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千亿嫁妆有何用——颜碎
时间:2022-03-16 06:52:25

  像小学生打架前费尽心思放的狠话,成熟的人听完毫无畏惧感。但庄律森还是很赏脸地应道:“黎先生可以放心。”
  占上风的感觉前所未有地快意,黎盖伦得意地笑笑。
  “还有,我们苑苑呢,早就有安排好的联姻对象,迟早是要回去结婚的。这一点,庄先生应该也可以理解吧?”
  这话总算踩到死穴,如愿以偿看到庄律森眉头皱了一下。
  同一时刻,陈棠苑感觉到抚在自己背后的手掌几不可察地僵了僵。
  “如果是这样。”
  良久,他才生硬又缓慢地回答道,“我当然不会破坏他人的家庭。”
  陈棠苑早就在这短暂的沉默里如坐针毡,此时猛地转过身朝向他,声音急切又慌乱:“不是这样的。”
  覆在背后的触感一松,他的手随着她突然转身的动作滑落在座椅边缘,停了停,最终还是抽走。
  前后反常的态度陈霎时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这是他不会妥协的底线,无论那个人是谁。
  盖因他待她太过包容退让,处处尽心,让她暂时忘记了,他是根本无需费心讨好女孩子的那种类型。
  更不要说同意出演九点档戏码中那类“隐姓埋名”、“委曲求全”的苦情角色。
  真是惨过梁天来,苦过金叶菊。她的第一段感情,竟然即将如昙花一现。[1]
  也就,维持了一天……吧?
  黎盖伦盯着陈棠苑瞬息万变的神情,无法当面点破,只能暗骂她居然如此沉不住气。
  明明手里握着全部筹码,却还未起势就要被人晃输在谈判桌上。
  小女孩,天真啊。
  “Well,倒不能说是破坏。”
  无人配合,黎盖伦只能继续自导自演,“只要庄先生不在乎这些……”
  门外响起一阵叩门声,打断尚未讲完的问话。
  黎盖伦只能暂时住嘴,几人同时望向被拉开的推门。
  作者有话说:
  [1]惨过梁天来:俗语。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iu 3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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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第66章 、夏日倾情
  ◎她舍不得就这样仓促地结束。◎
  来人是会所的专属客户经理。
  他在门外鞠躬示意,得到允许,便缓步走入,手里捧住一方胡桃木匣,里面装着一小碟外观平平无奇的落花生。
  黎盖伦酝酿多时,最想抛出的问话无端端被不速之客打断,略带嫌弃地问:“这是?”
  会所经理并未察觉气氛中的冷异,笑容可掬。
  “几位真是很懂吃,我们的老板祖籍广东江门,这些陈皮花生亦是每周从新会专程空运来,在港城绝对买不到,不仅入菜好吃,当作日常零食也别有风味。”
  几人又疑惑地看向被放在桌上,色泽澄明饱满的带壳花生。
  庄律森此时出声解释:“是我先前看苑苑似乎很爱吃配菜里的花生,所以出去询问了餐厅,好在他们很乐意额外提供。”
  陈棠苑恍然反应过来。
  用餐时她的确发现这间餐厅的花生意外的香脆,所以不仅菜品里用作点缀的少量花生仁,就连豉汁排骨里的卤花生都没被她放过。
  想不到他连这些细节都看在眼里。
  他话讲得随意,但她仍是受宠若惊地点了头:“是,我的确是觉得好吃。”
  “等等,哪道菜里有花生?”黎盖伦问,“怎么我一粒都没有见到。”
  陈棠苑霸道地扬起下巴:“我一个人夹光了,不可以吗?”
  经理爽朗地笑起来,又从跟在身后的服务生的托盘上取过四份封装好的牛皮油纸袋。
  “没关系,我们还额外有多准备一些,晚些可以直接带走。”
  “有多好吃?我上回来怎么没注意过。”方靖莘径自抓了几颗尝过,而后翘了翘拇指,“是不错。”
  这位经理自己亦是会所老板的同乡,听到家乡特产收获褒奖,继续积极介绍起来,从第一产区的柑树种植一路讲到烤制工序。
  可惜只有方靖莘有兴致磕着花生津津有味地听讲解,其余三人只顾沉闷着各怀心事。
  陈棠苑手中反复绞着覆在腿上的压花餐巾,再是玉盘珍馐也无心享用。
  想不到他离开包厢出门,还会专程去询问这些连她自己都没在意太多的细枝末节。
  一整晚,他既要耐心应对来自她朋友的古怪提问,还要分出神去留意她,几乎没怎么动筷。
  而在黎盖伦道出那些尚未挑明的真相之后,他的礼貌克制好像不足以维持下去,甚至在听到她想要出言解释时的刻意回避都不打算掩饰。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在这方面应该早与她有心照不宣的默契,可此时过分反差的沉默无不在昭显着他的意外。
  陈棠苑抿了抿唇,试探性地取了一把花生放到他面前的空骨碟里,若无其事道:“你也吃呀。”
  他垂眸看着她的动作,搭在桌上的手指动了动,浅淡地“嗯”了一声,似乎找回一点失态前的泰然。
  大小姐从不需要向谁示好,无论他是否领情,也至多做到这一步。
  陈棠苑除此之外再没话讲,伴着餐厅经理滔滔不绝的背景音,开始自顾自专心剥花生。
  “老话讲,一两陈皮一两金,这些八年新会陈皮经过烤制,同样可以直接食用。”经理继续邀请品尝,“与我们餐厅提供的甜品陈皮红豆沙是来自同一个产区。”
  黎盖伦抱臂坐等了半天,却见这位经理在方靖莘的捧场下越说越起劲,就连陈棠苑也配合地加入了品鉴会现场。
  他略显不耐地皱起眉,手上不经意地一滑,将筷子摔落在木地板上,制造出一声突兀的钝响。
  “哎呀,筷落筷落。”
  黎盖伦双手合十拍了拍,嘴里还不忘顺势讨句口彩。
  经理停止了介绍,忙紧接道:“先生稍等,帮你换过一对。”
  “不用。”黎盖伦把手一摆,径自俯身拾起放在碗边,不经意道,“差不多也该走了。”
  经理很懂得察言观色,立刻听出客人话里对他的退场暗示,带着歉意点头道:“那就不打扰几位,慢用。”
  屋子里轻松的气氛随之褪去,不合时宜的静默再度攀延。
  陈棠苑知道黎盖伦还不准备放过那个被打断的话题,抓紧附和道:“时间是不早了,我们现在回去吧?”
  “急什么。”黎盖伦果然悠闲下来,手里掐着一枚花生,两指一捏挤压出清脆的爆裂声,“专程为你问来的新会特产,怎么好浪费?”
  陈棠苑:“不会浪费,我可以打包。”
  话音方落,一个先前用来装甜品的宽银勺从左边伸过来,悄悄摆到她碗中,滚动出大半勺已经剥好的花生。
  陈棠苑顺势转过头,看到庄律森面前的骨碟里整齐地叠起一簇空壳。
  原来他并没有在吃,只不过是替她剥壳。
  她还在愣神,他朝她弯唇一笑,问:“不想吃了?”
  “不是。”
  陈棠苑回过神,小声道了句谢,用餐巾擦了擦手。
  才要接过勺柄,勺子又被他自觉地抬起来,直直送到嘴边。
  他的距离骤然拉近,另一只手悬空在下方虚接着。她脸蓦地一红,踌躇片刻,看他仍坚持,只能就着这个喂食的姿势斯文地张开嘴。
  酥香溢满口腔,带着草药的回甘卷上舌尖。
  不知为何,明明是同样的食物,被他投喂,连味觉都能多敏锐几分。
  “受不了。”方靖莘不满地大呼小叫,“吃了一晚上狗粮。”
  陈棠苑到底是面皮薄,被好友一揶揄,立刻阻止他继续喂下去,按住他的手道:“好了,已经吃不下了。”
  “我走,我马上走。”方靖莘笑着,推了黎盖伦一把,“你也不好坐在这里碍事。”
  不容反对,便连拉带拽地将人拖起来,朝门外攘去,远远地扔下话:“你们继续。”
  黎盖伦这枚定时炸.弹被安全拆走,陈棠苑挺直的背脊松了松,忍不住暗吁一口气。
  而身边人像是对旁人离去的动静置若罔闻,一言不发地放下餐具,又撕开一张湿巾,捉起她的指尖专心擦拭。
  只剩两人伴着摇曳的灯影在桌前相对。
  他英挺的五官近在咫尺,即使看不到自己的脸,她也能感受到两颊那份炙热的烧灼感,一定红到夸张。
  不能坦然接受被人悉心照料到这个地步,陈棠苑反手定住他的动作,舌头都打了结:“还、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不知在想什么,轻垂的长睫微掩着乌漆的双眸,抬起头时,紧绷的面部线条已挂上和缓的笑意:“好了。”
  他松开她的手归置原位,再不像早先用餐的时候,即使握着她的手不方便夹菜,仍要固执地伸过来。
  即使神色如常,她也能察觉出他的不开心,沉闷的样子与往日那种沉默话少亦不太一样。
  她不习惯这样的沉闷,心想,无论他是否接受,还是应该趁早说开。
  “我们……”
  她才开了口准备与他谈谈,他的手却抚上她后颈的头发顺了顺,抢先问:“累了吗?”
  头一次,他没有容她将话题开启。
  陈棠苑卡了一下,愣楞地应道:“也还好。”
  “等一下。”他站起来,扶着她的椅背,“我先去埋单。”
  *
  方靖莘与黎盖伦正坐在外厅的茶座里打发时间。
  陈棠苑几步走过去,侧坐在宽大的檀木沙发扶手上,撒气般推了黎盖伦一把:“让位。”
  “啧,白给你们留出空间,这么快就出来了?”
  黎盖伦饶有兴致地观察出陈棠苑脸上的沉郁。
  明显散发着尚未谈拢的信号。
  陈棠苑憋着一口气,恼道:“还好意思讲这些?分明建议我去伦敦的是你,搅乱的也是你。”
  “这是两回事,你早晚能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真是好笑,我亲妈都不及你操心。”
  “我是在替Mrs.陈提前把关。”
  “有这个必要?”陈棠苑目光黯了黯,有些伤感。
  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段注定无疾而终的恋情罢了。
  她实在心乱如麻。
  一方面无所谓地认为,明明是他执意追到港城来的,明明是他反复问她,愿不愿意试着在一起的。
  如果他真的介怀,她绝不会强求他,更不可能勉强自己。
  尽管她并没有欺骗他,但她的确刻意隐瞒了某些家庭情况。无论彼此感情多融洽,相处多合拍,她也不会因此违抗自己的家族。
  这一点,她早就下了决心。
  而另一方面,他待她愈是周到有礼,无可挑剔,她愈是心怀愧疚。
  她能感受到他待这份恋情有多认真,所以她没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完他的付出,然后在某天,用一纸“长辈之命”的婚约毫不留情地伤害这个人。
  或许他同样开始暗中权衡,是否应该及时止损。
  尤其是,在这一场“鸿门宴”之后。他大概会认为这是她联合友人在故意戏弄他,大概认为类似的戏码在其他爱慕者面前也上演过许多次。
  一定觉得她这样的豪门大小姐都一样的骄纵傲慢,不会拿真心示人。
  可她也舍不得就这样仓促地结束。
  她害怕听他真的说出他的介意,害怕他选择按下暂停,遗憾地告诉她:不如,先这样。
  好像到这一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自己喜欢他的程度,比想象之中要深得多。
  只是这样假设着想一想,已经开始失落。
  陈棠苑挣扎到脑乱,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黎盖伦闻声没有半点愧怍,反而噗哧笑出来:“怎么对他如此没信心。”
  “还不是被你挑拨!”她怨忿地瞪着罪魁祸首。
  黎盖伦摊手道:“我有这句讲这句罢了,难道不挑明便能当作不会发生?”
  陈棠苑鼓着嘴,一言不发。
  方靖莘听不下去:“也不知你从哪里来的敌意?偏要处处针对。”
  黎盖伦:“怎么讲呢,好端端一颗翠玉白菜被猪拱了,看到那头猪,多少会觉得不顺眼。”
  陈棠苑嚷了一句:“谁是猪?谁是白菜?”
  “既然如此不顺眼。”方靖莘碰碰他手边的纸袋,“见面礼是不是也不好收了?”
  “由你拿去。”黎盖伦抓起纸袋,上下摇了摇,“好像我是什么穷亲恶友,很容易被一些小恩惠收买?”
  这样说着,却又趁着送礼人不在,抽出了包装盒:“不过还是可以看看,这个人品味如何。”
  方靖莘制止道:“拜托,还嫌不够失礼?”
  陈棠苑游离在谈话外,怏怏地欣赏起悬挂在对墙的一幅水墨折扇。
  这间中式会所里每一个独立包厢都由不同词牌命名,这一间名为“过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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