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千亿嫁妆有何用——颜碎
时间:2022-03-16 06:52:25

  陆敬一终于嗯了一声。
  黎盖伦更加恼:“你倒是承认得挺快。”他站起来,快速地抹了一把眼泪,
  “我只是想要跟大家一起玩罢了,这也有错?”
  陆敬一在他背后开口:“我可以帮你。”
  他吸着鼻子扭回头。
  陆敬一的嗓音淡淡:“错的是他们,不是你。”
  “所以?我看你都自身难保,又能怎么帮我。”
  陆敬一用眼神示意他坐回来,也不跟他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只让他照着话去做。
  并不是些光彩的举动,他光是听完,都觉得幼小心灵受到冲击,更逞论要去实践。
  陆敬一冷眼看着他的犹豫:“比起他们对你做的,不过如此。”
  “可是我二家姐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家姐有没有讲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好像没有。”
  “那现在我教你。”陆敬一的语气平常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想赢,你要先沉住气,适当示弱,等待时机。
  “……用不着你教,我没想要赢。”
  “那就不要怨别人看不起你。”
  后来到底还是被陆司麟耍弄得过了头。
  他想要退出这个小团体,陆司麟早已看穿他的怕事软弱,蛮横地说退不退出由不得他说了算,同时变本加厉地想戏法捉弄他。
  他忍无可忍,某天在球场上撞开高大的后卫,夺下足球,回身一脚精准地飞击在陆司麟的膝盖上。
  陆司麟痛叫一声,捂着膝盖骨跪下去。
  他赶紧跑上前,连连道歉,一边作势要拉。
  陆司麟暴跳如雷,拍开他的手,忍着痛跳起来,骂道:“你是故意的!”
  到了这一刻,他反而十分平静,甚至有些想笑。
  “我不是。”
  “你是!绝对是故意的!你个星洲死扑街,狗怪胎,居然够胆踢本少爷,我丢你个冚家产——”
  “啊!!!”
  陆司麟再次尖叫着跪倒在他面前。
  黎盖伦收回踹上对方另一只膝盖的腿,好整以暇地应道:“这次是故意的。”
  孩子们发出惊呼,陆司麟滚在草坪上,还在一边骂。
  “去!去叫大人来!”
  果然像陆敬一说的那样,陆司麟只知道搬救兵。
  很快,大人们便被好事者带了过来。
  陆司麟先发制人,装模作样地在草地上左右翻滚,放声恸哭,其余的孩子也跟着附和,指责是黎盖伦性格阴毒。
  “我细弟不是这种人!”
  二家姐也闻讯赶来,捉住他的手臂,柔声安抚,“阿益不要怕,究竟怎么回事,你跟二家姐说。”
  到底事关黎家来的贵客,陆家上下全都朝这边聚过来。他暗中向四周观察,陆敬一双手插袋站在最外层,隔得远远地,仍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待观众都来得七七八八,他才拉开这出戏的大幕,抬起手臂顺着防晒长袖套的边缘一点点扯下,露出青紫的胳膊。
  他张了张口,语调里立即沾上哽咽:“二家姐,对不住,弟弟让你丢脸了……可我实在是……”
  这句话虽然也是学来的,但此刻说出来,的确是出于真心,怪只怪陆司麟逼人太甚。
  二家姐倒吸一口气,开始检查他身上的其他位置,衣服一掀,皆是触目惊心的瘀斑。
  其实严格说起来,陆司麟今日挨的这两脚,比他严重得多,但他自幼被锁在房里过分呵护,细皮嫩肉的,指甲随便刮一道都能留痕,乍看表面,的确骇人。
  陆家人不是不清楚陆司麟的顽劣,此时又证据凿凿,全都看在眼里。
  陆老爷大发雷霆,不等二家姐开口,率先表态一定会好好管教这个二世祖,给黎家一个交代,甚至当场要逐他跟着回星洲赔罪,直到黎盖伦满意原谅为止。
  二家姐哭得声泪俱下:“怎么会这样,我只得阿益一个最亲的亲人,陪着我到锡兰来,竟然遭这种委屈。”
  二家姐为嫁来陆家本就牺牲良多,又是新婚燕尔,陆老爷更加下不来台面,颤巍巍撑着拐棍从轮椅上站起来,朝仍瘫在地上的陆司麟身上狠抽。
  连着陆司麟的父母也被揪出来一起痛骂“不识教仔,只想早日气死他分财产”。
  二家姐当然知道这些难听的话是骂给她听的,也不吭声,只将黎盖伦揽在怀里,捂住他的耳朵。
  二房、三房也乐见其成,面上凝重,实际心中窃笑连连。
  闹剧最后以陆司麟向他鞠躬道歉,禁足罚抄十万字《古文观止》收场。
  他再次跑去找陆敬一,怀着无限崇拜。
  “这场戏真的像是被你提前安排好的一样。”
  “接下来,轮到他们求着你一起玩。”陆敬一将放在手里把玩的宝石高高抛起又接下,随后朝他掷过来,“规则你说了算。”
  黎盖伦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一枚圆润的金绿猫眼石。
  “我已经不稀罕。”
  “这随便你。”陆敬一无所谓道,“做选择是赢家才有的权利。”
  陆司麟被罚禁足,其余的孩子果然主动过来找他,不是道歉便是示好,众星捧月地围着他献殷勤,热情到令人难以招架。
  他到底还是年纪小,抵不过与玩伴尽情嬉戏的诱惑,记恨了几天,又没心没肺地在锡兰度过了余下时光。
  虽然日后在名利场上见多了人心,再回过味来,才意识到陆敬一利用他去对付陆司麟,暗地里得到好处只多不少。
  自己那是被当了枪使,还一脸崇拜,以为遇上什么良师益友,乐呵呵替对方数钱。
  *
  黎盖伦被久久未掸掉的烟灰灼到手指,终于回过神来。
  眼前依旧是那道洒脱又散漫的剪影轮廓,少年的隐忍与青年的矜傲在往昔与今朝间交错,风流不群。
  陆家人长得都好看,黎盖伦第一次见到他姐夫,就觉得很好看。
  但陆敬一,不,现在应当称呼他庄律森,还是个中翘楚。
  哪怕暌隔多年,他自认阅人无数,这个评价依旧有效。
  庄律森察觉到黎盖伦投来的目光,转过脸来与他对视,旋即笑道:“不用客气。”
  黎盖伦:?
  “你又自作多情什么?是你该多谢我。”
  黎盖伦抱着臂,一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心机”的神情。
  “若不是我替你演那出戏,你爸妈……sorry,大房那两个怎么会同意让你也去英国读书。”
  “我听家姐讲,陆老爷最后的遗嘱里,陆司麟的股份都分了你一半。”
  “就当是学费了,陆司麟替你交的。”庄律森应了这个指控,气定神闲道,“你如今应该没少用我教你的方法与人博弈。”
  “啧,衰就衰在我学艺不精,还没学得你的不要脸。”
  “不要紧,够用了。”
  黎盖伦:“……”
  黎盖伦想起过去蠢笨的自己,也觉得好笑。
  “不如这样,我们如今就当互不相识,这样彼此的黑历史就都作古。”
  “随便你。”
  “咳咳,当然。”黎盖伦顿了顿,“旧跑马场的事,如果你有需要到我的地方,我也不是不能考虑帮你。”
  庄律森抬眸,慢条斯理地掐了烟,好像对他的话一点都不意外。
  黎盖伦也意识到这一点,气哼哼问:“你是不是就在等我主动说这一句?算准了我会帮你。”
  “那么气做什么。”庄律森纠正他的话,“你也不是在帮我,是帮你二家姐。”
  陆家大房如果彻底失势,二房、三房总有好处捡,况且黎家现下也风波未定,内外都在角力,二家姐如果能有强势的夫家撑腰,他们的胜算当然更大。
  “罢了罢了。”黎盖伦烦躁地抓抓头发。
  时隔多年,非但毫无长进。
  如今他是明知要被利用,还自动上好膛递到人家手里,生怕对方不扣扳机。
  他丢给庄律森一张私人名片:“那就再联络。”
  黎盖伦抬脚正要回去。
  庄律森再次将他叫住:“Garen。”
  “Garen,我的确需要你帮我。”庄律森诚恳道。
  黎盖伦停下脚步,心中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潜意识里立刻升起警惕。
  庄律森也会开口求人?还对他用上这样的措辞与语气?
  听起来就事关重大。
  还未等他想出有哪件事值得如此大费周章,便听庄律森在身后道:
  “陈棠苑,我想要她。”
  作者有话说:
  黎盖伦:你疯啦!!
  小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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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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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这种出身是不是相当于du王4房那个在他去世才公布出来的儿子一样?可能就是因为一些玄学的原因一直不被公开】
  【好看!太太好棒!】
  【果然是步步为营】
  【
  【黎盖伦:我没听错吧?】
  【
  -完-
 
 
第33章 、纵情四海
  ◎这人不值得!◎
  此时的吸烟区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空气的流速仿佛也在这一刻趋于静止,只剩过道处两排繁茂的阔叶植物在夜风中零零颤动,沙沙声喑哑又断续,听得人心烦。
  黎盖伦一时竟不知是户外的海风更凉,还是庄律森的直白更令他像被兜头一盆冷水。
  黎盖伦掉回头,气势汹汹地在庄律森面前重新站定,话里再没有半分客气。
  “我刚才跟你讲的话都讲到海里去了?”
  “还是你现在已经卑鄙到,不择手段。”
  “英国人教你的?还是何先生教你的?”
  庄律森静静等他说完。
  “就这一次,你开什么条件,都可以。”
  “Are you mad(你疯了?)”黎盖伦觉得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你不就是希望那块地不要落在陆家手上吗,我不是说了可以帮你,你的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动陈棠苑!”
  庄律森挑眉:“是我讲得还不够清楚?”
  “Fine,你是想追她,对吧?”
  黎盖伦语速飞快,已经顾不得太多条理性。
  “你知不知道她家实际情况?你知不知道你的竞争对手有多少?你知不知道她光是嫁妆就……”
  庄律森要他打住:“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知难而上。”
  黎盖伦心知跟他说不通,想要直接甩手离去,却又不敢放心。
  他本不必如此急切,从过去到现在,放下狠话要去追求陈棠苑的人从香江排到巴黎,连她一个眼神都难拿到。
  气就气在陈棠苑偏偏还对所谓真爱心怀憧憬,又偏偏在这个节点撞入庄律森设下的迷魂局,对一个十分危险的人动了情。
  庄律森这个人,若说他没有底线,不讲情面,倒也不是。
  旁人对他好与坏,他都会记得,日后加倍奉还。但他待谁好,也仅仅是基于旧情的回报,绝不是出于真心。
  这种人不会有真心。
  “其实以你现在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黎盖伦幽幽地问,“或者你考虑陈玮芝吗?同样是陈家人,陈玮芝还要得势得宠,性格又温顺,大方知性,一定更合你需求。”
  随便什么人都好,总之别来招惹陈棠苑。
  “你不愿意帮也没关系,我不过是看在你与陈小姐的交情上,提前知会你一声。”
  庄律森并不理会他的提议,径自挑明最后结论:“我就是非她不可。”
  “少来假惺惺。”黎盖伦被他的油盐不进梗到,出言相讥,“我看你连在她面前坦白你的真实身份都做不到。”
  “不要以为她现在对你有些好感,你就能怎样,她的婚事连她自己都做不了主。”
  “原来她对我有好感。”庄律森朝他露出从容的笑意,眉宇间英气更甚,却怎么看怎么令人身心憋闷,“多谢告知这个消息,你的确帮我很多。”
  黎盖伦:“……”
  *
  黎盖伦杀气腾腾地返回包厢。
  陈棠苑的注意力一直流连在紧闭的厢门附近,此时见大门猛地被人推开,立刻伸直脖子望过去。
  眼见进来的却不是想见的那个人,她的心情失望地沉了沉,再次怏怏地坐回去。
  黎盖伦大步走来,挨着她坐下,倒上酒猛灌了几口,重重将空酒杯磕在台面。
  陈棠苑分出神去看他铁青的脸。
  “出去一趟,你吃炸.药了?”
  “我们先走一步。”黎盖伦抓起她的手腕,催促道,“我有话要问你。”
  “走这么早?”陈棠苑一愣,“你还没玩够吧。”
  黎盖伦知道她别扭的小心思,气笑:“到底是谁没玩够?”
  “莘莘还没玩够。”陈棠苑又把锅推给还在兢兢业业替她向麦克刺探情报的方靖莘,“坐下来喝酒嘛,有什么晚点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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