  她突然没了心情继续陪她们闲扯,随口找了个理由脱离舞池,边往回走边向左右两旁四处搜寻,果真一无所获。
  就连麦克也不在。
  看来的确是走了。
  她有些失落地敛眸,转身在一堆抱枕里找回自己的包包。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快速翻看,只有几个未接来电是江司机打来的,其他零碎的未读消息里没有一条是她此刻想看到的。
  也对,她并没有把联系方式给过他,所以他即使离开,也没法通过手机来知会她。
  或许她该庆幸,他并不是抱着商业目的刻意接近,只是在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选择及时避嫌。
  归根结底,他正为梅仑家族做事,如果他足够谨慎,想要凭真实能力拿下合作,的确不该与陈家女眷有任何落人口实的牵扯。
  陈棠苑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一见钟情这件事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她的父母是如何在这样短暂的时刻里笃定对方就是彼此要找的人呢。
  她没有这样的运气吧。
  陈棠苑放下手机,起身去寻找方靖莘。
  那几个被詹娜安排过来的男模仍旧留在方靖莘附近,兢兢业业地等待她随时召唤。
  陈棠苑走过来,立即有人唤了一声“陈小姐”,随后站起来给她让出空位。
  “苑苑。”方靖莘似乎喝了不少酒,脸颊泛着淡红色,伸出手臂朝她招了招,“快来。”
  陈棠苑坐下来,心不在焉地问:“怎么只有你一个,Garen人呢?”
  “Garen?不知道。”方靖莘把手一摊。
  “你来得正好,我正替你向麦克刺探情报。”方靖莘的下巴抵在陈棠苑肩上,在她耳边不怀好意地笑,“庄先生没有女朋友的,他现在正单身。”
  “麦克?”陈棠苑坐直身体,“他们……不是走了吗?”
  “谁走了?”方靖莘疑惑,“你说麦克?他刚刚去了洗手间。”
  恰好这时候麦克也从包厢内的独立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回来了。”方靖莘朝她挑眉,八卦兮兮的样子,“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陈棠苑的呼吸紧张地一顿,心中暗暗升起雀跃。
  所以,庄律森也没有走吗。
  作者有话说:
  苑苑不要愧疚,到小庄掉马那天,有他跪下认错的时候。
  *
  早呀~下一更会在12:00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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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庄怎么会走!你在他就一直在哈哈哈,勇往无前的小庄】
  -完-
 
 
第30章 、纵情四海(二更)
  ◎一个人的本性怎么可能轻易改掉。◎
  私人会所的室外吸烟区
  黎盖伦倚着栏杆在掌心里敲出一支万宝路,又准备从口袋里摸打火机。
  一只银制火机先一步伸到他面前,扣盖压出清脆的声音。
  黎盖伦叼着烟循着望过去,正正对上庄律森似笑非笑的目光。
  “咳咳咳。”
  黎盖伦被庄律森的神出鬼没吓了一跳,把香烟摘下来捏在手上,这才问:“你几时跟出来的。”
  庄律森收回打火机,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衬衣袖口:“我以为你会想见我。”
  “你在自作多情?”黎盖伦利落地翻起白眼,撇嘴轻哼,“我以前认得你吗?庄先生。”
  黎盖伦话音停了停,复又一字一顿地继续问:“还是说……我该称呼你,陆敬一?”
  这个名字说出来,庄律森的神情里闪过一丝短暂的不悦,但又很快恢复闲适。
  “我不知道你认不认得我。”庄律森不紧不慢地回敬,“但我是认得你的,黎壮益先生。”
  话音方落,黎盖伦倒吸一口气,五官在一瞬间变得扭曲。
  黎壮益是黎盖伦的中文本名。
  黎家谱系这一代排到“舒”字辈,早在黎盖伦出世前,家中长辈就为他拟过一个意头上佳的单字,取名黎舒捷。
  谁料他后来早产5周,又出现轻度窒息,在重症监护室住了大半个月才平稳住各项指征。
  东南亚地区某位德高望重的算命大师为他掐指一算,给他起了“壮益”这么一个名字,断言唯有此名可保他一世顺遂安康。
  大师的拨雾指点,在老一辈眼里堪比金科玉律,当即将旧名换去,照新名添入家谱。
  又后来,“黎舒捷”成为他堂弟。
  而“壮益”这略显土气的两个字显然不符合时装精人设,黎盖伦对此郁闷不已,自他成年后,除开家中长辈,任何人都不准许在他面前叫起。
  一旦被戳中,立刻狂怒跳脚。
  鉴于他显赫的家世背景,以及他个人在职业上的突出成就,周围人并不敢为此得罪他,都会默认称呼他的英文名。
  黎盖伦已经很久没有亲耳听到这三个汉字组合叠在一起发出的音节。
  他不敢置信地捂住剧烈起伏的心口,好半天才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英文。
  “How dare you!”(你怎么敢?)
  庄律森很满意黎盖伦的反应,手肘向后搭着扶栏,朝他点头致意:“只有你会鹘突(膈应)人?”
  “……”
  黎盖伦自己摸出火机点燃香烟,猛地吸了一口,总算将梗在喉间的那一道怒气随着烟雾一并吐出来。
  到如今还能一句话把他激怒的人倒也不多见。
  他快速权衡片刻,还是选择不跟他计较。
  不知如今这个人的道行又修炼至第几重,但过往经历告诉他,他玩不过,惹不起。
  “行,你最狠。”黎盖伦缓了缓情绪,斜睨他一眼道,“改名换姓最彻底。”
  庄律森未置可否,只是冷淡地强调:“所以,不要再把我当作陆家人,我与他们没有关系。”
  两人口中谈论的陆家,同样是亚洲华人地区的名门望族。
  与勤勤恳恳做实业的黎家不同,陆家祖上发迹于博.彩业,上世纪四五十年代,也曾在港澳两地显赫一时。
  后来陆老爷在新一轮的赌牌争斗中败下阵,被迫举家迁离港岛,避往锡兰。凭借旧日“手艺”在锡兰又做了几十年老本行,积累原始资本后,才逐渐转向实业投资。
  旧跑马场是陆家在港城曾经的居所,陆老爷自幼成长于此地,离乡去国这些年来没有一日不盼望重归故土。
  是以,陆家人对此渴望已久,这一次不惜拿出半张赌牌与陈家合作,对这块地端的是志在必得。
  这件事,黎盖伦也略有耳闻。
  而庄律森在同一时刻现身港城,又在这样的风口浪尖接近陈棠苑,绝对不安好心。
  黎盖伦盯着面前这张英挺冷峻的脸,幽幽吐了口气。
  庄律森自小不被家人接纳,如今想要反抗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荒唐命运,他完全理解,甚至,举手赞同。
  但若想利用陈棠苑,绝对不行。
  “我也不打算与你叙旧。”黎盖伦开门见山道,“但我把话讲在前面,你离陈棠苑远一点。”
  “哦,怎么讲?”
  庄律森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银质打火机,明蓝色火焰在指尖跳跃又熄灭。
  黎盖伦被他散漫的态度气到,皱着脸指控:“你果真早就认得陈棠苑!”
  庄律森在他面前倒是毫不掩饰,十分坦然地承认。
  “嗯。”
  庄律森此刻正侧过下巴点烟,冷峻的五官在缭绕的清烟中像一道出尘的幻影,带了点虚妄感。执烟的手指修长,像一朵兰花。
  黎盖伦闭了闭眼,企图隔绝这幅悦目却违和的画面。
  他始终无法将这人与方靖莘所描述的“翩翩君子”联系到一处。
  他不敢说有多了解过去的庄律森,如今这人即使改了名姓,换了身份,扮上英国人那套淡漠而自足的绅士作派,骨子里想必还是那个雄心勃勃的野心家。
  一个人的本性怎么可能轻易改掉。
  “你想怎么对付陆司麟,我完全没意见。”黎盖伦将烟头掐灭在水晶烟灰缸里,严肃道,“但是陈棠苑,她不是你用来获胜的筹码。”
  庄律森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倒是十分认同这个说法:“你说的对。”
  他如此配合,应得干脆利落,黎盖伦松了口气,正想换个话题与他闲聊几句。
  随后,却又听庄律森话锋一转,问道:“但是,你能阻止得了我?”
  “丢!”依誮
  黎盖伦简直呕血,被他激得下意识地骂了句脏话,“我也不是在阻止你,只是看在往日情谊,好心忠告一句……”
  “原来在你这里,我们还有往日情谊。”
  庄律森语气轻松地打断他的警告,还有心情开玩笑。
  黎盖伦被他打断,还是把后话讲完。
  “我不知道你如今多大本事,但梅仑集团再厉害,在港城也压不过陈家,陈棠苑本人再单纯,也不是你可以随意玩弄角色!”
  提及陈棠苑,庄律森倒是没了方才的轻佻,执烟的手搭在唇畔沉默地吸。
  两人在一片无言中各怀心事。
  黎盖伦又敲出一支香烟燃上,袅娜的雾气徐徐萦萦。
  不期然地在此遇见故人,像蒙了尘的黑胶唱片被一只无形手重新拾起,抖落满身霉灰,重新归置于唱盘。
  留声机唱针压向刻轨,盘轴顺转,笙歌再起。
  童年时那一小段与锡兰有关的画面,在这一刻也自动播演出来。
  *
  关于童年,多半是不甚美好的回忆。
  往事不值得回味。
  由于早产,体质差,小时候他瘦弱病仄,家中佣人怕担责,不敢轻易容他出门玩耍,只让他趴在窗边,远远看其他兄弟姐妹在院内嬉戏追逐,连凉风都难吹到一缕。
  除非是二家姐从大学里回来,从佣人那里接替下照看他的任务,他才有机会离家放风。
  他不愿放过任何机会,连二家姐同男孩约会都要当小尾巴跟着去。
  二家姐生得靓,当然也爱扮靓。每回约会前在房里一件件试衫,总总拿不定主意。
  他不像其他人,敷衍说人靓穿什么都可以,而是会耐心当观众,认真发表审美见解。甚至自己也要精心打扮一番,在色彩与装扮上与她互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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