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美丽——姬流觞
时间:2022-03-16 07:19:27

*侵的影响。我们也知道,很多受害人在事件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甚至后半生,都无法面对比如说异性的碰触,过于直接的注视,或者类似话题的讨论。受害者中有些人会出现情绪波动,甚至精神问题。但是,您似乎完全没有这个问题,甚至可以直面性侵的案子。那案子中将不可避免的出现细节,再现一些受到侵害的您曾经经历过的类似的场景,看起来您似乎也完全能够处理。那么请问,您是怎么做到的?”

  看来这个主播是做了功课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施小菲开口之后,她就立刻清醒过来。为了出名,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说!大不了,当着观众打一架,说不定还能火出圈!

  当简单粗暴的方式不能激怒苏醒,那就换了一种比较折中的说法。无论如何,都是换汤不换药,势必要让苏醒开口。

  ——没有影响!

  这四个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却在舌尖上滚了一圈之后,被苏醒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可能没有影响呢?就好像一个人掉下了悬崖,你在上面问:你还活着吗?你还好吗?

  她怎么回答?当然是还活着,也还好。但是一定是受伤了的,而且悬崖并不是正常的路,她总要付出努力才能爬上来,然后继续走正常的道路。

  受伤爬上来,当然算是被影响了。

  可是,该如何解释?

  苏醒一向自负辩才,但是这个时候她发现在法庭上简单的描述一下受害者的经历才是最简单的事情!那些都是客观事实,就像背书一样呜哩哇啦的输出一通,整个人根本不需要投入情感投入智慧。

  但是,怎么回答如何痊愈?为什么还没有痊愈?

  这不是简单的陈述事实,这些问题的答案需要她重新体验一遍伤害,然后把那种内在的体验变成语言输出出来!

  再来一遍!

  无从回避!

  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些问题的残忍!可是大多数人却在爱护或正义的名目下,理所当然的认为受害者应该一遍又一遍的回答这些问题,一遍又一遍的经历那些不堪的体验!

  不仅仅是受到伤害的痛苦,在把这些痛苦变成语言的过程也是一场艰难的历程。大脑好像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部分,体验那部分已经拥挤的仿佛要炸掉,语言这部分却空荡荡的好像一个漂浮的黑洞。在两者之间,没有任何桥梁或者涵洞。那些痛苦、拒绝和愤怒就像茶壶里的饺子,根本倒不出去!

  孙东邻加诸于她的痛苦经历,是无法言喻的。每次她的大脑在涉及到这部分时,就会出现混乱。不仅是精神,连身体也会跟着疼痛撕裂起来。更不要说,午夜梦回,让她羞愧的想自杀并真的自杀过的生理反应!

  说?说什么?怎么说?

  不,没办法说。

  语言——在这部分,失能了。

  外面忽然起了一阵骚动。半遮掩的磨砂玻璃外,一群人影闪动着。只是直播间里隔音效果很好,听不到说什么。那些人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就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苏醒并不知道,那群来了又离开的人,是佟子斌和他的同事。

  从高崖那里离开后,佟子斌直接直播平台打了个电话。可惜对方也是老油条,四两拨千斤,就要把这事儿拖黄。

  蹭蹭暴涨的流量是网站最乐意看到的,没理由因为一个电话就取消。更何况,他们觉得自己这边有懂法的人在保驾护航,你就算是公安也不能随随便便耽误我赚钱!

  佟子斌放下电话骂了句脏话,带着人就离开了办公室直接冲到汇雅大厦的楼下。保安看到来了三个气息极其凶恶的人,赶紧拦住。

  电子闸门咔哒一声,直接落锁,拦住了佟子斌。

  佟子斌这才想起没穿警服。一路亮证件,等核实,可以说他有多着急,对方就有多繁琐。但是程序在那里摆着,佟子斌也不能直接打过去!

  等到佟子斌终于赶到直播间外面,正准备直接冲进去打断直播的时候,闻讯而来的法务部经理又拦住了他。

  有一说一,警察办公也要手续齐备,你说有人举报我直播内容违法违禁,总得拿出证据,没有证据也得给个书面说明,这么直眉瞪眼的闯进来咔嚓就要关机器,你真当法务经理没学过法么?

  没毕业的时候都是法学院的菜鸡,只不过毕业了分到不同的单位而已。你有几斤几两吓吓别人可以,同行之间whowho

  法务经理舌灿莲花,说的佟子斌无言以对,按捺下火气看了一眼磨砂玻璃后面的直播间,跟着法务去了另外一个会议室。好在都在同一个办公区,隔着几个桌子就能看到。佟子斌觉得但凡有什么事儿,自己第一个就能赶到。

  没想到,法务经理拦住他,说这里已经预定了。指着大办公区的外面,说我们法务那里有空的会议室。

  佟子斌再也忍不住,眉头一皱,蛮气十足的吼了一句:“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让你们总经理来见我!”推开经理,走了进去。

  直播间其实是一间临时租用平台公司办公间的会议室。本来主播是有自己的直播室的,施小菲觉得不如平台的会议室看着有气派,直接定在了这里。平台也有自己的专用直播间,但是施小菲来晚了,没有空闲。各方协调,就弄了这么一间会议室,简单的改造了一下,做了直播。

  苏醒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说下去:“我想我还不足以成为某种榜样。关于我个人的部分,如果有兴趣,也容许我仔细考虑一下,我们单独再说吧。今天来到这里,主要是受林予知律师的委托,回答有关邹金生案的情况的。”

  她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因为身上某些地方变得敏感起来,似乎稍微一动就会疼的钻心。

  主播道:“苏律师,您一直在回避我们的问题。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其实不能像您自己说的那样把感情和工作很好的剥离开?或者说,其实您就是认为邹金生无罪的?您已经掌握了邹金生无罪的证据?所以,您对为一个不是强奸犯的人辩护毫无压力。我听说,你们已经准备做无罪辩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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